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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蹤跡追源

交流團回到城堡那天宴會上,縱情玩樂的霍格沃茨學生們絕大部分都沒有意識到,這居然會是他們未來一個半月內最後輕鬆一些的時刻。

短暫的狂歡之後僅僅過了兩天,彷彿一夜之間,整個城堡裡面的氣氛都變了。教授們展現出了極大的默契,在課堂上談及了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並紛紛貼心地佈置起了堆積如山的課後作業。這一度讓格蘭芬多二年級的小獅子們認為,此前的那個宴會根本就是狡猾的鄧布利多用來麻痺人心的巨大陰謀。

但不管怎麼抱怨和猜忌,書上滿本的重點記號和依舊空白的羊皮卷顯然都不是能夠被這樣簡單忽略過去的。

於是,往日裡人煙稀少的圖書館又一次迎來了它一年一度的旅遊旺季,這天下午,當哈利和羅恩後知後覺地打算過來佔座看看書的時候,他們尷尬的發現不但這裡已經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而且和課程相關的書籍材料幾乎全部都被人借走了。

如果不是赫敏大發慈悲的跟他們提出了某個交易,恐怕他們兩個一心撲在魁地奇上的可憐傢伙甚至連麥格教授的論文作業都完不成。

“這個時候真的好羨慕布蘭迪啊……”格蘭芬多休息室裡,羅恩翻閱著赫敏早有準備提前借出來的《各類毒草的藥理特性及培育工藝》,嘗試完善他桌面上那張簡陋的灰蕁麻授粉流程圖,和一年級的時候一樣,赫敏依然不會讓他們直接抄自己的作業。

他不斷甩著自己發酸的手臂,唉聲嘆氣。“雖然只能住在黑乎乎的海格小屋,每天早出晚歸地往禁林裡鑽,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城堡裡面閒逛——可他起碼不用寫作業啊!”

被繁重的作業壓迫確實有它的好處,羅恩他現在幾乎已經從斑斑的陰影當中走出來了。

“事實上那家夥連考試都沒有,鄧布利多那天宴會上不是說了麼。之前去布斯巴頓的姑娘們都不需要參加這學期的期末考試……”哈利在一旁乾巴巴地說著,仔細地將參考書上的一段材料原封不動的謄抄在自己的論文上,他不時會抓起論文丈量一下,看看它究竟有沒有到麥格教授要求的標準線。

哈利依舊在為布蘭迪的不坦誠而生著悶氣,現在只要羅恩或是赫敏提到布蘭迪這個詞,他就會板起臉,一副冷淡的樣子。

“哦,快得了吧哈利。”羅恩嬉笑著挪了挪凳子,將手臂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咱們去校長室的時候鄧布利多教授不是也說了麼,這一次的確是布蘭迪的私事——你總不能因為布蘭迪不跟你講他的隱私,就打算一輩子不搭理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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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好不好!”哈利惱火地拍開羅恩的手,“我主要是氣不過他的態度——要是一開始就跟我們說實話,說這是涉及隱私的問題,我當然可以理解。可你看他當時怎麼說的?‘我是不會把你們卷進來的’,你聽聽,這是一起同生共死的戰友之間該說的話?”

哈利哼了一聲,不在搭理羅恩了。他放下論文,在上面想方設法的水了幾行字,又開始丈量起來。他似乎無計可施了……

“赫敏,你快幫我看一下,是我眼鏡度數加深了麼?我怎麼感覺我的論文半個小時前就是這個長度。”

“不用感覺,哈利,它就是不夠十二英寸長。”被點名了的赫敏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依然專注於自己的事情當中。她倒是沒有在看書。“你可以再看看那本《精確變形》,第五章第十一小節。那部分內容你應該用得上。”

“額,多謝……”哈利說,可他還沒回頭去查資料,就看到赫敏向他伸出了一隻攤開的手。“赫敏?”哈利疑惑的說,他還以為是要和自己握手。

“如果你要真的想感謝我,就趕緊把布蘭迪寫給秋張的紙條交出來。”赫敏毫不客氣地對他說,她另一只手正拎著魔杖,在半空中規律的揮動著,好像是在練習什麼新的咒語。“我是真的需要用它幹正事!”

“我可沒覺得你會和秋張之間會有什麼正事。”哈利一聽秋張這個名字就緊張,他條件發射地將半空中的手臂抽了回來,臉龐漲得通紅,兩眼戒備地盯著赫敏看。“我可是答應過那家夥要將紙條親手交到秋張手上的,他可沒說在那之前要先拿給你檢查。”

“你!”赫敏羞惱地轉過頭,“我只是拿過來用一下,又不會把它撕掉!”

“你還是快放棄吧赫敏。”一旁的羅恩賊兮兮地向赫敏擠眉弄眼,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這種能成功和女神勾搭上的重要道具,哈利絕對不可能交給你的……尤其東西在你手上還那麼的危險。”

“開、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就危險啦!”(“別瞎說,羅恩,什麼就和女神勾搭啦!”)

在兩道惱羞成怒的目光注視下,羅恩不由縮了縮脖子。“好吧,我就這麼一說——不過赫敏,你也應該告訴我們了吧。你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他說,“我可不會認為你會是那種輕易就放棄的姑娘……尤其還是有關於布——你別瞪,我的意思是說,你當時為什麼突然選擇不再追問下去了?”

這也是哈利一直在好奇的問題,他們兩個人一同看向赫敏。結果後者從兜裡摸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向他們示意。“因為布蘭迪就算嘴上不說,他的身體也會誠實地告訴我的。”

兩人湊上前去,看向那書冊的封面。他們齊齊的一愣,然後異口同聲念了出來:

“《讓他的秘密無所遁形——?的追蹤術》?!”

好吧,雖然說這本冊子乍一眼看起來會覺得有些危險,但當他們認真去看的時候,才發現這其實只是一本教他們人形生物追蹤咒的普普通通的施法指南。而且據赫敏交代,這書還是從圖書館借出來的。

“真見鬼,這種封皮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圖書館書架上!”羅恩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色。“平斯夫人已經年紀大到老眼昏花了麼?”

“書的封皮又不能直接和內容掛鉤!”赫敏說,“你得承認,有些書的標題可能不吸引人,但是內容卻是很有趣的。我覺得《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就很經典,你們也可以有空去看看。”

“那我可得多謝你的好意了赫敏,那本書在圖書館一年的借閱量從來沒突破過兩位數。”羅恩謝絕了赫敏的建議,“而且我有點好奇,你真的不是衝著這個標題去的……咳!沒有…恩,我是說,你是想要用這條咒語來追蹤布蘭迪?”

“當然,雖然咒語難度很高,不過我姑且算是記下來了。”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回答道。“在一定範圍裡,這條咒語可以透過一個人的所有物,來追蹤那人到過的痕跡。即使隱形衣可以掩蓋住身形,但腳印和氣味是絕對藏不住的,只要我們能找到一些布蘭迪最近使用過,沾著他氣味的東西,我就能搞清楚他到底去了哪裡。”

“所以我才要布蘭迪寫下的那張紙條,哈利!你現在應該能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

其實哈利是想說她大可以不用紙條當做施法素材,因為寢室裡面布蘭迪才穿過的那件拉文克勞的袍子好像還堆在床上——可他無意間看到了這條咒語的使用需求以後就不敢說話了,要是自己膽敢讓赫敏那麼幹,自己下一刻一定會被咒語打飛到天上去。

於是他只好悶悶不樂地把紙條交了出來,當然,赫敏顯然沒有高尚到連上面寫了什麼都不去看。她第一時間就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把紙條上的內容看了個全,發現布蘭迪當真只是在向秋張交待自己會經常給凱蒂寫信,讓她不要難過這樣的瑣事,她略帶緊張的表情才放鬆了下來。

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埋頭於圖書館的學生們三五成群地穿過胖夫人的畫像,走了進來,休息室裡漸漸地開始熱鬧起來。赫敏知道他們該行動了,由於沒有了隱形衣,他們三個是必須要在宵禁之前返回休息室裡來的——他們必須加快速度才行。

三人一路從八樓下來,在城堡的一樓樓梯上面停下了腳步。費爾奇從他們身邊匆匆走過,去四樓驅趕在走廊裡面大叫大嚷的皮皮鬼。從他們身邊錯過的時候,他不懷好意地看了他們一眼。

“這裡差不多就行了,我們沒必要走出城堡去。”赫敏將哈利他們攔了下來。“現在城堡因為那個越獄犯得關係查的很嚴,雖然這個時候出門並不違反校規,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少吸引校方的注意才行。”

羅恩有些擔憂的看向一樓的大廳,那裡還有幾個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的學生正扎堆聊著天。他們的宿舍就在地下一層,所以恐怕不到宵禁前都不會回去。“這地方能行麼,我是說,這兒的人這麼多。”

“沒關係,這條咒語很隱蔽,我確認過了。你們兩個,趕緊背過身去!”赫敏說著,將那張紙條掏了出來,她看上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的定了定神,突然將紙條蓋在了自己臉上——她在紙條上面深深地嗅了起來。

“你有沒有感覺這畫面像極了偷內衣褲的戀物癖?”羅恩的悄悄話傳到哈利的耳朵裡,哈利本來還差點笑出聲,可腦補了一下要是自己堅持不把紙條給她,而是讓赫敏去聞布蘭迪穿過的袍子的樣子——他便決定不和羅恩拿這件事取樂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培養一下求生欲。

赫敏的動作很快,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她便停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了可疑的紅暈。然後她有些生疏的抬起了魔杖,在空中劃了一些奇怪的軌跡——她動作很慢。

“她是在?”

“噓,別打擾她。”哈利說。

正說著,赫敏的咒語引導似乎是完成了,她突然將手中的紙條高高的拋上了天。

“什麼?”

“Avenseguim!(蹤跡追源)”赫敏的魔杖點向空中,輕輕地喊出聲來。

紙條盤旋著落下,隨後,穩穩地停在了赫敏的正前方。隨著赫敏揚起魔杖,紙條像是被風吹動一樣,開始向某個方向緩緩飛了過去。

“跟上它。”

赫敏滿意的收起魔杖,率先跟了過去。哈利和羅恩緊跟其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