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這種東西，我在泰山府君那裡修行的時候他曾提過一嘴，
用泰山府君的話來說，就是山神，是時代淘汰了的產物。
山神原本就是舊時代信仰造就出來的香火造神，在新時代出現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山神的衰敗。
山神一個野神，不在天界的體系之中，面臨危難的時候上面的那群人也自然不會管他。
靈氣衰微，山神也轉變不了修行的路子。
這也是為什麼，如今的山中，山神廟還在，但是山神以走的緣故。
沒有信仰，山神最後只能落為凡物。
但是這樣的山神，恰恰還是運氣最好的山神。
更多的山神，反而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苦苦守在山中，在人類過度的開採中，喪失自己的力量，最後和山一起，葬身於天地之間。
山神是悲哀的。
想到這裡，我的目光頓時產生了疑惑。
若是按照這樣說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山神力量是從哪裡來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眼神，山神對著我微笑了一下，隨後第一次開了口。
“我現在已經不是山神了，只是借用了山神的力量罷了。”
山神的聲音和那個笛聲一樣空靈，說話時候，我和徐飛只感覺身心彷彿被洗滌了一般。
我點了點頭，隨後山神繼續說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外來者？”
聽到山神的話，我頓時明白我和徐飛的身份被曝光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這裡的人？”
我沉聲開口，抓著徐飛的胳膊，神情緊張，腳步緩緩向後退去。
身份暴露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為了徐飛的安全，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但是山神卻並沒有做出什麼進攻的動作，而是又開口笑了笑。
我能看到，山神笑得一瞬間，整個山地上開滿了鮮花。
“不要緊張，我並沒有什麼惡意。”
“只是見你們的靈魂和這裡的人不同，所以才問問你。”
“若是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山神的話，讓我捕捉到了一個關鍵的資訊。
“這裡人的靈魂怎麼了？”
見我提問，山神並沒有裝神秘，而是直接告訴了我。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這裡的人，靈魂都是一片灰白色。”
“和他們的生活一樣，充滿著沉悶與壓迫。”
“可是你的靈魂和他們不一樣，你的靈魂是紅色。”
“那你的靈魂呢？”
我抬起頭，看向山神的眼睛。
而山神清澈無邪的眼睛中，也第一次有了其他的東西，並躲閃著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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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也是灰色。”
“這裡的所有東西，靈魂都是灰色。”
山神喃喃自語，似乎不是說給我聽，而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算了，還是說會正事吧，我找你來的原因。”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山神終於看向我，眼睛中帶著嚴肅。
我搖了搖頭。
“她是另一個山神的孩子，叫做靈，被人類撫養養大。”
“原本她是要繼承山神的，但是，她的靈魂卻出現了問題。”
“繼承山神的那天，她將自己的母親給殺了。”
“不止是山神，那整個村莊的人，都被殺了。”
“我也是感知到了她來到了我這裡，才急忙忙的回來。”
山神的話，讓我眉頭一皺。
如果真按照山神所說，那麼這個叫做靈的女人，此刻應該是沒有法力了才對。
山神若是殺死了所信奉它的人類，那麼山神的法力就會自行消散。
但是我與靈遭遇過兩次，她的表現，很難讓我相信她沒有法力。
“可她還有法力。”
沉思許久，我還是將這個資訊說出。
“還有法力嗎……看來事情嚴重了。”
眼前山神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霾。
“怎麼了？”
看著山神臉上凝重的神情，我的心中也是一沉。
“出事了，被選中山神的，本就是那些天性純良的生靈。”
“可若是山神經歷了什麼，心性大變的話，那麼山神就不需要人類的信奉。”
“而是需要人類的慾望。”
結合山神的話，我一瞬間就明白了那個所謂的
靈想要幹嘛！
這裡有著畜生道的缺口！
靈想要做的，恐怕是……開啟畜生道！
“這裡有著畜生道的缺口！”
“靈想要做的，恐怕是將畜生道的缺口開啟！將畜生道給拉入現實，這樣，她就可以獲得一條輪迴路的慾望！”
沒有什麼。是比動物的慾望更加強烈的。
動物之所以被稱之為動物，本身就是他們無法剋制住本身的原始慾望。
而畜生道，裡面全部都是這樣的慾望。
山神聽完我的話，臉色大驚。
“你可以阻止她嗎？或者是拉上其他的山神……”
我看向山神，臉上滿是焦急。
聽到我的話，山神的臉色立馬暗淡下來。
“靈屠殺那個村莊的時候，我們這些山神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而現在，畜生道還在這裡，恐怕……”
我明白山神的意思，眼神也瞬間失去了希望。
阻止不了靈，靈勢必會開啟畜生道。
而開啟畜生道的話，我們這些人只能死在這裡。
在畜生道附近活動過的人，身上都已經有了印記，永生永世無法逃脫。
隱隱間，我能看到一隻只從漆黑中伸出的豬蹄，在不斷的拉扯著我的衣服，讓我重新墮入這該死的畜生道之中。
“他媽的。”
我神色猙獰的看著地面，眼中滿是憤怒。
這是絕望的憤怒。
突然，山神的聲音再次傳來，讓我不經驚愕的抬起了頭。
“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止靈開啟畜生道。”
“但是，這必須要你的幫助。”
山神看向了我，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會。
“需要我幹嘛？”
不知為何，我感覺到，問出這話的時候，竟有一種宿命感。
就像我已經知道我接下應該去做什麼一樣。
“需要你的靈魂，趙曉生。”
“或者你旁邊那個小孩子的靈魂也可以。”
“想要阻止畜生道出世，必須要一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靈魂。”
“準確的來說，是需要一個不是畜生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