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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抹殺最後的希望

血紅色的土地上,“轟”的一聲,兩道血柱破土而出,噴湧的血水如噴泉一般倒灌開來。

林月低頭望去,淤積的血水竟已浸溼他的腳踝。一具具腐爛的屍體,從血水中漂浮起來。血色的樹尖,悄然從血水中冒出頭,並以極為誇張的速度生長著,片刻後便如同遮天古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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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呼吸間,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便為血流如河,屍橫遍野的樹林所取代。唯一沒有改變的,只有正中心的林月。

“嗷~”一聲獸吼在林月耳邊炸響,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直抓向他的脖頸。

在叫聲響起的剎那,林月便側身提劍向後斬去;判斷沒有任何猶豫,出手毫不拖泥帶水。

“鏗鏘”一聲,兩道身影交錯而過,一具無頭腐屍應聲栽倒在地。而斬殺暴起喪屍的林月,完全沒有回頭看的意思,只是在原地自顧自的唸叨著。

“徘徊在世界的亡者啊,我會毀掉這些遺留的軀殼,讓你們的靈魂得到真正的安息!”

“死靈術?血系魔法?那些遊蕩的虛影,是虛實系魔法?”

一旁的夏洛特,望著戰場中出現的奇形怪狀的生物,用她的知識去理解眼前的狀況。

“那邊的世界也是多災多難啊!林月早年經歷的磨難也算挺豐富的,難怪骨子裡有股忍勁!”

由於兩個世界恐懼來源的微妙差異,使得夏洛特對林月的認知,不自覺地產生一種錯誤的判斷。

望著林月傲然站立在眾多身首異處的喪屍群中,夏洛特毫不吝嗇地稱讚道:“殺伐毫不拖泥帶水,看來他已經完全克服曾經的心理陰影。”

隨後的一幕,則完全出乎夏洛特的預料,讓她不禁眼神一凝。

只見一隻身體扁平的多足蟲子從屍體中破胸而出,一躍而起撲向林月的面門。

持劍一斬即退,林月完美地避開蟲子血液的濺射。他腳邊的屍體,則因沾染濺射的血液而迅速地消融。

“好強的腐蝕性!”望著已腐蝕殆盡的屍體,夏洛特一臉懵逼,疑惑自問道:“這幻境會嚴格控制虛幻敵人的實力,使其略低於測試者。而林月所穿的裝備,會根據他的自信給予不同程度的屬性加成。”

“經過兩次實力調整,還如此危險。那便有個問題,林月當初遇到這怪物時,是怎麼活下來的?”

越是思索,夏洛特便越感覺不對勁,但卻說不出所以然。

一隻只蟲子相繼從倒地的無頭屍體中破胸而出。與此同時,殘破的屍體的血肉竟蠕動起來,相互融合,長出強有力的觸手。半空中伺機而動的遊魂,也在此刻發動衝鋒。

“血肉重生,涉及生命本源的魔法?那些虛影無視利劍,是虛化魔法攻擊?”看著戰場中驚險的局面,夏洛特搖頭道,“不可能!若林月真的遭遇過這種敵人,以他的實力絕對活不下來。”

“難道是,由於某種原因,導致他腦海中出現虛假的記憶?”苦思冥想下,夏洛特猜測出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戰場中心,林月在層出不窮的攻擊下苦苦支撐。好在他的這中二意識完全忘記什麼叫恐懼,完全發揮出身上裝備的屬性加持效果,才不至於馬上落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自我催眠程度逐漸變淺,知覺反應也因數次失誤而削弱。

經過漫長的堅持,半空中的沙漏,終於洩下最後一粒沙粒。周圍的幻境,在“咔擦”聲中化為一塊塊碎片。

“終於透過了?”在幻境破碎的那一刻,林月精神完全放鬆,從心底感到解脫,一下從催眠的邊緣完全甦醒過來,恨不得立即倒地就睡。

同一時刻,宮殿外圍某處的一座小院內,一個黑袍人凝視著半空中的水鏡,水鏡中顯示的正是林月透過幻境考驗的畫面。

“這便是所召喚到的異界勇者?實力弱如螻蟻,勇氣倒是十足,潛力還算不錯。可惜潛力究竟不是實力,這個國家將他當做最後的希望,是多麼的可笑。”

“但哪怕這希望再可笑,也必須扼殺在搖籃中,吾等絕不會重蹈末世戰亂時的覆轍。”

伸出枯瘦的手指,黑袍人一指點向水鏡中的林月。與此同時,在水鏡所展現的畫面中,一直隱藏在牆角下的那道陰影,瞬間便化為手持利劍的人影,趁著幻境破碎的掩護,暴起衝向毫無防備的林月。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結束了?”一股寒意直衝林月大腦,他順著感覺轉頭望去,只見一道黑影以極致的速度的直奔而來。

“衝我來的!”這種強烈的直覺讓林月如臨大敵,神經再次繃直。

在林月思維作出判斷,身體行動還未跟上的這短暫時間內,黑影竟已從遠處的牆角處直逼他近身五米處,快得讓他難以理解。

黑影再往前一步,其動作卻如同放慢數百倍一般,近乎完全陷入停滯。與此同時,無數的魔法陣在林月身邊浮現出來。

“風的滯留,水的守護,全是高階防禦魔法。這瞬發速度,顯然是準備良久。看來所謂的測試,果然是引誘我出手的陷阱!”

另一處,黑袍人平靜的望著水鏡中突兀浮現出的重重防禦魔法,目光右移,與轉過頭來的夏洛特正好四目相對。

“依仗著自己風系、水系都已成就魔導師,便用勇者當誘餌,還真是把一切想象得很美好。那就讓我用結果告訴你,現實往往很殘酷。”

“世人都因憎恨而遺忘一個事實。正是偉大的魔王,以一己之力推動魔法革命,魔法才脫離原來的桎梏,取得現在的成就。”

“魔法界最齊全的研究資料,都牢牢地掌控在魔王教會手中,所謂的至高聖塔不過是拾人牙慧。”

“魔法,從來不是誰魔力強誰就能贏得,關鍵在於用得巧。你自負地用勇者來當做魚餌來釣我,那我就打破你這份自信,當面強殺勇者。”

黑袍人將自己的影子瞬間拉長,與圍牆的倒影相融合。與此同時,王宮外圍三個婢女,身體猛然炸裂開來,化為數團黑影,融入最進的影子中,沿著影子匯聚到黑袍人所在的小院。

“潛伏到現在,就為這一刻。拼著犧牲所有的傀儡,我也要斬殺勇者。黑暗獻祭,啟動吧!”

伴隨著黑袍人的這一聲呼聲,其自身的影子連同彙集而來的黑影,為換取力量,都在這一刻快速的消融。

與這邊的黑影的消融相對應,另一邊,刺殺林月的黑影突然加強到極致。原本模糊的黑影與影劍,此刻竟出現粗糙的輪廓。

“天賦魔法,由實化虛!”

在這詠唱完成的剎那,黑影瞬間化為一道半透明的虛影,介於虛幻與真實間。無視風的滯留與水的守護兩大高階魔法,徑直殺向中心的林月。

黑影的速度,再次由極靜化為極動,瞬間便衝過林月身邊的防禦魔法陣,提起手中的影劍對林月直斬而去。

“如此小覷魔王教會的決心與底蘊,作為懲罰,我便抹殺這所謂的最後的希望,只給你們留下絕望與後悔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