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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結局

陳歡語:“還認識人這就行啊!老爺子,喝點水嗎?”

“啊不…………”

“哦不喝水。”常元道。

陳歡語道:“那餓嗎老爺子?吃點東西?

“啊,啊……不吃。”

常元捧道:“吃不下去。”

陳歡語道:“老爺子我這來我……我得伺候您啊,您,要點什麼呀?”

常元道:“對問問他需要什麼。”

陳歡語道:“我要小姐!”

常元傻眼道:“啊???這哪來這麼一句啊,這麼大歲數了要小姐啊?”

陳歡語道:小姐…………我要解小手!”

常元:哎呀!到這時候說什麼文言啊這?!

陳歡語道:“可能是看《金瓶梅》看多了。”

“行行行行了!甭提這金瓶梅了!”常元一臉無語道。

臺下觀眾再次笑噴。

陳歡語道:“來吧,我周著您,周著您尿…………老爺子,老爺子……哎,不動了,眼神可定上了。

常元道:“啊???這…………”

陳歡語道:“我也是嚇了一跳啊想著這是怎麼了?我得探探鼻息啊。看看有沒有出氣進氣啊。”

常元道:“對,看有氣兒沒有。”

陳歡語作勢拿兩個手指往老頭鼻孔裡一插…………

“走!噗!

!”

“嘖嘖嘖,死了…………”

陳歡語道:“唉你說這事兒整的,這就招蒼蠅了!趕緊,奔廚房!找你大哥去。”

常元道:“哦。”

陳歡語道:“一進門,這腳剛進門檻,一瞧你大哥那背影兒……我眼淚譁就下來了,天下當兒子的這樣的,沒有了!”

常元捧道:“孝順!”

陳歡語道:“馮總啊,看著真醃心啊,半天我都說不出話來,老頭病這麼些日子,他從來沒解開過衣服躺著,尤其是飢一頓飽一頓,對自己身體有害呀。”

“那是。”常元道。

陳歡語道:“尤其這次,三天沒吃飯了,到這會兒你說他吃得下去麼?大魚大肉,燉一肘子,來鍋排骨?”

常元道:“那哪吃得下。”

陳歡語道:“吃不了啊!也就煮點麵條,唉,看著不是滋味啊。”

常元道:“夾起來順熘點兒麼。”

陳歡語道:“煮點兒寬條兒的,煮點兒細條兒的,煮了點義大利面,自己又抻了點面,煮了點龍鬚麵。”

常元皺眉道:“這工夫也不小啊!”

陳歡語道:“打的滷子,瀉的芝麻醬。擔擔麵的調料,炸的醬,肉絲兒的,肉片兒的,肉條兒的,肉塊兒的,肉沫兒的。雞蛋炸醬,炸的黃醬,炸的甜麵醬啊!四十來樣菜碼。

“紅粉皮都切完了,這會兒正剝蒜呢!

常元道:“嗬!吃得還真全!這不是純純的沒心沒肺嗎?!”

陳歡語道:“過去趕緊告訴吧,誒大哥你爸爸死了!”

常元道:“快告訴他吧!”

陳歡語學大哥模樣道:“嗨!啊……?人死了!唉呀,唉呀……要了我的親命嘍~!”

一邊哭喊著一邊從鍋中撈麵條…………

“行了,這會兒就別扒拉了這就!”

陳歡語還在一旁學呢:“唉……我這蒜呢?”

“好傢伙還找蒜呢這個?還吃啊?”常元傻眼道。

“哈哈哈哈哈!

!”

“籲吁吁…………”

臺下觀眾哈哈大笑紛紛拍手鼓掌叫好。

現場的氣氛慢慢上漲到頂點,陳歡語和常元的相聲也進入到了最後的高潮。

………………

………………

陳歡語:“報喪訃聞傳出,各界親友紛紛前來弔唁,送來花圈帳子輓聯不計其數。”

“這邊寫:紙灰飛化白蝴蝶,那邊寫,血淚染成紅杜娟。大夥兒都寫我不能閒著,裁張紙條寫五個大字貼在正當中——笑貧不笑娼!”

“去!哪兒有這五個字啊?”常元無語道

陳歡語道:“隸書,寫的隸書。”

常元擺手道:“您就甭說這書法了,就沒有寫這字的!”

陳歡語道:“沒有就撕下來,撕下來貼大門上去。”

常元道:“咳,這哪兒也不能貼啊!”

陳歡語道:“大門旁邊有啊,那字兒是我寫的!就大門左邊四四方方四個大字,蒼天有眼!”

“哦合著我爸爸死得活該是怎麼著???”常元無語道

“人家那叫恕報不周!”

陳歡語道:“對不起啊,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歲數小,反正家裡邊都準備利索裡,老爺子遺體也得好好收拾一下吧。

“弄得乾乾淨淨的,穿好了裝裹。整部金剛經陀羅經被,漂白布高筒水襪子,都穿好了把棺材就搭來了。”

常元道:“哦。”

陳歡語道:“這都是早年間的老存項啊,京都前門外打磨廠萬益祥木場的貨,這個材料叫金絲楠!”

常元捧道:“那是真正得到好東西!”

陳歡語道:“棺材來了,上三道大漆,掛金邊,頭頂福字,腳踩蓮花,棺材頭裡邊兒用白油漆寫的宋體的扁字,寫著你父親的名字。”

“入響殮。吹管子的,打那九音鑼的陰陽聲一報,吉時已到。請大爺!掐屍的、入殮的全過來了,這叫長子抱頭。”

常元道:“嗯是”

陳歡語道:“緊跟著,高搭法臺請和尚唸經,正中間坐著一位,頭戴毗盧冠,身批袈裟這位大帽,兩旁邊是小和尚,念的是焰口施食開十六本經,一邊念一邊撒米撒小饅頭,說是念其實和唱似的好聽極了。”

常元道:“哦,那這麼著,那好聽你給學學這個行嗎?”

陳歡語笑了笑道:“學這唸經的這個啊,可以倒是可以,會得不多啊給各位嚐嚐。”

“誒您給來來。”常元道。

陳歡語清了清嗓子直接開口朗聲道:“道場成就,賑濟將成。齋主虔誠,上香設拜!壇下海眾,俱揚聖號。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彌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近觀山有色,細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八月中秋雁南飛,一聲吼叫一聲悲,大雁倒有回來日,死去亡魂不迴歸。眾群僧把法鼓敲,敲木魚兒打金鐃,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哪哎~~~”

常元道:“不像話!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怎麼鴛鴦鳥都出來了???”

陳歡語道:“沒告訴你就會幾句嗎,你不攔著點,唱錯了。”

常元道:“哦,我還攔晚了。”

陳歡語道:“每七天念一回,僧道檀尼輪班來,京都居士林的居士給你父親撰咒。”

“一直等到出殯這天,早晨起來看這天啊……嗬!“”

常元道:“大晴天!”

陳歡語道:“黑得跟鍋底似的!”

“院子裡邊立三棵白杉藁。打七級大棚、過街牌樓、鐘鼓二樓,藍白紙花搭的綵牌樓,上寫三個字,當大事。”

常元道:“嗯。”

陳歡語道:“孟子曰:“唯送死者以當大事”,早晨九點來鍾出堂發引,先放三聲鐵炮,請來了文官點主、武將祭門。”

“先由槓夫二十四名將經棺請出門外,槓夫滿都是紅纓帽、綠架衣、剃頭、洗澡、穿靴子,一個個是滿穿套褲,八十人槓換三班二百四十人,擺開一字長蛇五里陣,浩浩蕩蕩,威風凜凜。最前邊是三丈六的銘旌幡,緊跟著就是紙人馬。”

常元道:“哦。”

終於到了這段最見功底的時候了,陳歡語聲音不急不躁但是語速飛快:

“有開路鬼、打路鬼、英雄鬥志百鶴圖,方弼、方相、哼哈二將,秦瓊、敬德、神荼、鬱壘四大門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齊名為四賢,紙人過去了,童引法鼓子弟文場,七個大座帶家廟。”

“松鶴、松鹿、松亭子,松傘、松幡、松轎子,花傘、花幡、花轎子,金瓜鉞斧朝天鐙,纓舞纓幡纓罩纓,肅靜迴避牌,外打紅羅傘一堂,上繡金福字,飛龍旗、飛鳳旗、飛虎旗、飛彪旗、飛魚旗、飛鰲旗,四對香幡、八對香傘。”

“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檀柘寺的和尚四十名,雍和宮大喇嘛四十名,在前面有影亭一座,擺著你爸爸的像片。”

常元傻眼道:“猴兒啊???”

陳歡語道:“送殯親友兩千多位,有的人架著你哥哥,有的人架著你兄弟,這哥倆頭戴麻冠、身穿重孝是泣不成聲啊。”

“早晨九點鐘出堂發引,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東城,轉遍了BJ四九城,到晚上七點半才把這棺材抬回了家!”

常元驚訝道:“誒不是…………這怎麼又給抬回來了???”

陳歡語聳了聳肩道:“沒墳地!”

常元笑道:“我去你的吧!”

“哈哈哈哈哈!

!”

“籲吁吁…………”

“說的好!”

“再來一段!

!”

在臺下觀眾熱評的叫好聲中,陳歡語和常元笑著走下了舞臺,將舞臺讓給了最後的郭桃兒、於千。

返場、返場數不清的返場。

如果要說哪個地區對相聲這門傳統藝術愛的最深,那一定是津都。

徳芸社打出來的帶著被子來聽相聲的口號,在今天真的變成了現實。

凌晨一點!

凌晨兩點!

凌晨三點!

返場二十四五次,直接打破了原先郭桃兒返場二十二次的記錄。

即使全部演完了,即使觀眾嗓子因為叫好喊得嗓子都啞了,巴掌都拍紅了,也在觀眾席上久久不願離開,光是謝幕就謝幕了半個小時。

這一夜,徳芸社的眾演員都哭了…………

也經此一戰成名,徳芸社也真正成為了國內最耀眼萬眾矚目的相聲團體,起碼在這個時間段,沒有之一。

而隨著徳芸社的爆火之後,陳歡語卻是和常元商量之後,有意的收縮了演出的頻率。

一方面是兩人配合著徳芸社的方針,把更多的機會讓給年輕一代的小輩,另外一方面是也是因為沉逸準備籌劃結婚了…………

把林白薇那麼漂亮的一個大寶貝老一人放在外邊怎麼能行了,那自然是得趁著時機合適早早的把自己的人生大事解決了呢。

幾乎沒有受到太多阻攔的兩人,順利結婚,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之下,第二年的年初林白薇就產下了一對兒龍鳳胎。

女孩兒是姐姐五官像陳歡語一樣,哭起來嗓門也高,活脫脫說相聲、唱京劇的好材料。

男孩兒是弟弟五官像林白薇,剛出生就有八斤多,比別的嬰兒大了快兩圈有餘看著身體就格外強壯,可能也是沒少繼承林白薇運動員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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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一雙兒女的出生,陳歡語外出演出的時間也是又下降了不少,基本已經轉到了幕後,偶爾和常元上臺說兩段,大部分時間就是培養徳芸社的新學員,幹起了幕後這一塊。

反正他有徳芸社的股份,演不演出都能躺著賺錢。

而搭檔常元也沒閒著,聽說最近是去哪個小話劇團演話劇去了,玩的還挺開心的樣子…………

時間一晃而過。

2011年8月,夜,陳歡語好不容易把兩個小東西終於給哄睡著了,望著獨守空閨、衣衫半解、媚眼如絲的林白薇,義大利炮中儲存的彈藥完全已經壓制到了極限。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個電話的打來直接打斷了陳歡語脫衣服的頻率!

“郭哥我正忙著呢!有啥事五個小時…………不!明天中午再給我打電話行嗎?”

“不行啊兄弟!救場如救火!今晚北展的演出,千哥喝大了讓小孟抬回來趴在沙發上起都起不來了…………”

陳歡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