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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需要偉大的觀眾(6000)

休息室樓上。

正在和其他股東溝通的梁黛,聽到孟時詢問有沒有能打譜的東西,跟視訊會議裡的兩位說了聲,等會再聊。便匆匆在辦公室裡尋找起紙筆。

在這裡寫歌嗎?

馬一個看了眼自己帶過來的而飛,又看看無視觀眾呼喊《藍蓮花》,自顧演唱自己歌曲的麥子。

有意思。

馬一個感覺自己興奮起來了。

他很利索的站起來,像一根突然支稜起來的竹竿,被風吹到老五身邊坐下。

舌劍的其他三人也紛紛起身,站到了孟時的身後,圍成一個半圓。

後花園樂隊四人見狀屁股抬了抬,也想跟過去。

焦從看了看因為馬一個坐下,被擠得貼著自己坐的褚樂,抬頭看站在沙發後面舌劍三人,不耐煩的說:“特麼的擠不擠,沒見過寫歌嗎?”

雖然他說的是舌劍,但而飛四人剛剛抬起來的屁股,馬上坐下了。

梁黛沒有找到孟時需要的東西,小跑著下來,說:“我馬上讓人去買。”

孟時說:“算了,我用電腦吧,膝上型電腦有吧?”

他平時回憶點什麼起來,都是在上記下來,之所以問梁黛要紙筆,只是覺得當下這個情境,用紙筆能更加直觀的表達。

而且他賬號裡面東西太多了。

不過既然梁黛這裡沒有現成的紙筆,特意讓人出去買,也沒什麼必要。

“有,膝上型電腦可以嗎?”

“能上網就行。”

梁黛馬上跑去拿自己的膝上型電腦,放在孟時面前的桌子上。

孟時開啟瀏覽器,輸入網址。

介面乾淨,操作方便,功能完善,採譜、播放、錄音、列印一條龍。

而且它是web,不用下載,直接線上操作。

孟時準備輸賬號密碼的時候,梁黛說:“孟老師……我可以拍個影片發鬥音嗎?”

梁黛經營livehouse自然不可能放過短影片平臺這個宣傳渠道。

只是平時來松鼠的樂隊大多沒什麼名氣,所以賬號的粉絲並不多。

不過,她相信如果能拍到孟時在松鼠的後臺,現場創作歌曲,那必定是一波大流量。

梁黛握著手機,期待的看著孟時。

“拍吧,別把我密碼拍進去就行。”孟時開了個玩笑,登入賬號。

沒有進入個人空間,直接新建了一個譜子。

新建完畢後,孟時抬手示意對面的而飛過來。

而飛起身走到孟時的斜前方,定在梁黛的鏡頭邊緣。

“五哥剛剛說的沒錯,自己喜歡的就是最好的。”孟時身體前傾,手搭在鍵盤上,仰頭看著他,說:“我讓你不要在意別人的評價,但不在意別人評價有個前提。

做人做事講究一個動機,我做事的動機不怕別人說,別人再怎麼說,都不會進到我的心裡。

因為我問心無愧,我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裡,所以路上的事無論是好是壞,都只是風景。”

而飛點了點頭,腦子裡則在思考,孟時為什麼跟自己說這番話。

孟時看而飛的表情,知道他沒懂自己的意思。

拍了拍褚樂的腿,讓他再往旁邊擠一擠,伸手示意而飛坐到自己旁邊。

褚樂直接站了起來,讓用眼角餘光看焦從的而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自己則站到了老五旁邊。

孟時等而飛坐下,指著掛在休息室牆上,正播放麥子演出的螢幕,說:

“麥子覺得如果自己今天順從了觀眾的要求演唱《藍蓮花》,她會葬送自己的信仰、尊嚴、理想。如果現在站在上面的是你,你會怎麼辦?說心裡話。”

而飛看著麥子吹著音色並不好聽的卡祖笛,說:“如果我靠《藍蓮花》成名,我能唱一輩子,可惜不是。”

孟時摟過他的肩膀,說:“這就是人與人之間動機的區別,有人為了信仰,有人為了錢。”

而飛握了下拳,說:“孟哥,我想賺錢,讓兄弟們,讓家人都過得好一些,我順應潮流寫大家都喜歡的歌,我覺得……自己的動機……並不比麥子低賤……”

他這番話握著拳頭,咬著牙說的,但在舌劍和秦川面前說這種話,還是讓他聲音漸低,說到最後更是漸不可聞。

很明顯,他做不到孟時說的無視別人評價的先決條件——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裡,並以此為動機,向那裡前進。

孟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只要你問心無愧,那創作動機便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你能做到問心無愧嗎?

將來有一天,別人都指著你的鼻子罵,你寫的都是什麼寄吧玩意,現場爛到無可救藥,簡直就是搖滾界的雞你太美。

喜歡你們的人,根本不是喜歡音樂,只是單純覺得這東西好玩,能蹦,這些人壓根沒有審美。

那一天來的時候,你能不能說出,我動機就是這個,我不在意你們的評價,我很坦然,我的終極目標就是錢,我問心無愧,夜裡睡的賊香。”

而飛沉默。

孟時從他肩上收回手,把桌上的筆記本拿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說:“我經常聽到這樣一個詞,符合市場。

有些人習慣把責任推給觀眾、聽眾。

說,我只是為了生存,市場這個樣子,觀眾、聽眾這個樣子,他們爛了,不能怪我。

持有這種觀點的人,在我看來,太無能,太懦弱了。

這種動機是扭曲的。

我從來不反對任何商業行為,但你不能拿著群眾做擋箭牌,還表現出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

身為創作者無法做到引領審美,就應該承認自己的無能。

而不是把責任推給受眾。

這是最起碼的道德。

反過來也是一樣。

你不能覺得自己是“藝術家”,然後高高在上,俯視臺下花了錢,正準備為你歡呼的人。”

孟時在鍵盤上敲下了一行標題,說:“無論有名還是無名,地上還是底下,無論是什麼動機,都只是生存狀態,而音樂是聲音和人的溝通,是精神的進入,和心靈的上升。”

梁黛拿著手機,感覺自己身上起了一陣陣的起皮疙瘩。

她手微微顫抖的拍攝休息室裡的眾人,不想錯過任何一種反應。

馬一個伸手從桌上拿了一根煙點起來,說:“我尊重觀眾,但不認可觀眾至上的說法,看看外面這幫人。

他們高呼“《藍蓮花》”,大叫“孟時”。

高奔他們被噓聲轟得滿頭大汗,這些青年以對其他人的侮辱來表達對你的熱愛,你覺得他們這種行為,值得尊重嗎?”

孟時沒有停止敲擊鍵盤的手,說:“搖滾樂需要偉大的觀眾,但你不能要求他們比樂隊先偉大,所以,我想,是不是我們先偉大起來,然後讓他們因為高喊我們的名字,而變得偉大。”

為什麼V博上那些飯圈粉絲,會被人厭惡,因為他們支援的人,不能夠支撐他們變得偉大,而他們又想讓自己的偶像變得偉大。

這是畸形的動機,只能帶來扭曲的結果。

馬一個捏著半根煙,定定的看著孟時,說:“誰敢說自己能夠偉大,同時讓觀眾偉大。”

孟時放在鍵盤上的手停了下來,拿了根菸夾在手上,“我敢說。”

他環視四周神情各異的眾人,認真的說:“秦川在我之前是偉大的,我希望它在我這裡還會偉大下去,同時我也希望舌劍會偉大,麥子的未來會偉大,所有觀眾都不再盲目,都偉大……”

焦從狠狠的抽了一口煙,雙手做鼓槌在桌上重重的敲了一段《太陽照常升起》裡的鼓點,然後高高的舉起左手,大喊:“孟時!八百裡秦川主唱!孟時!”

隨後他猛的站起來,帶起的風衝散頭頂上濃重的煙氣,和落在頭上的菸灰,雙手高高舉起,對著孟時就要拜下去。

孟時一手拎起筆記本,一腳蹬出去,把他踹了個踉蹌,對老五說:“五哥,以後他要是沒吃藥,就別帶出來了。”

……

一場livehouse的演出基本在三個小時左右。

前面後花園樂隊,馬卡,舌劍差不多演了一個半小時。

而這一場的主咖是“秦川”,至少要唱一個小時。

所以留給麥子的時間是半個小時。

坐在卡座的蔡淳之臉上貼了一塊白色的紗布,手裡拿著一杯酒,看著臺上沉浸在自己音樂中的麥子,問身邊的潘雅安:“這支樂隊是輕雪傳媒的嗎?”

麥子這首歌持續了十分鐘,依舊沒有結束,然後livehouse裡的人可以流暢的互相交流了……

太陽下的路燈,舌劍特意讓出壓軸位置的樂隊,現在正充當現場聽眾,休息喝酒的角色……

潘雅安轉頭看蔡淳之臉上的紗布,說:“籤的華石。”

然後再一次問中午已經問過的問題:“小淳早上去哪了?”

蔡淳之表情沒有變化,又重複中午回答過的答案,“太久沒回來,地方不熟,摔跤了。”

十五分鍾後,麥子終於停下了演唱,接過松鼠工作人員遞過來沒有開封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聽眾再次高喊她唱藍蓮花。

麥子站在臺上,沒有回應,只是對身後的樂隊說:“《別回顧過往的不堪》。”

太陽從來沒有在這麼多的觀眾面前演出過。

剛剛的十五分鍾,臺下的氣氛變化,讓一直憧憬出人頭地,大紅大紫的高奔,感覺頭皮發麻。

這種情緒讓他狠狠的掃了幾下弦,大聲喊:“《別回顧過往的不堪》!燥起來!”

“不唱《藍蓮花》就下去嘍!我們是來看孟時的!”

臺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人是群體性動物,有人帶頭,便有人響應。

現場開始亂了起來。

麥子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但高奔他們的節奏亂了。

高奔彈奏的手,甚至停了下來。

蔡淳之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但眼裡都是鄙夷。

潘雅安從人群中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那是樂評人、記者。

她拿起面前的雞尾酒,說:“主辦方太不專業了,各方面做的都不到位,秦川重組之後的第一場演出,怕是要變成一場鬧劇。”

……

已經停止拍攝的梁黛,接到場控傳來的訊息,看了眼正在跟老五幾人講譜子的孟時,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把手機遞給他看,同時在他耳邊說明情況。

孟時摸了摸頭,看老五,焦從、褚樂,說:“哥幾個走吧,給姑娘的荊棘路上加點鮮花。”

……

面對臺下的節奏,麥子內心毫無波瀾,她抬起下巴,乾淨的眼睛帶著輕蔑,在節奏中開口唱:

花開

步入盛夏時光

收起那樣的目光吧

你從來無法使我的心燃

她躺在床上翻轉,明白一切已晚

我們不停前行

她的靈魂正遠去

那裡沒人知道白晝黑夜

請不要把你的人生寄託在不堪的過去上

……

麥子仰著下巴,眼睛斜斜地往臺下看,滿目的鄙夷,彷彿在說:有人想給搖滾樂造出更多的偶像,但在我這裡永遠都得不到。

麥子穩定有力的表現,給予身後樂手力量。

她隨著節奏搖晃,用獨特的唱腔,唱到:

寶貝兒,別回顧不堪的過去

開啟思想深處的眼睛,

你不曉得你可能會找到,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

所有那些黑暗的前奏、壓抑的過渡,全都通往不可抑制的爆發,但血往上湧的感覺並沒有到來。

音樂像列車推進,觀眾像樹林靜止。

音箱裡高壓的噪音和強力的節奏,並沒有讓人們激烈地蹦跳和碰撞起來。

觀眾仰著頭,似乎是第一次認識她。

老五看著牆上的螢幕,說:“我有點明白,為什麼是她了。”

孟時的理念裡,從來不是秦川一家獨大,他希望看到的是一個人人如龍的搖滾盛世。

而麥子就是他選擇的先鋒,能夠斬破荊棘路,走入主流的“偉大”。

孟時拿起吉他,拉開門,說,“來吧。”

在麥子唱到高潮處,所有那些激烈和碰撞即將到來的時候,孟時帶著老五幾人,推門而出。

歡呼來了,激烈來了,但並不獻給麥子。

所有人,所有的情緒,宣洩給了“八百裡秦川”。

……

辛運是個很特別的姑娘,豐滿、美麗,笑起來的時候,好像一股微風掠過水面。

一頭栗子色的頭髮,體態嬌憨又有肉感,讓她的跳舞影片,在嗶站很受歡迎。

她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天分很高但模糊,像是未成形的“吸引男性藝術家”。

這種藝術家不需要教育,就像剛出蛹的蝴蝶,突然展開翅膀飛舞在晨曦裡。

辛運一直覺得自己和名字一樣,是歐皇。

從小到大,所有想要的東西,都能擁入懷中。

即便這次“松鼠”的票很難搶,她都是第一批搶到。

但今天她很不幸,即便提前出發,但路上狀況不斷,整整遲到了一個多小時。

“希望孟時還沒出場。”辛運匆匆忙忙給門口的保安出示自己的電子票。

在檢票過程中,對著自己的相機,碎碎念著,同時搖晃著被風吹得翻過去的雨傘,把臉湊到鏡頭前說,“好氣啊,打了兩輛車,都在路上拋錨了,坐地鐵,出地鐵的時候,又下暴雨,妝都花了……”

“好了,進去吧。”保安推開寬大沉重的門,裡面的噪音馬上呼嘯而出。

辛運急忙拿回自己的手機,闖了進去。

……

孟時從麥子手裡把她的卡祖笛拿過來,在她乾淨的眼眸注視下,把卡祖笛放進自個口袋裡。

太陽下的路燈其他人,都已經下場,而麥子手裡被塞了一個搖鈴,留在了臺上。

辛運仗著自己的美貌、相機和不斷的鞠躬,擠到前排的時候,剛好是孟時調整好麥架高度,對老五點頭示意可以開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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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一撥琴絃,直接開唱:

“所有曾經瘋狂過的都掛了”

“所有牛逼過的都頹了”

僅僅兩句,臺下的觀眾炸了。

閃光燈和手電筒,瘋狂的閃爍。

辛運縮了縮脖子,她是第一次來到現場,第一次現場看到這麼多人為了一個人開口,而瘋狂。

麥子手裡拿著搖鈴,沒有動,只是看著孟時。

“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全都沉默了”

“你擁有的一切都過期了”

“你熱愛的一切都舊了”

吐字清晰,從容有力的聲音中,端著酒杯的蔡淳之停下了動作,人往前探,屁股離開座位都不自知。

“所有你曾經嘲笑過的,你變成他們了”

“時光不再——已不是我們的世界”

“它早已不是我們的世界——它早已物是人非,讓人崩潰,讓心灰——”

孟時轉頭看麥子:

“有時你怕——不知道未來在哪”

“這世界越來越瘋狂,早晚把我們都埋葬”

蔡淳之喃喃道:“這是你能寫的詞嗎?這是老妖寫的吧……”

下一刻,孟時猛地拉高音調:

“只是這麼年少,還那麼驕傲,兩眼帶刀,即使全部都輸掉,也要沒心沒肺的笑!”

孟時雙手離開吉他,自下而上的舞了一下。

臺下觀眾的情緒,跟隨這他的動作再次高漲。

整場演出都定在原地的麥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孟時踢了一下腿,撥絃:

“就是那麼年少

我向你招手

讓你看到

我混賬到老

天涯海角,天荒地老,只等你摔杯為號——只是那麼年少,就是那麼狂!——嘿!”

麥子舉著搖鈴跳動了起來,唱起了和聲:“就是那麼年少……”

臺下的觀眾亦跟著她一起跳動。

有人爆髒話,有人狂笑,有人砸碎手中的酒瓶,有人跳起來相互碰撞。

“萌新”辛運,也舉著相機開始蹦跳,如同一隻脆弱的蝴蝶,在狂風中舞動。

孟時指著臺下:

“親愛的,我的戰友,我一直以你為榮”

“就是那麼年少——”

“就跟它幹,一直幹到,我們全部被幹掉!”

“就是那麼年少,就是那麼狂”

“只是那麼年少,只是那麼狂”

“……”

“再來!”

一曲終了,所有人都跟瘋了一樣。

孟時沒有停止,拿出口袋裡的卡祖笛,吹了一段好似火車鳴笛的旋律,舉起手,“火車駛向雲外,夢安魂於九霄!”

火車兩個字好像啟用了一個開關,現場的觀眾,開始一個個手搭著別人的肩膀,開起了“火車”。

“我那些殘夢,靈異九霄”

“徒忙漫奮鬥,滿目滄愁”

……

“視死如歸,毫無保留”

老五不負他國內第一絃樂手的名號,短短的時間雖然沒有把所有的譜子都記下來,但即興的solo毫無違和感。

“黑色的不是夜晚,是漫長的孤單”

“看腳下一片黑暗,望頭頂星光璀璨”

“嘆世萬物皆可盼,唯真愛最短暫”

……

“紛飛的濫情男女,情仇愛恨別離”

“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正年輕”

麥子在如同火車轟鳴的演奏中,跟著孟時的節奏發出她那獨特如鯨鳴的吟唱。

隨著焦從重重的鼓槌砸下,孟時說:“太陽下的路燈主唱——麥子。”

這一刻,麥子和臺下這些人似乎和解了。

麥子收起了她的高傲,觀眾為她獻上掌聲和歡呼。

孟時和麥子合唱了《藍蓮花》後,麥子把手裡的搖鈴扔下臺,同時自己也直接跳下了臺。

她伸手喊了一聲:“死牆!”

死牆——中間留出一個圈,然後想要參與的樂迷,會在其中進行一個比較激烈的衝撞——大多出現在及其熱烈的金屬現場。

隨著麥子的高呼,瞬間,她手指的方向猶如摩西分海一般,密集的人群,往兩邊退去,中間出現了一片空地。

辛運正跳的高興,等注意到這一幕的時候,已經被留在了空白地帶,然後她看到麥子對著她衝了過來。

孟時看著臺下,那個舉著相機的女孩抱頭鼠竄,等他們玩的差不多了,轉頭對老五說,“來吧,古箏。”

這句古箏,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了臺上。

老五號稱國內最強絃樂手,最喜歡的不是吉他,而是古箏,只是秦川之前從來沒有在現場動用過這把“兵器”。

它僅僅出現在,秦川為數不多的民風純樂中。

這次,老五嗨了。

端端正正的坐下,很虔誠的把雙手放在琴絃上。

說實話,他這種悍匪氣質,包上頭巾,能把美國人嚇尿的光頭大鬍子,坐在古箏前,多少有點違和。

孟時也感覺心裡說不出的彆扭,畢竟謝天笑的古箏是旗袍大長腿——丁雪。

想到丁雪,再看看老五。

孟時都沒眼看,直接說:“冷血動物。”

老五閉上眼,古樸的琴聲,悠悠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