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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嶢疆絕域北夜叉

遙遠的北魂大陸,隔絕一片灝翰沙漠。由三塊領地形成的一處嶢疆絕域,四面環海,面積形狀像一丬三裂楓葉,三塊領土上分別有三座峨然山巔聳立,並概青雲。

三座九迭險峻山巔,佔據三個要點,形成鐵三角。

分別為:北夜叉,西羅剎,東修羅。

嶢疆絕域無四季,單三季之分;其中北夜叉富庶物沛,屬春,特色是春雷如常;東修羅境內嚴寒,多為精怪棲息之地,但礦產豐富,實為最富有國家,可惜境內生人稀少,貿易並不通達,環境險惡古怪;西羅剎屬夏,長年焚風大作,時有林林野火,故耕作稀少,加上境內強盜橫行,多是罪惡盜犯逃難之地。

掌管嶢疆絕域的三王,彼此制衡。

民間曾流傳一句詩:‘梟雄戰無崖,北魂泣紅花,鬼神蕩風雲,三王定天罰。’

傳言中,三王之間有著深仇大恨,敵對關係,若其中一人死去,便會擾亂嶢疆絕域平衡,造成局面動盪不安,煙硝四起。

嶢疆絕域是獨立形成的灰色地帶,天朝御廷也無權干涉。無人知道嶢疆絕域三王,內部組織有多龐大細密,所以天朝御廷對嶢疆絕域三王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掌控嶢疆絕域的三王,沒有人知道他們真實相貌,三王來歷神秘。但居住在嶢疆絕域的百姓,非常尊敬三王,百姓過得豐衣足食,不必擔心外敵侵犯這片樂土,就算有外侮前來作亂也用不著操心,因為至今為止尚無人戰勝過三王當中任一人。

百姓們唯一擔心的,若是三王失去制衡關係,將會引起天下浩劫。

■■

夜深星明,夜明頂上仍是一片燈火通明。

離青端著一壺熱茶走往夜叉王的居所,默暘樓。路經之處,花塢奇花盛貌,泌溢奇特花氛,花液如汁,花蕊仿燈夜裡磷光螢螢。她繞過亭臺樓柱,迴廊雙道,走定默暘樓閣前,輕聲道:“王,離青給您端茶來。”

“進來。”

離青聽到夜叉王的回答後,推開門扉將茶端進去。

“擱著就行。”

離青將手中茶具輕放一旁高桌上,並注了一杯暖茶輕擱在旁,垂手立定旁處,她緩緩張眸,凝佇眼前的夜叉王。

在離青眼中,面戴半張銀灰鐵面具的男人,便是掌控嶢疆絕域的其中一人,這裡的百姓都喚他作:夜叉、名為鬼之意。

留在夜明頂服侍夜叉王的僕人們,十分尊敬夜叉王,是絕對忠心與服從。

他們都稱呼夜叉王為王;對他們而言,能來到夜叉王底下做事,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

而能接近夜叉王身側的人,只有她,和站在夜叉王身後的右護衛十誡。

她和十誡都是被夜叉王所救。

離青想起當年被夜叉王所救的情景,心臆處再一次湧現那份她一眼銘心的震撼。

離青的眸光柔化了,細細凝視,她眼中這名讓她飽受摧折的靈魂得到重新活過來機會的夜叉王──她心中唯一的神祇。

夜叉王,其實是一名內心很善良的男子;這一點,是夜明頂所有人都清楚明了。

北夜叉王真誠待人,以德服人,獲得百姓的愛戴和擁護,是連天朝羖皇都忌憚名滿於天下的人物。

而礙於掌領北夜叉領地的崇高身份,一方霸主威儼強悍的形象當然不可少;即便夜叉王老愛擺出冰冷氣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樣;但大家知道他是夜叉王,最愛護百姓的夜叉王。

這些年她勤練武術,為得就是希望能待在夜叉王身邊近處,只要能接近夜叉王一分,要她付出多少代價,她都心甘情願。

因為從夜叉王救起她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是她的神祇──她這條命,是夜叉王賜給她。

她知道夜叉王不喜歡只有皮相美的女人,多少絕色女子以美色試圖靠近王,王卻從來不曾多看她們一眼。王喜歡能與他平起平坐、相抗衡的女子……這都是她多年觀察得來的結果。

她一直希望有一天,王也能正視她的存在,為她開啟心扉;她是一直這麼期望;可是,等了那麼多年,王始終不曾多看她一眼。

她不會感到心急,因為夜叉王尚未對任一位女子產生興趣。唯一留在夜叉王身側的女子,只有她離青一個人。

夜叉王放下手中狼筆,淡淡出聲問身後的十誡:”什麼時辰?”

“近二更時分。”十誡回答。

“你們都先退下。”

離青問道:“王,您要就寢了嗎?”

“不。”

“那就讓離青陪著吧。”她溫柔說道。

“你們全都下去。”夜叉王語氣中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屬下告退。”

十誡與離青兩人離開後,獨留夜叉王一人,他閉上眼簾稍作休息。

約莫三更時分,外頭天色驀然轉沉,一輪明月也被層層渾厚烏雲遮蔽,開始颳起怪異強風,不一會兒竟還下起雷雨。

夜叉睜開眼,瞥了一眼外頭暗沉的天色。怪得很,明明就是個無風無雲的好天氣,這會兒竟颳起怪風雷雨。

轟隆隆──轟轟!

連這雷聲也響得奇特。夜叉無心再理會怪天氣,起身準備歇息,一道閃電打中了樓閣屋脊。夜叉抬頭察看,這雷竟好死不死打到他頭頂上來。

轟──轟──

夜叉心覺不對勁,轉頭看前方……一道紅色雷柱打穿樓閣屋頂,巨大聲響震耳欲聾,刺眼的紅色雷光直落夜叉身處的默暘樓上空。

夜叉聞聲蹙攏一對墨色劍眉,星眸微瞇,瞅看他眼前被紅光包圍的不明物體。

那是什麼?好像是個人?他既不往前看個究竟,也不作任何防範,雙手負後站在原地看著那團紅光逐漸消散,留下一名怪模怪樣的人在他樓閣內。

古玥鴒五體投地趴在地上,活像個命案人形現場的姿勢,地面寒意將她凍醒。她眨了眨眼,轉動頸子,腦裡像被湧進大量水花,感覺還有點重度耳鳴的現象……頭昏眼花……天旋地轉……

腦中耳鳴聲好不容易減退,她慢慢坐起身,單手撐住上半身的力量,重新穩住身體平衡感。

她晃了晃了頭部,張眸看著周圍,眼前的景象卻是好多張畫面在她眼前晃了一大圈,根本無法將畫面聚焦。

“@#$%&*”……噢……全身像被狠狠揍過,百多根骨頭又痛又麻!。

古玥鴒嘴裡不停碎念,右手揉著一陣酸一陣麻的腰桿子,努力找回自己的意識,她記得自己好像被一道雷打中的樣子……

她居然會被雷劈?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全身的痛覺這麼明顯……所以,她沒有被雷劈死?如果她被劈死的話,現在哪還會感覺得到疼痛。

既然她沒死,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古玥鴒往右邊一看,再往左邊一看。

呃,她眼花了嗎?古玥鴒不信邪的揉揉雙眼。

她怎麼看到武俠片裡才會出現的場景道具?瞧那一整套雕工精緻紫檀獅紋的桌椅,還有一整面八屏式白屏風,全幅漢體冷勁行草,筆觸收刀猶如簷牙利啄,大氣揮毫更似戰場揮刀破陣的萬夫莫敵氣慨。

噢,還有站在屏風前,身著白衣的古代大俠……嗯?等等。

古玥鴒轉頭,又將移走視線重新調回放在那位大俠身上。

古玥鴒難掩震驚地瞪大眼瞳,靠,居然是活生生的人!剛剛乍看之下,她還以為是屏風裡畫出來的人……

這男人為何裝扮如此怪異?

噗!還綁了個類似公主頭的黑色長髮,兩撮長瀏海飄散額前。好歹她也看過古代連續劇,跟金庸筆下明教光明左使的楊逍造型真像,這男的該不會又是角色扮演愛好者?

兩角色唯一差別的地方就是,她眼前這位大俠臉上還戴了半張鐵面具,只露出一雙眼、一張嘴巴和供應呼吸的鼻孔,面具周圍雕刻著一些她沒見過的圖騰花樣,樣式藏青色中藏了點墨綠的暗光,還有幾處是金紋色的。

難道是自創古代角色的角色扮演迷嗎?古玥鴒蹙眉歪頭苦想。

夜叉見‘不明物種’醒來後便一直默不出聲,一方面是在觀察,另一方面是檢查眼前是否為‘人’?

只是觀察『不明物種』越久……夜叉眉宇間的川字就愈深。

他眼前的物種,應該是名女子,且是有著一張漂亮臉孔的女子,五官精緻脫俗,融合了女子的秀氣與男子的冷峻,一對倨傲不遜的飛揚長眉……嗯,顏色怪了點,但粗細適中,眉宇英氣外露,有女武將的氣質。

夜叉一雙視線往下瀏覽,端凝她一身暴露腰身和雙臂的奇裝異服,他在心中大大搖頭。穿著那幾塊破布能遮到什麼,身材曲線都被他一覽無遺,還有那頭奇怪的頭髮,有人頭髮是生那顏色的嗎?

古玥鴒緊抿嘴唇,她討厭這角色扮演狂的男人,他看她的眼神好無禮,好像在看一個非常奇特的外星物種一樣。

“喂,自創古代大俠的角色扮演愛好者,你看夠了沒?”

夜叉眸色升起淡淡不悅。這女人說話真沒規矩,什麼叫做:自創古代大俠的角色扮演愛好者。

“你啞巴嗎?幹嘛都不出聲。”她擺出高傲姿態,眼神斜睨輕瞟。制敵第一本能,氣勢要比人強,下巴也要抬得高!

夜叉瞇起黑眸,這古怪的女人竟敢當面挑戰他的權威。

古玥鴒見他不出聲,直接認定眼前的男人已被她渾然天成驚人氣勢嚇住,她得意之際,夜叉走向左手邊牆上將垂掛的碧劍取下。

古玥鴒看著他的舉動,她摸不著頭緒,直到眼前的男人朝她走近,接著男人抽出劍,用劍尖抵著她的下頷。

夜叉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冷冷地開口問:“何方妖孽?”

古玥鴒表情僵硬,嘴角抽搐,瞪著夜叉:“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妖孽。”他毫不遲疑,即答。

“你……”古玥鴒氣紅了眼,長這麼大頭一遭被當做妖孽。

她氣昏頭,不加思索直接用手背擋去擱在她頸邊的劍尖,她朝夜叉靠近,用指尖戳指夜叉左胸口,嗔色怒道:“你眼睛有問題是不是,我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你竟然叫我妖孽,你有沒有審美觀念?”

古玥鴒知道自己生得美,自是很有把握。

夜叉瞪著停留在他胸口的‘纖纖玉指’,語氣又更加森冷:“不許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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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玥鴒臉兒乍愣,火氣跟著冒煙,目光不屑睨他一眼,啐聲:“誰稀罕碰你呀,怪人!”。

夜叉覺得她很吵,重新將劍尖抵住她脖項。

“閉上妳的嘴。”

他也是生平首次,見到如此大言不慚、毫無羞恥心的女子,她是首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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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預告──什麼東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