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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承諾大於天

聽到克莉絲的這聲發自肺腑的誓言,林月不禁瞳孔一縮,整個人如夢初醒。

在這一刻,所有的猶豫瞬間煙消雲散。在林月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逃回去!

湖泊中心的旋渦,如同永不滿足的黑洞,貪婪地吞噬著水面上的一切。林月所在的荷葉,因旋渦強橫的吸引力,以愈加迅猛的速度向旋渦中心衝去。

“拼了!”林月面色一橫,從荷葉上一躍而起。即使對自己的游泳技術與體力並不自信,他也不願意在荷葉上坐以待斃。

“砰”的一聲,林月只感覺到自己狠狠地撞在一堵透明的牆壁上,整個人沿著牆壁滑落回到荷葉上,只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滑痕。

林月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巨型氣泡籠罩著荷葉。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完全破滅。頃刻間,整個人連同荷葉一起為旋渦所吞噬。

一聲聲慘叫從這奔流而下的水柱中傳出,可惜這漫天的水浪聲,完美地掩蓋住一切痕跡。

與此同時,沿著水柱螺旋而下的河道上,克莉絲肩上的熟睡的精靈甦醒過來,揉著惺忪的眼睛,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克莉絲?我怎麼聽到有人在慘叫?”

“慘叫?哪有?只有水浪聲而已。”克莉絲搖頭否定,一把端起肩上的精靈,開心的說道,“帕克,謝謝你的建議,來這裡學習真是個相當棒的選擇!”

“這才入校的第一天,我便遇到霸氣沖天的學長,用這落天河來給自己降暑,不愧是前輩啊!”

看到克莉絲那一臉的興奮勁,帕克皺起眉頭,疑惑道:“可是在我的感應中,你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強者啊!”

“你確定?”帕克那一臉認真的表情,讓克莉絲不禁追問道。

“就算我熟睡,基本的警戒還是會做的。別說什麼高手,就連庸手都沒出現過。要知道,為你的安全著想,我可是將能量波動警戒線設定得很低的。”揚起頭顱,帕克一臉自信的點頭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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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克莉絲的內心不禁咯噔一下,凝視著帕克的眼睛,一臉認真地詢問道,“帕克,你確定你剛才聽到的是慘叫聲?”

一人一精靈,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對視。片刻後,不約而同的說道:“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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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天湖,由從萬米高空中奔流而下的落天河沖刷而成。經過騎士學院多年的經營改造,它早已成為眾人突破體質桎梏時,首選的閉關禁地。

其湖面,由一座七彩繽紛的組合魔法陣所籠罩。整個魔法陣由上至下分為七層,顏色依次為赤橙黃綠青藍紫。每一層的魔法圖紋都按逆時針緩慢旋轉,彼此間的轉速有著恆定的差異。落天河的狂暴河水,經過這魔法陣的一層層巧妙轉換,最終成為人為可控的水流。

其湖底,早已被改造成不同等級的閉關密室。密室的上方與魔法陣輸出的水流分支相連接,而水流分支的流速,則與密室的等級相對應。

即使已經經過湖面魔法陣的層層削減,落天河的那份骨子裡的狂暴,仍讓眾多閉關者難以適應。這也就註定落天湖是突破桎梏的首選,而與眾人的日常修煉無緣。

也正是這個缺陷,讓作為騎士學院著名煉體聖地之一的落天湖,顯得相當冷清。

湖面上日夜運轉的魔法陣,突兀地出現一剎那的停滯。隨即,一個如死魚般的人影,在河水的沖刷下漂流到一旁的廣場上,正是為旋渦所吞噬的林月。

精疲力竭,這是林月第一次親身體會到這個詞的含義。現在的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甚至連呼吸的力量都是靠意志強行支撐著的。

落天河的沖刷,對此時的林月來說,簡直是噩夢!若不是籠罩著林月的那個氣泡,幫他承擔了近乎所有的河水沖刷,他早已在捲入落天河的第一時間死於非命。

即使有氣泡的強力保護,滲透進來的那一丁點河水沖刷,也讓林月經受慘無人道的摧殘。他身上的每一滴血肉,每一寸骨頭,都如同經歷過拆卸重組一般。沒有昏迷過去,完全得益於他異於常人的意志力。

“肚皮朝天,聽天由命。這樣的我,和一條死魚有什麼區別?”無法動彈的林月,在內心不禁自嘲道,“去相信宰相肚裡能撐船這類鬼話,結果卻是毫無防備地挨上這麼一記悶棒,呵呵!”

“落得如此下場,也只能怪我太單純,單純地讓自己真的成為一個笨蛋。笨蛋似的信任,終究只能限於同伴間。”

耳中突然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林月的念頭。腳步聲逐漸接近,一句熟悉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我剛辦完手續來這裡等你,你就出現在我的面前,真是好巧啊!”

林月雖然沒有力氣睜開眼,但這熟悉的音色,已經讓他判斷出來人的身份:自己名義上的導師,埃爾維斯。

“巧你妹的,你個腹黑老頭,絕對是在算準時間後,掐點等我!”分辨出來人身份,林月立即破口大罵。

但這具精疲力竭的身體,卻讓林月的罵聲,全部停留在他的內心中。一同停留的,還有憋屈,無法罵人的憋屈!

“為避免讓我久等,你竟然直接抄近路。這份心意,實在是讓我心中有愧!”望著如死魚一般的林月,埃爾維斯慚愧地說道,“作為回敬,這去宿舍的道路,就由我這個導師來背你吧。”

“我被強制抄近路,肯定是你動的手腳!心中有愧?我看是你心中有鬼!”罵不出聲,林月索性不在嘗試開口,而是直接在內心冷笑道。

“咔擦”一聲,埃爾維斯將林月一把甩到自己的背上,然後大步流星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落井下石,真夠狠的!”感受到體內骨骼傳來的這咔擦聲,林月在內心無奈苦笑道,“接下來的路,這腹黑老頭一定狂奔不止。不把我體內骨骼全部弄錯位,他就敢一直走不到宿舍。”

片刻後,埃爾維斯便揹著林月來到一棟獨立的宿舍樓前。

出乎林月意料的是,這一路上,不但沒有再出現任何的顛簸,而且從埃爾維斯的背上還不停地湧出暖流,暖流進入到他的身體內,幫他修復已經嚴重受損的軀體。

在暖流的滋補下,林月已經恢復一定程度的行動能力。雖然身體仍然弱不禁風,但比先前如死魚一般的狀態要好得多!

掙脫著從埃爾維斯的背上下來,林月思索片刻後,質問道:“怎麼不再搞打擊報復的小動作,難道你突然間良心發現?”

“住宿手續我已經替你登記完,你只需要跟著宿管找到房間就可以入住。”埃爾維斯將林月的問話當做空氣,補充道,“另外,我熬製了一鍋修補身體的藥食,已經放在你臥室內,你吃完睡醒後就應該可以完全恢復。不過我手藝有限,味道一般。”

“你以為我會一傻到底?說得好聽叫味道一般,實際上不是黑暗料理就是加了瀉藥!”林月望著埃爾維斯轉身離去的背影,冷笑道。

聞言,埃爾維斯身軀一震,收回已經跨出的腳步。沉默片刻後,反問道:“林月,你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變化?看透你那睚眥必報的性格,就是我最大的變化!”林月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在你臨走前,夏洛特送給你一份改善體質的禮物,對吧?但凡事有正必有反,你醒來後,就沒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埃爾維斯質問道。

這一聲質問,讓林月瞳孔一縮,他不確定地詢問道:“那如火烤式的悶熱感,便是所謂的副作用?”

“經過落天河的洗禮後,你難道沒發現體內的悶熱感已經消退下去?其實,這一切,我本來並不想說的。”埃爾維斯閉上眼睛,臉上一臉無奈,搖頭道,“事實上,你身上發生什麼,我毫不關心!我之所以會去做這一切,是因為我對夏洛特的承諾!”

“承諾大於天,這是我的人生信條。我是個軍人,喜歡直來直去,快意恩仇,絕不輕易許諾。但一旦許諾,便一路走到底!”

“好好地感謝夏洛特與女王陛下吧!”

甩下這句話,埃爾維斯頭也不回地離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承諾大於天?”林月仔細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迷茫地自問道,“我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