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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羅家沒了

  沈星辰的手腳遠比自己的腦子更快,所以當夏荷衝向傅巧螢即將要撞上她的時候,她出手了,灌入三分內力送了夏荷一掌。夏荷的身體就像斷線的紙鳶,瞬間飛了出去,裝在牆壁上又反彈摔落在地面上,她吐了一口血,奮力撐著手臂架起劇痛的身體,目光仍然惡狠狠的瞪著毫髮未傷的傅巧螢。

傅巧螢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在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才後怕起來。她雙腿哆嗦,渾身脫力了一般依靠在秋葉的身上,冬雪滿眼心疼大步過去,兩人將她攙扶到了旁邊的位置坐下。

“二少奶奶,你沒事吧,您臉色可真難看。”傅巧螢渙散似的眼神在冬雪的關懷聲中慢慢聚焦,她搖搖頭:“沒,沒事。”

可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臉上血色褪盡,幾乎要與身上的白衫混為一談了。她看向沈星辰,臉上突然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神色來:“多虧了星辰。”

所以人的主意力幾乎都是聚集在傅巧螢身上,焦急慌亂之中居然都沒有關注到沈星辰為什麼一掌將夏荷拍飛的事實。冬雪落下懸起來的心,斜眼看了夏荷一眼,眼神也幾分古怪,隨即陰陽怪氣的說到:“剛才真是驚險,若是被她撞倒後果真是難以估測,少爺此時還中毒未果,現在就連小少爺都要遭受這般危險,真是好狠的心計啊……”

冬雪聲音並不算大,但是因為四處寂靜,所以字字清晰可聞。如果剛才白芷蘭還有意偏向羅如雪,但是現在夏荷的舉動倒是果斷阻斷她這個想法子了。雖然不喜歡傅巧螢,但是孩子總歸是雲家的,白芷蘭當然容忍不了,剛才的驚險大家共睹,白芷蘭到現在還是驚魂未定。

這一次不敢怠慢了,傅巧螢首先被她安頓支開了,一起離開的只有冬雪和秋葉。按理說,沈星辰和珠簾兩人已經洗脫嫌疑了,但是白芷蘭卻是將她們流了下來,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或者是不放心,也可能是因為她們是傅巧螢的人,

留下她們也好安定傅巧螢的心,見證她的公平公正公開。

傅巧螢離開之後,就是白芷蘭與夏荷的重頭戲了。沈星辰這會倒是鎮定下來,珠簾依舊如常的警俱盯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夏荷,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嗎?”白芷蘭問這話的時候臉上居然平靜得很,毫無波動的水面,可眾人都知道水面之下早就暗濤洶湧了。

夏荷這一次依舊沒有為自己辯駁:“您不是早就看見了嗎?”這句話就像充滿力量的一隻手,手指纖長動作嫻熟雅緻,輕而易舉的將白芷蘭臉上那一張虛偽的假面具剝離,夏荷並沒有給她發洩的機會,面上神色陡然一變,清亮的雙眼也放著邪惡的光芒來:“她那樣惡毒的女人,也配做母親嗎?”

圍繞在三人之間的話題就是‘那件事情’,準確的來說是四個人,或者是更多的人。‘那件事情’很重要,大概就是引起‘這件事情’的關鍵性原因了。沒有天生的愛與恨,羅如雪性格就算天生喜歡得罪人,但是現在看來她一直以來的針對傅巧螢,雲安只不過是其中一點。那一點從為被眾人提起過,或者被人勒令不能再提。沈星辰嗅到其中的不正常,覺得夏荷可能要揭露這個原因了,靜新聆聽。

夏荷果然開口。

“二少奶奶的孩子是個寶貝,那大少奶奶的孩子就該死去嗎?好端端的怎麼說沒就沒了,老夫人您也不是懷疑事情與她有關嗎?”

這是事實,白芷蘭沒有反駁這一點:“她是她,孩子是孩子,無論她做過什麼事情,她肚子的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下得去手。”

夏荷獰笑:“我只後悔剛才沒有再用力一點,不能替大少奶奶報仇。”

白芷蘭自認為自己看人很是刁鑽毒辣,倒是沒想到這一次真是看走了眼,而且這一走還走的很偏遠,春芽是,夏荷也是,她甚至開始自我懷疑了,雲安中毒這件事情難道真的是羅如雪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做出來的?夏荷再怎麼穩重也只是一個任他差遣的小丫頭,沒有決策權。而且剛才謀害雲家長孫這一條,夏荷這個丫頭也絕對不能留了。

“你家小姐昨天半夜匆匆離去你可知是為了什麼?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就算沒了春芽,沒有夏荷,羅如雪身邊立馬就會有更多的丫頭補給,要去除根源,方能保得平靜和安寧。

昨天半夜,沈星辰蹙眉。羅如雪性格跋扈,但也僅限於在雲家,哪怕她找傅巧螢的麻煩,都只是派遣丫頭傳話,從未出現在流螢居的地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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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都是宅在自己的院子裡,也很少回羅家的,在沈星辰的記憶中,羅如雪只回家了兩次,第一次是知曉羅裕才暗疾之事,另外一次則是他與韓之露的婚禮。昨天晚上夜雨綿綿下了一整夜,沈星辰莫名覺得這一次可能又與羅裕才有關。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客棧偶遇的沈天寶,沈星辰愈發覺得羅家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究竟是什麼事情,夏荷也未必清楚,就算清楚,她也未必會說,最好的方法還是得找個時間去羅家打探打探了。

夏荷應該早就猜到等待她的結局是什麼,坦然的笑了,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笑嘻嘻十分得意的看著白芷蘭:“腿長在大少奶奶身上,她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說不定永遠不回來了呢,女人心海底針,夏荷又怎麼能妄自斷言。”

白芷蘭被夏荷狂妄的姿態氣的嘴唇哆嗦,夏荷卻絲毫沒有覺察到她的怒火一般,繼續往乾柴上面澆油點火:“老夫人這個樣子,莫不是還打算要親自去羅家要人。呵呵呵,羅家是什麼地方,大少奶奶又是羅家什麼人,您覺得到了羅家您能改變什麼呢,當著官老爺的面舉發他女兒的罪行,就憑二少奶奶身邊那幾個小丫頭的片面字詞?”

沈星辰:“……”夏荷不愧是羅如雪身邊伺候了幾年的老人了,這囂張氣焰高於她家主子,羅如雪既然能的白芷蘭歡心,在她面前肯定是品德端正。

“冥頑不靈。”

商人多精,口才更是不用說,白芷蘭陪著雲祥在外闖蕩多年,也沒有覺得那個商友這麼難纏氣人的。終於發現跟夏荷之間的對話都是多餘,她現在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氣血上湧,胸腔劇痛。

雲家是個商賈大家,懲治之法大概除了杖責別無他法了。可五十大棍下去,人多半半死不活,要死不死姿態了。只要是刑法,其實都說不上有多溫和,但總歸比五馬分屍,腰斬之類的搶多了。不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一條真理大概只適用與大惡之人,夏荷大約是不屬於這一型別的,她被拖走之前任然不忘叫囂並且惡意詛咒傅巧螢,以及她腹中胎兒,與上面那條箴言完全背道而馳,且偏得厲害。

這夏荷絕對是跟傅巧螢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不至於瘋魔成這樣。她不在,自然是打擊不了她,但是現場的白芷蘭還有雲祥氣的險些神志不清了。

“瘋了瘋了,都反了天了不成。”

在沈星辰看來白芷蘭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這種人不關乎表面,更注重實際行動的。羅如雪她是一定親自去問的,如果她真的不準備會雲家的話,必要時候,她還是會去羅家問個清楚,討個說法的。

白芷蘭附耳交代了幾句,身邊兩個丫頭頻頻點頭出了門,去往羅家。雲羅兩家距離不遠,馬車轎子一個來回也只不過是兩盞茶的功夫,白芷蘭絲毫沒有讓眾人離開的意思,沈星辰和珠簾等人也都只好乖乖站在原地等待著。說是等待,沈星辰卻並不認為羅如雪今天會回雲家,但結果總是出乎意料。

羅如雪回來了,是被兩個丫頭攙扶著進了屋。

“怎麼回事?”

白芷蘭問,兩個丫頭一左一右駕著一身狼狽的羅如雪站在堂下,面有難色。羅如雪是個明豔動人的美人,身材高挑穿的都是最好最軟的衣衫,哪怕雲安不怎麼出現在她的院子裡,她的面上也總面著精緻的妝容,頭上墜著貴重的飾品。似乎總在等待著期待著,雲安哪一天心情不錯,或者路過那裡,她也能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見他。

面色蒼白似紙,搖搖欲墜的髮簪在髮梢邊緣動盪,身上那件湖綠色的衣裳上面沾滿了泥濘,紅一塊黑一塊,完全看不出當初那上上品的品相。這人不像是回孃家,倒像是在泥漿上面滾了幾圈,而且那上面刺目的紅色,雖然已經乾涸成漬,但只是一眼,沈星辰還是確定了那是血跡。

羅家果然出事了,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出事了,沈星辰卻不得而知。羅如雪雙眼無神,耷拉著頭,似乎已經與世隔絕,又或者只是反應遲緩,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緩緩的抬頭,目光茫然失措的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或者是認清了眼前人都是誰,目光最終落向堂前白芷蘭的身上。

未語淚先流,兩行眼淚脫眶而出,她似乎想要衝過去在白芷蘭身上取得一點溫暖,掙脫的時候,兩個丫頭不忍心相對而視松了手,羅如雪撲過去跪倒在白芷蘭的雙腿之上,悽然到:“娘,羅家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