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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章、雄心父輩壯志子

魏武帝在世時,曹魏外姓將領中,除了養女婿狡狐陳恆之外,最器重的是張遼、樂進、于禁、徐晃和張五人。

其中,張遼和樂進一起駐守在揚州,彼此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

雖然說沒有因私而耽誤了公事,但暗中較量,以功績和官職來證明自己比對方更優秀等心思,是免不了的。

而張遼的功績和官職,都比樂進更勝了一籌。

比如當年的威震逍遙津,身為蕩寇將軍的張遼被升遷為徵東將軍;而官職為折衝將軍的樂進,則是升遷為右將軍。

但是如今張遼卻在感慨,他這輩子在臨亡故前,輸給了樂進。

理由是,樂進亡故得早。

樂進病故,是在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那個時候魏武帝還在世,因而樂進之子樂就得到了善待。

雄才大略的魏武帝,是讓人願意為之百死不辭的。

因為他會讓人無後顧之憂。

樂進死後,魏武帝在愛屋及烏之下,讓樂年紀輕輕就擔任要職,刻意培養,為了日後能再續樂進督戰一方做準備。

但這種待遇,張遼的兒子張虎,是不會再有了。

畢竟如今曹魏的主人,是為了緩和曹氏與世家關係,為了被擁護登上帝位,而親善重用世家的曹丕!

雁門馬邑張家,不是世家!

自古的望族世家,是要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才能建立的!

就算張遼這一生戰功赫赫,威震江東,也無法將張家現在就變成世家。也無法讓張虎的未來,避開九品中正制的責難。

張虎和樂,兩人年紀是相仿的。

樂有其父果毅之風,張虎也是頗得其父的真傳。以才能而論,兩人是差不多的,但在官職上就差得太多了。

在魏武帝的善待下,樂如今已經是奉義中郎將!

早就跳出了低階將領的行列,未來不用征戰之功,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熬資歷,就能得到督領一方的官職。

而張虎,如今不過是個裨將軍!

連低階將領的頂峰“偏將軍”,都沒有混上!

雖然說張虎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就能擔任裨將軍,從大魏朝官制來看已經是很不錯了,是年少而位高的勵志典範了。

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有了樂的珠玉在前,張遼心中又怎麼會平衡得了呢?

他張遼這輩子征戰四方,難道比樂進的功勞差了?

張虎的能力,難道就比樂差了?

唯一的差別,不就是因為樂進,死得比他張遼早麼!不就是因為他張遼,死得比魏武帝晚麼!

唉....

悲夫,因時而異也!

奈何兮,因君主而異也!

拖著病體看夜色中的長江,張遼駐足,心中嘆息不已。

“阿父,夜深天涼,這巡視之責就由孩兒代勞吧。”

伴著微微帶著憂慮的語氣,一襲大氅也被披在了張遼的身上。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張虎。

這個長相與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兒子,從小時候學會了騎馬開始,就被他帶在身邊征戰四方,如今也十年有餘了。

是啊,十年有餘了。

當年還沒有經歷變聲期的小子,如今已經是一臉絡腮鬍子的魁梧漢子。而自己也從意氣風發的壯年,邁入了雙鬢斑白的老年。

“無礙,為父還未到弱不經風的地步。”

本著嚴父的本能,張遼開口便拒絕了。但眼角餘光卻看到張虎臉上的擔憂,不由心頭一暖,口氣也緩和了下來,“罷了,為父巡視完這段淺灘,汝便代勞吧。”

這個將來要繼承他爵位的兒子,是知道他的病情的。

“諾。阿父放心。”

張虎應了聲,便緊隨其後,讓皎潔的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拖得好長。

踩著有些潮溼的沙子,走了一段距離後,張虎向後揮了揮手讓親兵部曲們落後幾步,便小聲的問道:“阿父,昨夜宴席中,天子所言我軍必然能重創江東,孩兒有些不明了。”

他昨天也被張遼帶去參宴了。

曹丕看在張遼的份上,愛屋及烏的,也給了他入席的資格。

“嗯....”

張遼頭也不回,拖了一個長長的鼻音,“我兒有何不明了之處?”

“回阿父,孩兒覺得此戰想重創江東,恐怕難矣。”

張虎將聲音壓得更小了,在嗚咽的江風中顯得有些縹緲,“江東初戰失利後,便龜縮在南岸固守。其水軍精銳於我軍,又依託岸上防禦,我軍想建功恐怕難以得逞。是故,孩兒所思,莫非天子之言的倚仗,是指南線可得利乎?”

南線可得利?

就憑夏侯伯仁與司馬仲達?

此二人此生征戰,有何功績邪?

一人是天子近臣及心腹;另一人是宗室大將,若非是仰仗天子恩寵得高位,安能督戰荊楚之地邪!

張遼依然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臉上卻嗤笑不已。

江東鎮守荊南之人,乃陸伯言與朱義封,皆是江東俊才也!在得孫仲謀放權與江東世家鼎力相助之下,豈能是好相以的?

想南線得利,除非天子讓世之狡狐陳子初督戰,或許才有可能!

呵!

不對,陳子初!

張遼心中一動,微微沉吟後,便揮手讓張虎向前一步並肩而行,“汝最近,可有讀《吳子》邪?”

怎麼問起了兵書來了?

某方才不是請教此次征戰麼.....

張虎有些詫然,但也不怠慢,急忙出聲,“回阿父,《吳子》孩兒幼年時便背熟了,近日甚少再讀。恩,近日孩兒在整理阿父的註釋。”

註釋,是張遼平日裡在看兵書的時候,將自己這一生征戰的領悟,批註在側,作為傳授家中子弟的經驗。

“嗯....”

又是一個鼻音,張遼側頭問道,“汝可記得,家中的《吳子》是誰送的?”

“孩子記得,乃是十數年前,徵南大將軍於許昌所贈。”

張虎點了點頭,脫口而出。

旋即,心中隱隱有所悟,躊躇了下,便再度開口,“阿父之意,是指南線若是徵南大將軍督戰,便可得利邪?”

“此乃其一也。”

張遼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惆悵,“為父與徵南大將軍有舊,後來各自督戰一方,情分便淡了不少。不過,陳子初此人,還是可以信賴的。嗯,此戰過後,汝若是被天子授予偏將軍,便將某的註釋抄送一份,送去己吾陳家吧。若是天子授予汝偏將軍以上官職,便作罷。”

額....

張虎一下子就停止了腳步,看著張遼高大的背影,鼻子有些發酸。

他知道此戰過後,天子為什麼要給自己升遷。因為此戰過後,他的阿父也許就離開人世了。

而張遼卻不再言語,徑直踩著鬆軟的泥沙向前,直到這段淺灘巡視完。

直到張虎收拾情緒,默然的跟了上來。

“當年某的親兵隊率牛蓋,被某轉給陳子初麾下,如今以功封關內侯,食邑五百戶;也因年邁以偏將軍之職解甲歸田,得善終。虎兒,汝日後繼承為父爵位,當努力奮發光大張家門楣,莫讓為父不瞑目!”

張遼聲音有些嚴厲的,扔下這番話,便轉身回去了營寨。

他也讓張虎明白了,為什麼要將自己的註釋送去己吾陳家一份。

天子若是不能讓雁門馬邑張家興盛,那麼,張虎以後就去依附徵南大將軍陳恆!用父輩的情誼,讓狡狐陳恆念舊情,幫助張家的門楣在大魏朝佔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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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大魏朝的九品中正制下,張家的後人,若是得不到天子曹丕的善待,那麼,就再也不會有威震逍遙津這種事蹟發生了。

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機會。

諾!

張虎在心中默默的應聲,深深的躬身,給張遼的背影作揖。

而遠在荊南,衡陽郡的益陽城外,此時同樣有一對父子,在迷人的夜色中敘話。

只是和張家父子的悵然不同,他們的神情與心情,都是壯志酬籌。

是司馬懿和司馬師。

司馬師,字子元,是司馬懿的長子。

出身於河內名門的他,今年才虛歲十五,卻已經讓才名與魏武帝的養子何晏、夏侯尚的長子夏侯玄比肩,傳頌與洛陽。

如今,他更是得到了父輩的認可,帶來了軍中歷練。

難得可貴的是,他的阿父司馬懿對他的器重,非同一般。比如此番伏兵於益陽城後的謀略,他是比天子曹丕更早知道的人!

是故,他也知道此戰對他的阿父,對河內司馬氏的重要性。

他的阿父當年是魏武帝的丞相府僚佐,私下是當今天子的友朋,資歷與聖眷都有了,又趕上了九品中正制度的推行,堪稱崛起在望。

然而,軍功不多!

尤其是和賊子陳恆相比起來!

是的,他在心中將大魏的徵南大將軍陳恆,稱之為賊子!

不光是因為陳恆屢次折辱於其父,更是他心中覺得,狡狐陳恆是他司馬家的絆腳石。

陳恆的資歷和戰功,比其父更深更多;又佔了是魏武帝養女婿這一層關係,在如今和未來的仕途上,都是比其父更高的。

尤其是,天子曹丕在東征之前,還以徐家女賜婚了陳家的嫡長子!

如今的大魏朝,誰都知道曹禮簡在帝心,被當成了儲君來培養!其母家的嫡女,許給了陳恆的嫡長子,豈不是也在意味著:將來陳修也要壓制著他司馬師?

兩輩人都要被壓制,這樣的結果,司馬師是不能接受的。

想改變這樣的局面,唯一的辦法,是他的阿父先立下足夠的功勞,讓天子曹丕大力提拔,未來能和狡狐陳恆齊肩並進!

然後,在更遠的未來,他司馬師將位列陳修之上!

他覺得這並不是奢望。

相反,可能性非常的大。畢竟整個大魏朝的官僚都知道,狡狐陳恆功高震主!

不光被當年的魏武帝猜忌,就連如今的天子曹丕也同樣忌憚之!

御下之道,在於制衡。

天子曹丕忌憚狡狐陳恆的赫赫威望,就必然會扶持其他人來成為他的掣肘!而身為天子友朋的他阿父,他河內司馬氏,就最佳選擇!

更何況,他自幼便被天子曹丕牽線,和安南大將軍夏侯尚之女夏侯徽定下親事,等於成為了世家與譙沛元勳的橋樑,身上積累的人脈和利益糾葛,也不比他陳修差了!

彼,終將位列某之下也!

年輕的司馬師,壯志不已,經常如此激勵自己。

因而,性格堅韌的他,在看著益陽的城牆上火把連綿,也欣喜不已。

他的壯志,他阿父的雄心,就差這座城池的陷落了。

“阿父,孩兒以為,如今時機已經成熟,伏兵可動矣。”

站在司馬懿的身後,他沒有壓低嗓子,聲音充滿了與年紀不符的豪邁。

嗯,他也沒有必要壓低聲音。

在這裡的,只有他們父子,和他阿父的心腹部將高祚。伏兵之策,就是他阿父讓高祚親自去挑選的兵卒,也是知情人。

司馬懿當然也沒有見怪。

只是撫摸著鬍鬚,用讚賞的眼光,看著這個心志堅韌、有謀善斷的長子,心中也豪情倍增。

的確,在這一刻,他理應倍添豪情。

他的謀略,得到了天子曹丕的認可,以萬金之軀御駕親征去揚州督戰,為了他吸引走了江東大量兵力。

而兒女姻親,荊楚都督夏侯尚,也正不惜麾下兵卒的傷亡,猛攻著江東陸遜堅守的公安城。雙方都戰死上萬人數了,也將荊南的江東軍,大量吸引走了。

也許如今的江東,以為他司馬懿別督的這四千人馬,來益陽城只是圍而不攻,不過是牽制兵力的吧?

哼!

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某以軍功匹敵世之狡狐,就在此戰!

司馬懿心中豪邁萬分,看著司馬師叮囑,“我兒在此,好生約束兵卒,一切聽從高將軍指揮,莫自作主張。”

說完,又給高祚交代一句,“某犬子就有勞將軍關照一二了。”

是的,他要帶著親兵部曲,親自繞去益陽城後方,引伏兵逆戰!

本來呢,夏侯尚勸過他,高祚也有言說他願意代勞。

但是司馬懿不知道是,去年玩命奇襲柴桑城上了癮,還是為了謀略親自去執行才有更大的勝算,堅決的拒絕了。

對此,夏侯尚無奈,只能說了句多加小心。而高祚心中帶著亢奮,神情帶著擔憂,說了一番馬到功成什麼的話語.....

“諾!阿父放心,孩兒曉得輕重。”

司馬師拱手應諾,讓他的阿父放心去為司馬氏博取未來。

“諾!在下定不辱命!”

高祚也拱手,一臉慨然。

在得知司馬師的壯志和才學後,不用司馬懿吩咐,他也會好好“照顧”司馬師的。

為了狡狐陳恆。

也是為了他阿父高幹,私下叮囑過的話。

“桓帝時有黃星見於楚、宋之分,遼東殷馗善天文,曾有言:當有真人起於梁、沛之間,其鋒不可當。為父以為,此言應在己吾陳子初!某圉縣高家,當隨天命,傾力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