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眉頭微蹙，似有不明，接著問道:“此物既有通玄之力，那又是何人所留？”
“我已說過，無因無果，無本無源，你不必深究，此物專為等你，就是你的！”欒塵淡淡說道。
“啊？”凌城聽聞愈加疑惑，此言何意。
欒塵見他如此大驚小怪，又解釋道:“你不必驚訝，我也沒必要騙你，此物的確無主，你算是見到它的第一個人，自然就是你的。”
“嗯……”欒塵沉思了一下，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其實也不算是第一個人吧……”
“你是說之前反魂樹口中的沐川？”凌城先前聽到沐川二字，心中早有疑惑，於是趁勢說出，想來欒塵自會解釋一番。
“沒錯，呵呵，你可知他的來歷？”欒塵對這沐川似乎並無多大重視，語氣頗為輕視。
凌城聽聞不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是知道的話，還問你做什麼。”
“呵呵。”欒塵並不生氣，而是感嘆一聲說道：“想必你也猜到了，那沐川正是這座法身誕生出來的邪念。”此話說完，欒塵頓了一下，思考之後又補充道：“嗯，或許稱之為自主意識更為恰當一些。”
“此話怎講？”凌城又是疑惑地問道。
欒塵沒有給予回答，而是將整個法身上下掃視一遍後，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半晌才緩緩說道：“這法身本是千年前所生，集天地造化於一身，當時還不成人形，只有模糊的輪廓罷了，就算如此，不少強者也聞訊而來，心中貪念難以遏制，都想將其煉成身外化身。呵呵，須知，這等級別的法身要是當真練成，恐怕實力不在本尊之下，對於那些刀尖上舔血的人來說，無疑是多了一個強大的殺手鐧，此等誘惑之下，鮮有人不為之動心。然而可笑的是，這些人連法身來歷都不清楚，只是趨之若鶩，人云亦云，然而那時它不在此處。”
“難道在七丈崖？”凌城好奇的問道。
“沒錯，當時七丈崖前，打鬥不斷，無數冤魂飄蕩，不知流了多少血，整個崖壁都染成了紅色。後來，一個青年男子來到此處，然後，然後……”欒塵說著，竟皺起了眉頭，似在竭力回想，閉著眼睛，神情越發古怪。
“然後怎麼樣了？”凌城追問道。
“然後……”欒塵還是眉頭緊鎖，抬頭看了看，面色漸漸陰沉下來。
凌城感覺到了異常，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欒塵收回了視線，淡淡說道：“之後的事我忘了，想起了再說。”
“噢。”凌城點點頭，陳年往事他並不計較，知曉與否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嗯……我只知曉那男子得到法身後並未祭煉，而是將其放於避天棺中，並佈下一道鎖靈大陣 ，又以距七丈崖不遠處的人鳥山為餌，借反魂樹之力加持陣法，為的就是保證法身的安全。誰曾想它還是誕生出了意識，並將反魂樹也騙了過去，只不過礙於鎖靈陣，無法帶走法身，只能以一道意識脫身，現在我也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欒塵長話短說，似乎還在介意自己記憶的事情。
而凌城也聽明白了，不過他還是奇怪，按道理來說此法身應為那男子所留，又怎能說無主之物呢。
欒塵說完見凌城略有疑惑，於是繼續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既然說過此物天成，為無主之物，必不會加害於你，至於那青年，待以後再論，現在最主要的先助你將法身煉化，等你有了實力，這些事情自會水落石出。”
凌城聽聞，欒塵所說自是在理，實力才是最重要的，當即便問：“那我該如何去做？”
“此物有兩種祭煉方法，其一：便是將之煉成身外化身，對你而言，法體雙修更為適合，且各自為主，不需分神來控，也就是俗語中的分身之術，對敵之時便是多一個幫手。其二：是將自身意識剝離，捨棄肉身，神魂完全融入法身之內，兩種方法利弊各異，想必你心中已有考慮，由你自己抉擇。”欒塵說道，將選擇權交於了凌城自己，而他不做干涉，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宛如局外人一般。
凌城沉思著，似在將這兩種方法做一比較，他看了看欒塵，對方依然不語，神色淡然，更是看向別處，顯然不會在言語。
半晌後，凌城心中似乎有了答案，終於說道：“我選第一種！”
“你確定？”
“嗯！確定！”
“好！”欒塵終於轉過頭來，不知為何，神色裡竟有些許讚賞之意，凌城正疑惑，又聽他繼續說道：“此法雖不易，但對你來說卻也不難，只是我好奇，你為何不選第二種？”
欒塵故意將兩種方法解釋得簡單了一分，只是為了不去影響凌城的判斷，以法身的材料來看，第二種方法才是最合適的，畢竟就算本尊體質再好，哪怕是神體、聖體之流也難及法身十之一二，放到誰肯定都是第二種無疑，而凌城偏偏選了第一種，這讓欒塵驚喜的同時也不禁好奇了幾分。
凌城淡淡一笑，說道：“我就是我，要是真的融入了這法身，那還是我嗎？況且，我體質本就不弱，為何要捨去？”說完竟是一笑，直起身子，臉上再無緊張之色，走上前來，負手而立，竟有凌霄之勢，看著眼前的法身，再不言語。
“好！哈哈哈，好小子，我果真沒看錯你，你放心，登雲梯就在眼前，九重天上本座幫你攔下，我倒要看看你能否青雲直上！”欒塵心中暢快不已，似乎心結開啟一般，仰天長笑。
凌城嘴角輕撇，同樣望著上空，此時他似乎知道欒塵在看什麼，這是，那又如何！
就在凌城做出選擇的一瞬間，相隔不知多少介面的一處雲海之中，放眼望去一片霞嵐，蒼鶴飛舞，異獸群生，雲中浮島無數，宛若仙境。
就在這雲海中央的一處山巔之上，一青衣男子執白先行，只是還未落子，邊聽對面傳來一聲嘲弄之音：“呵呵，輸了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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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神色錯愕，不禁皺了皺眉頭：“你莫要胡言，我還未落子，你怎能輸了？”
對面老者只是搖頭，捋了捋三寸白鬚，捻著一顆黑子，隨意敲了敲棋盤，說道：“我何時說過我輸了？”
“那你是何意？”男子疑惑，似有不解，手中白子卻未落下。
老者笑了笑，瞪了瞪那雙如蠶豆一般的小眼睛，反問道：“你的太一歸塵劍呢？”
“嗯？”男子一愣，隨即嘿嘿一笑，道：“行了行了，我輸了，走走走，喝酒去喝酒去，這棋不下也罷，哈哈哈。”
男子說著，將白子放回，腳下光芒閃過，瞬間便不知蹤影，老者看了看遠處，卻不經意間將黑子隨意一拋，袖袍一揮，隨之而去。
二人走後，不知是不是巧合，那黑子竟緩緩滾落在了天元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