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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玉龍山來人

“爹,這北玄門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就派這麼三個毛頭小子來,是耍我們呢吧。”側椅上一位中年人說道,他是楊家的老二楊宏光,正是楊世平的父親,這次他兒子差點沒命,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忍不住氣憤地說道。

其他幾人也都略微點點頭,表示很贊同這句話,一言一語喧譁起來。

“砰!”

楊景山一拍桌子:“都閉嘴!我楊家立足於千竹嶺幾百年,怎能將自己的命運交於他人之手,就是北玄門這次不來人,我楊家也未必怕他玉龍山!都下去吧,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看到老爺子發怒,底下人也是大氣不敢出,乖乖地退了下去。

夜色裡,老人獨立於大廳之中,背影盡是蕭瑟……

次日,天微微亮,凌城便起身來到了院中,經過一晚上的吐納調理境界也愈發穩固。雖然在這裡少了聚靈陣的作用,但凌城隱約感覺到自己與本源之氣微微產生了一種聯絡,僅靠運轉《太塵經》便能達到類似於之前的效果。這一點,早在兩週之前他便察覺到了,只是當時因為聚靈陣的緣故他並沒有多想,直到昨晚,這種感覺終於明顯了幾分。

“呦,起這麼早啊。”

封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話語中聽不出半點睏乏,看來他晚上休息的不錯。

凌城一笑,走上前說道:“看樣子你睡得挺好啊,精神飽滿。”

“那可不,這麼多天了,難得睡個好覺,哈哈。”封戰也是笑道,不過隨即好像發現了什麼,驚疑地上下打量著凌城:“咦?你煉氣四層圓滿了?”

“嘿嘿,僥倖罷了。”

這時,陳昭也從屋內走了出來,不過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顯得異常平靜。

封戰不禁問道:“呦,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陳昭淡淡地吐出三個字,隨手整了整衣著,向著偏院走去。

凌城看著陳昭,瞭然道:“可能是師妹的事吧。”

“哦!”封戰恍然大悟,說道:“這麼說倒是有可能,楊家這檔子事也是因師妹而起,昨晚見楊老爺子和其他人的反應,我們也要多上點心,不能讓師妹受委屈。”

二人閒聊幾句,封戰便回房了,凌城四下裡轉了轉,看著楊家的佈局及擺設,心中也是不禁暗暗稱讚。楊家不愧是大戶人家,各式各樣的別院、涼亭以及盆景都是十分罕見的,下人們也都有禮有序,見了面“上仙上仙”叫個不停,弄得凌城都有些拘束。

中午時分,管家帶著凌城三人再次來到了大廳之中,楊家眾人也都各有臉色,只是這一次,楊欣身旁也坐了兩人,看樣子應是其父母,不過二老面容卻有一絲愁苦,較其他人也蒼老了幾分。

隨著三人的到來楊家眾多長輩都將目光移了過去,有懷疑,有譏諷,更有不屑,當然,這些都被他們很好的掩飾了過去,畢竟凌城三人是來自修仙宗派的弟子。

“見過楊太公!”三人齊聲見禮,雖然楊景山為一介凡人,但是卻不能失了禮數。

“三位少俠請坐!”楊景山抱拳說道:“真是抱歉,本來三位遠道而來,我楊府應當盡地主之誼讓三位好生歇息才是,可如今楊府局勢岌岌可危,還請三位鼎力相助才是。”

封戰咧嘴說道:“欸,老爺子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三人到此本就是來解決楊府的危難的,何來抱歉一說。”

凌城也說道:“沒錯,我三人定當全力以赴,請楊老放心。”

“三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本事,大話誰都會說。”楊宏光心中有些不服氣,為了接這三人可是差點丟了自己兒子的性命,心中不免有些不忿。

“放肆!”楊景山厲喝一聲,楊宏光立刻閉上了嘴,只是眼神裡的不屑卻絲毫不減。

經楊宏光這麼一說,眾人也都小聲議論起來,顯然都對凌城三人沒報多大希望。

楊欣父親楊宏亮眉頭也微微一皺,又看向女兒,神色中也不太相信。楊欣這時不知道怎麼辦了,本來她對陳昭幾人十分有信心,可是昨晚聽了父親的敘述之後也有些不敢肯定了,他們猜測玉龍山背後應該也有一個修仙門派撐腰,具體倒不是很清楚,不過實力肯定不下於北玄門。

陳昭掃了眾人一眼,冷冷道:“呵呵,到底是不是在說大話,不是你說了算,你也沒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也不知陳昭是真的因為楊宏光說話不敬還是因為其他原因,語氣瞬間變得極為冰冷。楊宏光本來還要再說上幾句,可是當他看到陳昭那一雙凌人的眼神,剛到嘴邊的話不由得咽了下去,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楊景山瞪了楊宏光一眼:“還不退下,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楊宏光“哼”了一聲,袖袍一甩,離開了大廳。楊世平見父親離開,自然也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楊景山又衝凌城三人抱拳說道:“三位,真是不好意思,我楊家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多擔待。”

陳昭知道楊景山這番話不過是客套而已,自己也根本沒當回事兒,淡淡地說道:“你楊家的事我懶得去管,玉龍山惹了我,我自會處理。還有!”陳昭頓了頓,走到楊景山身前,附耳說道:“我不希望再看到楊欣一家受委屈!否則……”

在楊景山驚詫的目光下,眼前的一盞上好清茶連同茶杯在陳昭手心中“砰”地一聲化作了虛無,連渣都沒剩下。楊景山看到此景急忙點頭稱是,活了近百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通,以前楊家倒是有過不少供奉,不過也盡是宗門內的練氣弟子,沒有一個能做到如此境界。

這等手段,不僅是楊景山,場上所有楊家人的心都為之一顫,原本還冷嘲熱諷的幾人也都閉上了嘴。

楊景山心中卻是明白,陳昭實力越是強大,楊家越安全,當即,他也不再懷疑陳昭等人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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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楊欣一家便從偏院中搬了出來,住的地方也是大有改善,這讓二老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此後的半個月內楊家風平浪靜,楊欣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常見。陳昭也時常與其一同外出,有了楊欣的引領,不到幾天,二人便將千竹嶺附近的景色盡數遊覽了一番。

楊宏亮夫婦看到女兒如此高興也很欣慰,要是一直這麼下去該有多好。

這一日,楊家後院的池塘邊,陳昭與楊欣互相靠著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手中各持有一個釣竿,腳邊的揹簍裡,幾條彩鯉蹦噠個不停,這幾日平平凡凡的生活讓陳昭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個修士。

就在二人好生愜意之時,一名下人匆忙趕來,急切地說道:“小姐,陳公子,不好了,玉龍山的人來了!”

楊欣聽聞手中一抖,魚竿竟然脫手掉入了池塘中,緊張地看向陳昭。

陳昭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楊欣肩膀,說道:“別怕,有我在,既然有人來送死,我總得去見見他們!”

楊家前院,玉龍山三人徑直走進了院子,三當家也正在其中,不過為首的卻是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那人手搖一把摺扇,看起來風度翩翩。

三人早已經被十幾名家僕團團圍住,可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書生合了摺扇,輕笑一聲,向著大廳內遙遙一拜,高聲道:“玉龍山柳行風前來拜會。”

“請!”楊景山渾厚的聲音傳來,大廳中眾人不禁憤憤閉上了嘴。

三人進了大廳,柳行風對著楊景山行了一禮,恭敬說道:“在下見過楊太公。”至於其他人,根本不值得他關注。

楊景山心中冷笑,道:“想必閣下就是玉龍山新晉的二當家柳行風吧!來人,看茶!”

“太公好眼力,晚輩佩服。”柳行風言語十分謙遜,就像是一個晚輩在聽長輩教導一般。

楊景山顯然不吃這一套,冷冷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閣下今日來所為何事?”

柳行風直起身子,開啟摺扇,如若無人一般打量了一番場上的眾人,緩緩說道:“在下今日來,的確有三件事要告知諸位。”

“哦?不知是哪三件事,還要勞煩二當家親自跑一趟。”

柳行風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這才說道:“這第一件事,我替老三向各位陪個不是,上一次我本來是讓他下山採購些物品,沒想到,他竟然對楊府的車隊下了黑手,我已經訓斥過他了,希望太公莫要介意。”說罷,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誠意。

“哼!”

楊宏光冷哼一聲,自己兒子差點沒命,這兩三句道個歉就完了,心中不快,道:“惺惺作態!”

楊景山揮手示意楊宏光不要衝動,對柳行風說道:“既然是誤會,那便不要再提了,那不知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嘛,是為我大哥而來。”說著,看了一眼楊欣,其意不言而喻:“我大哥聽聞楊小姐已經回來了,欣喜不已,這才命我來打探虛實,不知是真是假?”

楊景山聽到這話,眉頭一皺,最擔心的果然還是來了,他怎麼忍心將自己的孫女送入虎口呢,可是玉龍山的勢力在短短幾年內便有獨霸千竹嶺的勢頭,周邊小勢力幾乎都被其吞併了,而楊家只是苦苦掙扎而已,自己要是再拿不定主意,說不定楊家的覆滅也只是旦夕之間。

柳行風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看著楊家眾人的表情,自顧自地喝著茶水。

楊景山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邊是自己的孫女,一邊是家族的命運,這種抉擇放到誰都是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