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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二章 道過三宮,可掌此境!(5300字)

“磨磨唧唧的,有什麼方法趕緊說呀?急死佛爺了!”熊貓催促道。

金蟾也了它一眼,澹澹地說道:“獲得第三柄鑰匙的途徑毀了,但未嘗不可以用替代之法,找到替代之物。”

“替代物?”周玄眼睛一亮,揮手以天道氣機佈下法陣,隔絕詭屍感應,爾後趕緊追問道,“怎麼個說法?”

詭屍見狀,冷笑一聲,也是不去管周玄他們有什麼小動作,閉上眼睛消化起了詭道本源。

法陣之內,金蟾認真地說道:“這個方法,是我根據‘破詭之法’和乾元那廝的交代逆向推導出來的!”

幾人都靜靜地聽著。

金蟾接著道:“我先跟你說破詭之法。”

“原本要等你參悟了第三柄鑰匙我才可以告訴你,但今時不同往日,必須要跳出條條框框了。”

熊貓撇了撇嘴,心說那還不是跟我說的一樣!

金蟾察言觀色,澹澹地看了熊貓一眼,接著道:“所謂的破詭之法,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掌握乾元上境,煉化詭屍。”

周玄微微一愣,若有所思了起來。

金蟾接著道:“以乾元那廝的格局,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的詭念,他早就算到了一切的變數,才將破詭之法告訴我,讓我在此地等候那一個能夠推動破詭之法的人到來!”

“乾元詭君對《山海觀星圖》動的手腳,也在乾元那廝的計算之內!”

周玄聽得不解,其他人也一頭霧水,但還是耐心聽著。

金蟾道:“你只要能夠記得《山海觀星圖》,就已經掌握了獲得鑰匙的渠道!”

“你之前說,你已經記住了《山海觀星圖》是不是?”

周玄點頭。

金蟾追問道:“記住了多少內容?現在記得清清楚楚的,有多少?”

周玄沉吟道:“《山海觀星圖》內,合共大山十萬八千座,河流大江三千六百條,支流九萬九千八百四十二條,盡歸滄海。”

“蒼穹之外,太古星辰排布,合共一百零八之數!”

金蟾一愣,愣了又愣,眼睛眨巴眨巴,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周玄的話。

“你說的記,是這麼個……記法?真就死記硬背,一股腦兒把整幅《山海觀星圖》給默下來了?”

“啊?難道……有問題?”周玄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

金蟾生生吞嚥了一口唾沫,旋即仰天大笑:“沒問題沒問題!對!簡直太對了哥!哈哈哈哈……”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好你個乾元道君!佈局到這個份上,你他娘的還真是人才啊!”

熊貓飛起一腳踹到金蟾的第三條腿上,叫罵道:“我呔你個謎語蛤蟆,笑你個鬼,趕緊說啊!”

金蟾沒有反駁熊貓,乾咳一笑之後,便是笑道:“乾元詭君這次是著了乾元那廝的道了!原本的《山海觀星圖》,乃是以動態方式演化山海星辰,可謂是瞬息萬變。”

“但乾元詭君將其定格之後,雖然破壞了它的運轉之妙,但卻變相地降低了記憶它的難度。”

“我告訴你,整幅《山海觀星圖》就是一個完整的陣列!”

“而第三把鑰匙,其實就是《山海觀星圖》某一個時刻的靜態圖!”

“這?那既然《山海觀星圖》瞬息萬變,乾元道君又如何保證得了乾元詭君定格的那一瞬,就是鑰匙呢?”周玄問道。

金蟾眯著眼睛:“自然無法保證,但這對於已經得到了兩把鑰匙的你來說,卻不是難事!”

周玄微愣,腦海之中浮現出《山海觀星圖》的畫面,一種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麼熟悉的荒誕怪異感,驀然湧上心頭。

周玄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一絲靈感,但又沒完全抓住。

金蟾趕緊說道:“這是你獲得唯一能夠取得第三柄鑰匙的機會,我把所有能夠提醒的都告訴你,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能直接說出來?”熊貓著急道。

金蟾瞪了熊貓一眼,咬牙沉聲道:“你懂什麼!如果可以,我比誰都更想直接告訴他該怎麼做,但是我不能!天地有靈,有些東西說出來就不靈了!”

“鑰匙要參悟得到才行,這是最基本也是最關鍵的規則你知道嗎?!”

“好了好了……熊貓,你也稍安勿躁,聽聽金蟾前輩的說法。”周玄安撫道,“還有什麼能夠提醒,一併告訴我吧!”

金蟾點頭,無比認真地說道:“好!參悟第三把鑰匙的玄機,不在於《山海觀星圖》本身,而在於外物!”

“好好想想《玄白真靈位業圖》和玄元清宮,再想想《山海觀星圖》和乾元上境!”

“把你的格局放大再放大!然後再想一想,這所有的一切,與‘玄元青炎’有什麼關係!”

“想想它們各自的作用,想想我說的破詭之法,你就會得到第三柄鑰匙了!”

“轟隆隆——”金蟾說話之際,整個乾元上境忽然發生了劇烈地顫動,天際沉雷滾滾,彷彿在警告金蟾什麼。

“艹!你他媽到底哪一派的?”金蟾仰望天空,冷不丁地怒斥道。

“你在和誰說話?”熊貓好奇道。

金蟾瞪了它一眼:“不該問的不要問!”

接著又看向了周玄,向著天空使了一個眼色,接著無比認真地說道:“這已經是我能夠提醒的所有了,甚至,我還有所僭越,希望你能夠領悟所有。”

周玄微微點頭,無比嚴肅地說道:“我會參悟出來的。”

金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露出一抹笑容:“我相信你。”

提壺道人和了無痕一直在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時值此刻他們才意識到,真正的破詭之人一直在他們身邊,並且掌握著遠比他們有效的方法。

壞消息是他們知道的有些晚,但好消息是,這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們,因此就算知道得再晚都不影響周玄和金蟾的計劃。

周玄抬手一揮,壺天空間開啟,他正欲進入,忽然意識到這裡不論是提壺道人還是詭屍,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都遠超他,進不進壺天空間,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於是,他便乾脆盤膝坐下,開始將金蟾所說的線索全部整理起來。

“第一,《山海觀星圖》是一個完整的陣列,並且它處於不停的運轉之中,但乾元詭君終止了它的運轉,所以我看到了其中某一個執行時刻……”

“第二,第三把鑰匙就是這個陣列之中的某一個時刻,但未必是我看到那個時刻……”

“第三,參悟《山海觀星圖》的關鍵不在於它本身,而在於它與乾元上境的關係……而這一層關係,還需要我放大格局,借鑑《玄白真靈位業圖》與玄元清宮的關係是麼?”

“第四,三把鑰匙各司其職,相輔相成,結合在一起,就可以消滅詭屍了。”

“第五,破詭之法的要點是‘掌握乾元上境,煉化詭屍’,再加上金蟾給我的最大的提醒——‘天地有靈’!所以說這個乾元上境本身就有‘靈’嗎?”

“這個‘靈’是什麼?秩序?規則?還是別的什麼?它制約了金蟾,使它無法道盡一切?”

“不,可能不是制約,而是一種……‘規則’?類似於解謎那樣的規則,一旦知道謎底就失去瞭解謎的資格?”

“所以,金蟾之所以無法參悟‘道過三宮’,不是因為它悟性有問題,而是因為乾元上境從一開始就沒有給它參悟的‘資格’?”

“乾元道君安排金蟾鎮壓篆文空間的目的,純粹就是鎮壓,根本就沒指望他破詭?這……”

周玄忽然明白了,金蟾就是乾元上境最關鍵的NPC,它能夠輔助“天命玩家”攻略這裡的BOSS,但是作為知道一切的代價,它被乾元道君這個“副本的製造者”劃定為了破詭計劃的一部分,所以無法破詭。

可是,乾元道君既然自己有消滅詭屍的辦法,為什麼不自己幹,反而要假借他人之手呢?

而且,反正假借他人之手了,為什麼不讓金蟾來呢?

真的是給自己留一點時間嗎?

周玄剛一開始整理思緒,心中就下意識地冒出來了一連串地問題。

他趕緊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雜念拋開。

關鍵時刻在,得有初次之分,眼下的核心任務是參悟與破詭,這些問題,等事後問問金蟾就好了。

“所以說,乾元上境有靈,而破詭之法就是降伏乾元上境的‘靈’,或者得到它的認可,從而掌握它的力量,然後以乾元上境的力量來煉化詭屍!”

“而得到認可的過程就可以視為一場考驗,考驗的內容就是透過參悟得到三柄鑰匙。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一旦金蟾什麼都說了,就等於破壞了考驗……原來如此!”

想到這裡,他便不再猶豫,心神全部沉入識海間。

“首選是《玄白真靈位業圖》……”他以手指作筆,在虛空之中悄然規劃,只見玄白陣列自其手中演化而出,運轉之間,暗含乾坤陰陽之妙。

“然後是玄元清宮的格局……”他再度作畫,玄元清宮陰陽二殿與千餘從殿的格局便瞬間躍然紙上。

“我曾以《玄白真靈位業圖》映照玄元清宮,從而得到了‘玄元丹爐’。”他大手一揮,《玄白真靈位業圖》便與玄元清宮合二為一。

“換句話說,《山海觀星圖》也有映照之物,而那映照之物,就是……乾元上境!”

“以《山海觀星圖》映照乾元上境,就能夠得到第三把鑰匙了!”周玄喃喃道。

“事情未必如此簡單,但值得一試。”

他於是揮散了《玄白真靈位業圖》與玄元清宮的畫面,抬手一招,乾元上境的活體地圖便浮現而出。

緊接著,他雙臂一展,指尖飛躍,無數縷光輝在識海之中交織,《山海觀星圖》的十萬大山、江河滄瀾與碧落星海便緩緩浮現……

一邊是靜態的《山海觀星圖》,一邊是動態的活體地圖,周玄摩挲著下巴,不斷地推演了起來。

比起玄元清宮的千餘座宮殿,這《山海觀星圖》裡的十萬大山數量委實離譜過頭了,並且,周玄需要以靜參動,使之與乾元上境形成對照。

這樣的神識運算量,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

周玄便深吸一口氣,盤膝而坐的本尊一抬手,一百枚悟道精魄當場被祭出引燃。

鳥鳥的悟道氤氳像冒火一樣淹沒了周玄,看得熊貓下意識地跳腳了起來,差點驚呼一聲浪費。

隨著悟道氤氳的騰起,識海之中的周玄心神精神一振,趕緊參悟了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

一百塊悟道精魄耗盡,周玄的額角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識海之中的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帶著幾分疑惑之色,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居然沒成……”

他俯瞰十萬大山,只見山河表裡江河源流,眼中不由地亮起了一道光:“格局小了!不應該從十萬大山開始,應該從一百零八顆太古星辰!”

他琢磨了一番,又將一百快悟道精魄引燃。

窺盡十萬大山而觀滄海,觀遍滄海橫流而見天外星河……星河寥落,照見山海!

他大手一揮,太古星辰開始回列陣!

一百零八顆太古星辰,乃紫微斗數,周玄找到紫微,以此對應乾元上境之核心區域。

爾後,以勾陳、天柱、北極映照幽元劍冢、乾宮碑林、巨巖谷,確定了一環的大致區域;

又以天鉤、天廚、華蓋等映照十九個二環區域之中的禁區,確定了二環的大致位置;

接著以此類推,確認了三環區域。

“果然如此!”映照成功,周玄心中大喜,實時以太古星辰對應十萬大山之序列,將其以江河湖海分割區域,將三個環帶精準分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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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步,周玄開始演化山海,靜態的《山海觀星圖》,按照著某種神奇的運轉路線,緩緩地執行了起來。

雖然周玄沒有見過動態的《山海觀星圖》,但直覺告訴他,他所演化的,就是真正的《山海觀星圖》!

隨著《山海觀星圖》的運轉,周玄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將玄元丹爐祭出,在識海之中無限放大,然後將其與《山海觀星圖》對招了起來……

下一刻,一股清氣從他的天靈蓋上衝出,令他童孔驟然收縮!

“這是……?!”

只見玄元丹爐的運轉軌跡,竟隱隱與《山海觀星圖》相似,就是那種以核心區域為中心,三個環帶彼此相向運動,不斷運轉的執行方式……

“這就是《山海觀星圖》的奧妙?!”

黃沙地外,正盤膝而坐的周玄陡然睜開了眼睛,驚呼道:“我明白了!”

一聲驚呼,令得原本便充滿了期待之色的金蟾瞬間望向了他,熊貓、了無痕、提壺道人也實時看了過去。

“乾元上境的本質,就是一個煉丹爐。”周玄無比認真卻篤定地說道。

話音未落,一股深邃而玄奧的氣機便從虛空之中落下,向著周玄壓迫了過去。

“嗯?!”提壺道人眸光一凝,卻發現這種空間之道,已觸及規則領域!

金蟾亦遙有所感,不禁冷笑一聲:“有人要坐不住了!周……司空道友,你快說下去!”

周玄一下子就從這種空間壓迫感裡明白了什麼,繼續道:“這三把鑰匙,第一把是道火之秘,第二把是丹爐之理,而第三把,則是煉化矩陣!”

“‘道過三宮,可破詭邪’,其實就是指掌握了以上三項之後,就可以在乾元上境這只丹爐裡演化煉化矩陣,用道火將詭屍煉化消滅!”

在周玄說話的過程裡,空間壓迫感死死地碾向他,但彷彿受限於某種規則,只能不停地壓制他,卻無法阻攔他說下去。

而當周玄說完最後一個時,這種強烈地空間壓迫感在瞬間土崩瓦解,整個乾元上境更是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轟——”

恐怖的氣浪從乾元上境的地脈之下噴薄而出,整個乾元上境一瞬間地動山搖,無數山石土木化為齏粉消散!

正在消化詭道本源的詭屍,忽然被這股動靜驚醒,茫然地四顧張望,而當它發現周玄就是這整個天地動搖的中心時,一種不詳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

“怎麼回事?這乾元上境怎麼突然暴動了?”它感到十分困惑不解,明明在它竊取了乾元道君許多記憶,但在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時,身為乾元上境這個秘境的製造者,它卻根本不知道秘境動搖的原因!

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失聲道:“難道……本尊將我封印之前,修改了我的記憶?不可能!絕不可能!明明是我算無遺策,怎麼可能反而落入他的圈套?”

“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它望向下方的大地,只見黃沙地中的飛沙走石逐漸湮滅消失,緊接著,萬里河山分崩離析,山川大地跟著開始灰飛煙滅。

當地表之上的一切都消失時,深埋於大地之下的不知名金屬,緩緩地裸露出了地表……

就像是被沙土覆蓋的青銅器,隨著自然的擦拭,終於露出了它的表面。

它漆黑如墨,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光線灑落下來,隱約之間能夠看到它表面上刻畫著的金色紋路。

那些紋路刻畫著飛鳥走獸、山河湖海、日月星辰,乾元上境之中的地貌,全部都是紋路具現而出的形相。

此時此刻,隨著周玄道破玄機,也伴隨詭屍的破封,所有的契機在這一刻匯聚成一點,真正的乾元上境揭開了它的帷幕,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轟隆隆……”

乾宮碑林崩毀,虛空鎖鏈化為秩序神鏈貫穿虛空!

幽元劍冢湮滅,殘破的旌旗迎風暴漲,化為無數神文遮蔽天空!

巨巖谷中,熔火流淌,丹爐底蘊,在此刻初露崢嶸!

“嗡嗡嗡嗡——”

空間劇烈地波動了起來,一道光柱貫穿虛空,從天空之中砸落了下來,光柱之中,一方石臺緩緩從天而降。

“道過三宮,可掌此境!”一道冰冷無情的聲音,響徹雲海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