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失效，無法啟動！”
聽到太上長老傳來訊息，顧青山面色大變，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與此同時，陰森的聲音繼續迴響在耳畔。
“魔教經營天魔教數百年，如此偉大的計劃，又豈會沒有後手呢？
“即便是人族頂尖勢力之一的玉虛學府，同樣不免有信奉魔主的教徒。
“你們以為祭獻儀式只是巧合麼？
“呵呵，你們人族啊，近一兩百年還是太安逸了——”
隨著話音落下，斬聖槍再次迸發出璀璨血色光芒，勐地向著玉虛學府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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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驚愕中的顧青山立即回過神來，消耗元神之光，催動古印，凝聚光束，爆發攻擊，對抗斬聖槍。
彭！
兩道恐怖的能量狠狠碰撞在一起，爆發出恐怖的能量波動，銀色光芒與血色光芒交錯，綻放出絢爛的火花。
剛剛癒合的空間再次崩塌。
守護法陣劇烈搖晃，銀色光芒如同銀龍般快速在表面流竄，抵禦著恐怖的能量衝擊。
玉虛學府附近的山頭成片崩塌，虛空彷佛發生了大爆炸，大片森林被夷為平地。
山地下沉，出現漆黑的大裂谷，林中有鳥獸沖天而起，卻瞬間被狂暴的能量絞碎。
好在玉虛學府附近的山莊，以及半山腰的坊市都被守護法陣籠罩了起來，否則此刻怕是已經崩碎。
更遠處一些，空間彷佛被禁錮住了，能量波動傳送至那邊瞬息消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顯然，這片空間已經被成功封鎖。
雖然基地突然被妖魔強攻，使得人族大能趕不過來。
卻也及時布下來超強隔絕法陣，將玉虛學府附近的空間分隔出來。
若非如此，至強等級能量的碰撞，在不加約束的情況下，整個江城都要塌陷一半。
…………
玉虛峰。
再次抵擋住一波攻擊，顧青山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眸光開始有些渙散起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守護法陣的殺陣部分居然出了問題，一時半會無法啟動。
“人族這些年，確實有些過於安逸了……”
顧青山無奈嘆息。
不說其他。
和平了一兩百年。
玉虛學府同樣也懈怠了不少。
若非如此，也不會出現劉紀安李星河事件。
甚至就連守護陣法，都被人動了手腳。
實際上，劉紀安的事情敗露之後，玉虛學府就該好好反省的。
結果，玉虛學府什麼也沒有做。
自詡實力強悍，不把一切放在眼中。
接著，李星河事件爆發了。
劉紀安聯同李星河，把天魔教的人都帶到藏劍峰去了。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但是現在……
然而李星河事蹟敗露後，玉虛學府雖然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檢查並修復了守護法陣問題，但顯然做得還不夠。
於是現在，殺陣啟動失敗——
“與妖魔和平共處一兩百年，武道強者確實培養出了不少，整體實力遠超從前，但也確實太安逸了——”
顧青山仰望漆黑夜空，心中滿是苦澀。
以他現在的狀態，最多再撐一刻鍾。
一刻鍾過後，他的元神之光便會枯竭。
催動古印，是要消耗元神之光的。
對於歸元境武者來說，元神之光便等同於壽命。
一旦他倒下，守護法陣最多撐一分鐘。
屆時，玉虛學府將承受滅頂之災。
“一刻鍾——”
深吸一口氣。
顧青山凝聚元神之光，在空中刻下一個玄奧的字元，伸手一揮，讓其消散在半空中。
那是特殊的傳訊手段。
即便目前空間已經被封鎖。
最多只要一兩分鍾，人族高層也會收到他傳出去的訊息。
訊息很簡單：求救！
是的，他只能求救了！
玉虛學府不能倒！
不能放棄希望！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
撐到人族強者過來救援！
與此同時——
轟！
絕世大魔再次揮動長槍，朝著守護法陣爆發攻擊。
血色長龍再現，俯衝而下，勐烈轟擊守護法陣。
顧青山咬牙，不要命的爆發元神光，再次催動古印進行抵禦。
…………
試煉塔前。
正盤坐在地上，賣力逆行運轉基礎煅體訣的莫凡，面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這頭大魔有點強，掌門怕是要扛不住了——”
他深吸口氣，望了眼模湖得不成樣，四面扭曲，迸發著璀璨火光的夜空，朝著半空中的大魔丟了個鑑定術過去。
【燭天，魔族五大統領之一，半步至強修為，手持魔族至寶斬聖槍的他，擁有和至強一戰的實力。】
看著這個鑑定資訊，莫凡差點吐血。
半步至強？！
手持至寶的情況下，能夠和真正的至強一戰的無敵強者？！
似乎想到了什麼，莫凡凝聚精神，朝著燭天手上那柄長槍丟了個鑑定術過去。
【斬聖槍，與魔族一同誕生在魔淵底下的至寶，在普通人手中，只是一柄稍微結實的長槍，在強者手中，可以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威能。】
“果然……”
莫凡面色蒼白了幾分。
“現在的大魔燭天，擁有至強戰力，掌門擋得住麼？
“玉虛學府沒有隱藏的至強麼？”
莫凡搖了搖頭。
似乎真沒有。
人族至強就那麼幾位。
神龍見首不見尾。
甚至有好幾位已經有近百年沒有現身了。
而玉虛學府歷年來，擁有至強戰力的，皆是劍閣劍仙。
只是現在——
劍閣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出劍仙了……
“這場危機，能躲過嗎？”
莫凡有些擔心起來。
至於等待救援？
莫凡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指望不上了。
時間過去這麼久。
都沒有人來救援。
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魔族這次是有備而來。
“希望能度過這一劫吧……”
莫凡抬頭仰望漆黑的夜空，神色複雜。
他倒是有一位疑似至強的老爹。
但是那家夥早就不見了蹤影，連孫二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指望他回來救援顯然不太現實。
“自求多福吧……”
莫凡搖頭。
…………
藏劍山。
劉惜言站在劍閣前的廣場上，絕美的面龐上佈滿了愁容。
“師父，法陣氣息越發微弱了，情況好像不樂觀……”楚倩憂心忡忡道。
“嗯。”劉惜言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師父，魔族大費周章傳送過來，為何將目光鎖定我們玉虛學府……”
“為師也不知道。”楚倩搖頭。
“師父——”
“讓為師靜靜。”劉惜言打斷楚倩。
“哦……”楚倩低頭，不再多言。
她話會這麼多。
完全是緊張所致。
目前的形勢太過不樂觀。
魔族每次攻擊，都有大山在崩塌，地面搖晃，空間出現裂痕，彷佛世界末日。
雖然玉虛學府有守護法陣庇護。
但顯然也撐不了多久了。
“我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應該挺不過十年大關，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師妹……”
楚倩望向一旁靜靜站著一言不發的徐靜。
“可是師妹，百年後大機率能成為劍仙，現在死去，未免太憋屈，太可惜……”
不僅是楚倩。
一旁的劉惜言忍不住扭頭望向徐靜。
“靜兒的劍道天賦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料，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便快要凝聚出劍意了。
“這樣的領悟速度，已經和劍閣記載中的那些劍仙相當了。
“若靜兒不夭折，有九成的機會跨過百年大關，成為劍仙。
“百年之後，劍閣便可再出劍仙，可惜……”
劉惜言眸中閃動著濃濃的悲哀。
可惜自己太弱。
連自己的徒弟也保護不好。
自己養劍九十九年。
面對學府破滅危機，就一點忙也幫不上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劉惜言在心中喃喃自語：
“可惜，劍閣歷代弟子，修煉都是不完整般的養劍訣。
“若是有典籍中記載的完整版養劍訣——
“或許我便能將這九十九年凝聚的劍意，強行匯聚成劍勢，提前爆發出斬天一劍了……
“雖然這一劍過後，我大機率也會廢掉，但好歹也能解決這次危機……
“可惜，完整版養劍訣只存在於記載中，就連第一代劍閣長老都沒見過它長什麼樣。
“歷代長老的使命，也同樣是完善養劍訣。
“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毫無進展。”
想到這，劉惜言再次無奈嘆息。
“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她再次仰望天空。
絢爛的銀白光芒和血色光芒轟擊在一起，能量四溢，空間大片坍塌，地面寸寸崩裂，湧出熾熱的岩漿。
“掌門師兄撐不了多久了……”
感知到玉虛峰的狀況，劉惜言低了低頭，眸中閃過一抹堅定。
“即便沒有養劍訣，我也要嘗試一下凝聚劍勢。
“即便是死，也要如流行般耀眼的死去。”
這樣想著，她手上長劍轟鳴，似乎在渴望著出鞘。
她一步邁出，就要前往玉虛峰，和掌門一同抗敵。
不過很快，她便又轉過身來，深深望了徐靜一眼，有些不放心地吩咐道：
“靜兒，若這次能僥倖活下來，莫要懈怠修煉養劍訣。
“你的劍道天賦超出為師想象，只要勤勤懇懇修煉，百年之後，必成劍仙。
“屆時，記得將劍閣發揚光大，多斬幾頭大魔。
“如此，為師九泉有知，也能欣慰了。
“如今，你差不多要將劍意凝聚而成，邁入劍閣劍修第一步了。
“但劍意傷身，不好好處理，會出大問題，為師幫你梳理一下經脈，打通五藏神門，減輕你養劍時的痛苦——
“這也是為師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師父，我——”徐靜似乎想說什麼。
然而劉惜言卻阻止了她。
“莫要多言，依養劍訣法門，好好觀想心中之劍，在腦海中凝聚劍意雛形。
“時間不多了，為師這就為你梳理一下經脈，打通五藏神門——”
說著，劉惜言神色一凝，澎湃的精神力瞬間爆發出來，向著徐靜籠罩過去。
很快，她的意識進入到了徐靜的心靈空間。
然而就在她準備幫徐靜梳理時，卻是一下怔住了。
她感知到了徐靜心臟處，正迸發出的熾熱且鋒利的劍芒。
“這是劍意？靜兒已經凝聚出劍意了？這怎麼可能？
“看這情況，這道劍意，似乎有幾天時間了……”
劉惜言傻眼，最終有些羞愧地揉了揉眉心。
“是我疏忽了，沒有提前準備。
“如今劍意已經入體，五臟已經受到了損傷。
“現在為她梳理，將承受比分娩之痛高數個級數之痛——”
猶豫了一秒鐘，劉惜言吐了口氣，決定還是要為徐靜梳理。
至少梳理過後，五臟和經脈都會得到大幅度地增強，以後養劍也會輕鬆很多。
只是痛一時，卻能受益一生，還是划算的。
“凝！”
劉惜言神色一凝，瞬間分離出一絲元神之光。
然而就在她準備為徐靜梳理時，卻是再次怔住。
“靜兒的經脈和五臟——
“好強，太強了，這樣的強度，劍意傷不到她，至少現在傷不到……
“難道有人有元神之光為她梳理過？
“不對，沒有被梳理過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
劉惜言百思不解。
她深吸口氣，再次認真感知起來。
很快，她發現了端倪。
徐靜藏於心臟處的劍意，時不時發出一抹銀色流光，反饋給徐靜的經脈和五臟。
這些流光，快速改造著徐靜的經脈和五臟，使得它們變得異常強大起來。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劍意不斷增強，這種反饋會也會隨之增強。
換句話說。
養劍非但不會讓徐靜有損傷，甚至能夠讓她的軀體變強。
“這怎麼可能？
“養劍訣什麼時候具有煅體效果了？”
劉惜言懵了，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不過很快，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從徐靜和莫凡第一來劍閣開始。
——徐靜引發石碑共鳴的場景。
——莫凡引發石碑共鳴的場景。
——徐靜正式入劍閣。
——莫凡拒絕入劍閣。
——徐靜潛心修煉養劍訣。
——莫凡時不時來劍閣看徐靜修煉養劍訣。
——二人吃東西，交流……
“對，交流！”
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資訊。
劉惜言腦海中定格一幅畫面——莫凡和徐靜在地上寫寫畫畫的畫面。
這一刻，她豁然開朗，終於明悟，認真望著徐靜道：“莫凡，在哪？”
還沒等徐靜回答，劉惜言便一拍腦袋，化作殘影，朝著試煉塔而去。
“希望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