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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正合我意!

議事大廳內,爭論聲此起彼伏,一片嘈雜。

艾莉雅一臉嚴肅地端坐於王座上,下方則聚集著比斯科迪共和國各界的代表。人群從左到右大致分為三個團體,其核心依次是內務大臣尼爾森·埃爾西,軍隊統帥埃爾維斯·菲利蒙,商人領袖埃文·格林。

“女王陛下,根據最新密報,城外聚集的魔物大軍數量已經直逼九萬。而且……”

尼爾森一開口就丟擲這個重磅訊息,但話到後面,卻只張了張嘴,並未出聲,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幅為難的神情,一下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顯然,更加重磅的訊息,在後面!

“說吧,尼爾森!該來的總要來,在場的每個人都有權利知道即將面對的危難到底有多嚴重。”艾莉雅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而且有大量跡象表明,其他地區的魔王教會成員竟強闖同盟的防區,向這裡聚集。照這樣下去,自末世戰亂後的第一場大型戰役,恐怕將會在這裡爆發!”

“魔王教會”這個詞條的出現,讓眾人的神經瞬間繃直。原來嘈雜的聲音,更是戛然而止。

“女王陛下,繼續拖延下去,需要面對的就不再是那些藏在噬血森林內的魔物,而是魔王教會的聚力一擊。”尼爾森話音一頓,直視王座上的艾莉雅,沉聲道,“懇請女王陛下,請出在宮內養傷的異世界勇者-林月,主動出擊。”

“雖然距離勇者終結末世戰亂已有三百多年,但其餘威猶在!無論我們召喚的那位勇者實力如何,只要合理地打出這張牌,就能逆轉局勢。”

“我建議立林月為名義上的統帥,到前線出戰。第一,有助於提升士氣。第二,勇者的名頭會引誘很多獨行的強者前來,無論他們目的如何,都有助於抵禦魔王教會的襲擊。”

“請女王陛下恩准!”

伴隨著尼爾森的這聲請示響起,其所在團體全員盡數應聲附和,向王座上的艾莉雅施壓。

“女王陛下,我也贊同尼爾森的意見,不過在運用林月這張牌的做法上,我有個更好的提議。”埃文趁機上前,提出自己的看法。

“與其讓他出戰,不如禍水東引。讓衛隊挾林月向五大聖地突圍而去,同時發出求援資訊。作為曾經追隨勇者平定末世戰亂的強橫勢力,五大聖地是絕不允許林月落入魔王教會手中的。”

“只要他頂著勇者這個名頭,魔王教會就絕不會放任他逃跑,而五大聖地也絕不會任由他落入魔王教會手中,無論死活!這樣一來,爭鬥的焦點就由這裡,轉移到突圍的林月身上。”

一次性誘餌!眾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個詞。

雖然埃文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以林月在召喚儀式上的表現,捲入這樣的爭鬥中,必死無疑。但就算他身死,圍繞遺體的爭奪戰也會繼續進行!

全場一片死寂!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極其具有誘惑力的提議!

“真是極具商人特色的作法!”一聲嘲諷打破死寂的局面,正是一直沉默的埃爾維斯。

“那請問埃爾維斯統帥,您有什麼更好的提議?”看清聲音的來源,埃文大感頭疼,只能以退為進地反問道。

無論是埃文還是尼爾森,心裡都明白一個事實。埃爾維斯在共和國的分量,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都重。沒有他的支援,絕對無法逼迫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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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負責帶兵打戰。與打戰無關的決策,女王陛下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埃爾維斯避開埃文的提問,用騎士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決心。

騎士的劍,永遠忠於身後的王!這位共和國的雄獅,依舊遵守著當初加入皇家衛隊時的宣言。

埃爾維斯這番話,算是將這半天的議論的進展,給碾得粉碎,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這倔強的死老頭!”尼爾森和埃文的內心不約而同的怒罵道。

“那您總有點自己的看法吧!”尼爾森不甘地上前詢問,內心開始盤算如何曲解與和稀泥。

“我的看法?”埃爾維斯嗤笑一聲,旋即感應到什麼,面色一沉,望向議事大廳的大門,一臉驚訝道,“正主竟然來了!”

近乎同時,艾莉雅也轉頭望向大門。在那扇門後面,她能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的接近,輕聲低語道:“別進來!”

在場的所有人,身為各界精英,或多或少都通曉一點魔法或者武技。一扇門的阻隔,和空氣沒啥區別。先後確切感應到門後的身影,眾人心頭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個想法。

“這議會的程序,終於要向前推進了!”

在各懷心思的目光中,“轟”的一聲,一個身影闖進議事大廳,正是匆忙趕來的林月。

抬頭掃視一遍,林月的目光落在王座上的艾莉雅身上,氣喘吁吁地說道:“看樣子我來得還不算太晚。撇開事件的主角而單方決定,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林月,你沒必要來這裡!”艾莉雅凝視著林月的眼睛,搖頭道。

“不是約好從朋友開始嗎?對朋友的處境袖手旁觀,我信條裡可沒有這句!”林月快步上前走到王座前,半跪請求道,“我自願參加比斯科迪共和國的保衛戰,懇請女王陛下批准!”

這聲堅決的請求,比原來所有的提議加起來都有衝擊力。

“事情一下變得有趣起來了。在如今這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即便是女王,也很難再找藉口拒絕。”看著視死如歸的林月,埃文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順眼。

望見女王陷入囧境,埃爾維斯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落在女王與林月中間,用他魁梧的身軀遮住林月懇求的視線,質問道:“小鬼,你明白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嗎?明白所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嗎?”

“明白與否,很重要嗎?”林月這一聲不屑的回覆,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也徹底地激怒眼前的埃爾維斯。

“蠢貨!既然你這麼想去送死,那我就先讓你體驗一次死的感覺。”怒罵一聲,埃爾維斯抬起右腳,猛然踩下。

這一腳,悄無聲息地落在地板上,甚至沒留下絲毫腳印。而與這輕柔的一腳相對應的是,林月轟然倒地!

疼!這是林月唯一的感受。若再準確一點,那便是身不如死般的疼!

彷彿存在一根根無形的針,扎入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穴位,往體內拼命的鑽!鑽透皮膚,鑽進每一根血管,撩撥著體內的每一寸神經。

埃爾維斯俯視著動彈不得的林月,輕蔑地講述道。

“由魔王掀起的末世戰亂中,活下來的智慧生命不足原來的一成,由此滅絕的種族過半。戰爭,從來沒有如此的殘酷過,殘酷得成了永久的噩夢。”

“魔王遺留下的毒瘤中,除惡名昭著的噬靈軍團與魔神教會外,便是數不盡的血系魔法。每一種血系魔法,都源自於一次次折磨活人的實驗觀測成果,都能讓人生不如死!”

“這一招,我只是用武技簡單地模仿出血系魔法的效果。也就是說,你所經歷的疼痛不過是毒瘤的冰山一角。現在你該明白,這場戰爭的恐怖,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真是囉嗦!”一句厭惡聲打斷埃爾維斯的講述,正是從地上坐起來的林月。

此時的林月,嘴角不停地滴落著鮮血,白皙的皮膚上遍佈細小的傷口。造成傷口的源頭,正是周圍逐漸散去的風刃。

“用自殘的強烈生死危機感暫時壓制住其餘感知,倒是好魄力!”這一幕,讓埃爾維斯都不由地在心底稱讚。

“我不是早說過,明白與否,根本不重要!”林月頂著埃爾維斯的目光,發自肺腑地吼道,“真正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夥伴,絕不是可以輕易拋棄的存在!”

這聲怒吼,讓眾人明白一個事實:笨蛋的執著,常人無法理解!

“放著舒服的宮殿不住,跑去風餐野宿,還時刻遭受著魔王教會的追殺,你可要想清楚。要知道議會上的每一句誓言,都是要記入史冊的,絕無反悔的可能!”埃爾維斯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倔強的人,發出最後的警告。

“正合我意!這種生活,不正是我所追求的嗎?”

林月這張狂的回覆,讓眾人一臉黑線,心頭只有一個想法。

“這笨蛋,已經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