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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九章、浮雲半生如夢寐

“回稟主公,恆所思者,有三。”

曹老大的話語剛落,陳恆也拱手,侃侃而談。

“其一,乃是斷了巴中子民的叛亂之因。巴中之地,多人及夷人聚居,皆英勇善戰,如今以杜、樸胡、袁約等人為首領。是故,恆建議當以官職授之,遷杜等人至鄴城,讓巴中之地,無人有威望可導致動亂。”

“可。此乃老成謀國之道也。”

點了點頭,曹老大臉上神情不變。

這種建議,但凡是久居上位的食肉者,都能想到,不足為奇。

“其二,乃是劉璋舊部兵卒的安置。劉璋父子在益州二十餘載,被馬家軍奪取蜀中之後,這些人依然跟隨劉璋而戰,皆忠義之輩也!是故,恆建議以巴人治巴之策,不調動其守戎之將,令其等繼續守邊禦敵。如此一來,劉璋回許昌任職,巴中之地亦不會有動亂。”

“嗯...”

這次,曹老大沉吟了半晌,拖了好長一個鼻音,才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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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初之言,孤尚且有疑慮也。其巴中之地,出產不豐,留如此多之兵卒,恐難以供養。”

好吧,主要是他的心態,已經從欣喜中回來了些,慢慢又變成了號令天下的魏公。

因此,也想到了一點:劉璋的麾下,在狡狐的建議下,得以繼續留在巴中之地,會不會就將感恩之心,仍在了狡狐的身上呢?

“主公之言,恆亦思慮過,乃是為恆所思之其三也。”

不過呢,陳恆馬上的,就來了一句,將他的思路和關注點,又給調走了。

“額?子初速言之!”

“諾。其三,恆以為巴中之地若定,當需數年時間休養生息,安撫人心。亦會導致,我軍不能大舉從巴中攻入漢中或蜀中也。是故,恆建議留劉璋舊部在巴中守戎,是想讓我軍兵卒有富餘,可調往關中或幷州禦敵也!”

嗯?

頓時,曹老大的眉毛就挑了起來。

他知道,陳恆說的富餘曹軍,都是自己統領的兵卒。調去關中或者幷州,就是等於自動減少了兵權。因為關中和幷州,都已經有了督帥,陳恆是不可能轉過去任職的。

難道子初當真有放下兵權之心?

曹老大心中疑慮,捏著鬍子,徐徐來了句,“若將我軍調往他處,巴中尚可安否?”

“回稟主公,恆麾下長史法孝直,深有謀略,若將其留在巴中之地排程劉璋舊部,可保無憂也!”

陳恆拱手,抬頭將自己清澈無比的眼神展示,“而且,恆麾下多為荊州籍將領居多,亦可留這些人為法孝直助勢。”

“嗯...”

又是一個鼻音,曹老大眯著眼睛,問出了最關鍵的玄機,“子初以為,何人領兵去關中,或者幷州?”

“恆麾下司馬郭淮,太原郭伯濟。”

是郭伯濟啊!

隱約中,曹老大覺得心情舒緩了些。

他知道郭淮是誰,還知道郭淮曾經擔任了五官中郎將的門下賊曹。

是他兒子,曹丕的故吏,而並非狡狐的嫡系心腹。

讓郭淮統領這些兵卒,也就是意味著,陳恆是藉著這個機會,將手中的兵權交還給了他曹操手中!

不過呢,曹老大剛想說個讚許之言,就想到了一點。

那就是:陳恆好像,還沒有說到自己呢!

這個世之狡狐,將手中的權力,大部分還給了他曹家手中;一小部分留給門生故吏。那麼,他自己幹什麼去?

難道,是以放下兵權為代價,讓孤妥協,好繼續留在荊楚之地嗎!?

曹老大心中有些警惕,聲音卻愈發親切了,“子初,汝為何不毛遂自薦,親自統領這些兵卒?汝外舅夏侯秒才乃關中都督,汝若去助力,他日奪隴右及漢中,豈不是輕而易舉!”

好嘛,某都放下兵權了,汝個曹孟德還要玩個言辭陷阱。

陳恆心中嘆了口氣。

也終於扼殺了二十多年來,和曹操君臣相處的,最後那一絲情分,“主公,恆斗膽駁之。自古軍令排程,最忌同出二人之手。恆用兵多行詭道;外舅用兵則是勇往無前。若是恆與外舅同在關中,反而讓我軍更難建功也!”

“然。子初之言,甚有理。”

曹老大點了點頭,又來了句,“那子初就繼續留在南陽吧!有汝為孤守著著荊楚之地,孤無憂也!”

留下?

當某是三歲小兒嗎!

激流不勇退,繼續留在荊州,某以後還有命回去嗎?

呵!

陳恆心裡很不屑的,來了句憤憤。

馬上的,臉上就變得悵然無比,“主公,恆自從來荊州任職之後,就鮮有機會,回己吾給先父拔一拔草墳塋邊上的野草了。”

額....

好嘛,這是拿了孝悌來當理由。

既是用人之常情,給自己貼上了個孝子的標籤;也能讓曹老大的猜忌之心,奪兵權,變成了成人之美。

反正,就是都能找到一塊遮羞布。

十分完美!

沒有更好的藉口和理由了不是嗎?

或者說,大漢朝以孝悌治理天下,曹老大不能違背人倫之禮不是?

“哎...”

曹老大昂頭長嘆了口氣。也終於放心了,機不可失的借驢下坡,“是孤有失思慮了。只念著子初乃國之幹城,而不思子初戎馬多年,勤勉勞苦。罷了,孤暫隨汝之心思,讓汝先養精蓄銳些日子,待他日再議子初督軍征戰之事。”

“諾!恆多謝主公成全!”

陳恆躬身拱手,大禮拜下。

再起身後,廢了幾句毫無營養的話語,就以軍情如火、急著回去排程巴中之事為由辭行。結束了,這次行色匆匆的謀面。

在狡狐的心中,也結束了,對曹老大的那一絲敬畏。

取而代之的,是胸中可燎原的星星之火。

因為他知道,曹老大說的“他日再議督軍征戰”,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他更知道,若是未來不想再一次上演今日的無奈,就得將決定權抓在手中。亦或者是,讓自己無奈,變成別人的無奈。

這一年,是陳恆入仕曹營的第二十三個年頭。

時光匆匆,浮雲半生如夢寐。離人亦匆匆,路途猶如永無歸期。

“駕!”

重新跨上戰馬的陳恆,不顧雙股被磨掉一層皮的疼痛,往荊州絕塵而去。

無留戀。

無須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