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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像嗎?不像

夏琴班級的學生在她和黃妃妃的組織下,在聚集的同學之間遊走,儘量讓現場保持穩定的秩序。

二中邊上這條路,並不通車,超市前面的空地也很開闊,夏琴班級幾十個學生分散在人群中,只需要偶爾喊一喊。

始終和夏琴站在一起的黃妃妃,不能理解這些追星的同齡人。

她瞥了一眼,自己平時很文靜的同桌。

這個戴眼鏡的,說話細聲細氣的妹妹,已經忘記自己是秩序維護者,現在正因為孟時兩句只是單純給陳子瑜一個人寫的歌,感動的快要流淚。

這位是陳子瑜的粉絲,每天把耳機分給她,裡面迴圈著《起風了》《魚兒,魚兒》,還是陳子瑜直播間的管理。

早自習喋喋不休地說著,昨天晚上陳子瑜翻唱了誰的歌,自己和黑粉戰鬥了多久,猜測那些馬甲背後,有幾個是學校的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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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妃妃對她很無語。

這些唱歌的,跳舞的,演電視劇的,所謂的明星,究竟能給她們帶來什麼?

她真的不理解。

黃妃妃老家在廣西農村,打她有記憶開始,父母便常年在河州打工。

他們是在鞋廠的外包作坊工作,父親車鞋包,母親做鞋包。

大廠子過年放假,外包出去的鞋包比平時更多,工價更高。

夫妻倆回家過個年,花費的時間,換算成錢就是大幾千塊。

而且過年不做,外包廠喊來頂班的人,可能徹底把班頂掉。

過完年再回來,便沒有他們的位置。

這種情況發生,兩人就需要重新找廠子。

於是,非必要他們基本不回家過年,每年回家往往都選擇五六月份的澹季。

所以黃妃妃和哥哥兩個人,從小就和爺爺奶奶一起過。

她上學的年紀,村裡的小學已經沒有了,上學要到鎮上,三年級以前他坐在哥哥腳踏車後座。

後來哥哥升學去五十公裡外的縣城讀高中,爸爸帶回來一輛新的粉色的腳踏車,教了幾天,她也會騎車了。

把車座調到最低,平地墊著腳尖騎一會,上坡站著騎一會,下坡可以把兩隻腳抬起晃盪,迴圈幾次也就到學校了。

再後來,到了上初中前夕,鎮上的中學因為學生數量不足,並到了其他鄉鎮。

最後父母就把她接到這邊。

黃妃妃在陽江二中上學一年半了,從未在放學後,因為和學習校園無關的事情在學校周邊逗留,也沒有結交任何一個朋友。

黃妃妃在這座即將評上地級市,馬上可以被稱之為城市的地方,時刻感到孤獨。

但這種孤獨,並不是因為經濟,因為地位,因為父母的處境。

也不是因為城市的繁華,農村的落後,城裡同齡人的優越,自己家庭的困境,帶來的現實落差。

她的孤獨源自心理。

黃妃妃感覺這些,早自習討論昨晚刷的搞笑影片,無聊網劇,課間講著方言,課後商量去哪裡玩耍的同齡人,是那麼淺薄,那麼幼稚。

他們甚至從來沒有規劃過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把讀書當回事。

黃妃妃打心眼裡鄙視他們。

剛剛班主任夏琴對她說:“老師不是讓你去迎合誰,這些共同情感,有些你覺得沒有意義,自行判斷後你就丟棄它。

但還有一些是在自己的成長中,一點點感受,養成的,它是真實的。

我們不需要為了反對而反對。

因為有時候,我們也會為了抗拒大多數而反抗。

並不是真的拒絕通用情感,可能僅僅是不喜歡這個氛圍,所有人蜂擁而上的氛圍。”

黃妃妃心裡並不認可,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不是為了彰顯清醒,去鄙夷蜂擁而上的氛圍。

她有明確的目標,她有心儀的大學,所以,同齡人在意的那些明星,娛樂,她通通都不需要。

如果不是夏琴最後說:

“暑假的時候,老師一個人去四九城看他的演唱會,我坐在那裡,不知道場館裡幾萬人為了什麼呼喊,但我能感覺到一種力量。你能陪老師一起,再去看看嗎?”

黃妃妃今天一放學就會和平時一樣回家,無論這邊多熱鬧,都不會看上一眼。

“同學,請不要再往前了!後面的同學,請保持好相互之間的距離!”

黃妃妃對著有往前面擠意向的同學喊了一聲,拽開同桌抓著她的手。

真不知道這麼瘦的妹子,哪來這麼大力氣。

“劉錦薇,你給我冷靜點。”黃妃妃瞪了她一眼,問道,“她到底能給你什麼啊?”

“那個閃閃發光的人,指引我們成為最好的自己!”劉錦薇像個狂熱的宗教分子,說著就舉起手喊,“陳子瑜加油!你唱歌真的很好聽!”

陳子瑜被她的喊聲吸引,她就笑的跟朵花一樣,賣力揮手。

那個閃閃發光的人,指引我們成為最好的自己。

我坐在那裡,不知道場館裡幾萬人為了什麼呼喊,但我能感覺到一種力量。

夏琴和劉錦薇,好像說的是一種感受。

“明天你好。”

從演出開始就一直面對學生,維持秩序的黃妃妃轉過身,看向背著小橋,撥動琴絃的孟時。

平靜的琴聲中,剛剛還躁動的人群,好像被撫平了一般,紛紛安靜了下來。

黃妃妃盯著小心吞嚥了一口唾沫,因為緊張而臉頰發紅的陳子瑜。

這就是被劉錦薇稱作“閃閃發光”,能指引她成為最好自己的人麼?

怎麼看都只是個被孟時握在手心的小小種子……

下一秒,陳子瑜深吸一口氣,開口:

“看昨天的我們,走遠了。”

“在命運廣場中央,等待。”

“那模湖的肩膀,越奔跑越渺小。”

“曾經並肩往前的夥伴,在舉杯祝福後都走散。”

“只是那個夜晚,我深深的都留藏在心坎。”

就一瞬間,黃妃妃被乾淨清澈的聲音,拉回了和同學一起騎車上學,相互追趕的路上。

一晃神,昨天放學回家在村口揮別的夥伴,已經成為了久遠的記憶。

“長大以後,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著淚微笑。”

一個人離開長大的農村,離開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接觸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不一樣的人,拼命學習,不停奔跑。

黃妃妃愣住了。

她感覺自己的心裂開了一道口子。

那顆剛剛還在孟時手心的“小小種子”,彷彿在一瞬間汲取了風和雨的營養,抽絲發芽,舒展身軀,用生長出來的葉片,把蒼穹上的陽光,反射到她的心裡。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

夏琴轉頭看這個用驕傲封閉自己的學生,輕輕抬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每一次哭,又笑著奔跑。”

“一邊失去,一邊在尋找。”

“……”

“當我朝著反方向走去,在樓梯的角落找勇氣。”

“抖著肩膀哭泣,問自己在哪裡。”

“時間它總說謊,我從不曾失去那些肩膀。”

【這歌單純寫給小魚?你特麼明明每句都在寫我(流淚)】

【別說了,多少錢,上線我必買】

【真有這麼誇張麼,說實話,我感受不到,這樣吧,出個錄音室版本,我多聽幾遍】

【你打的算盤,我在西伯利亞都聽到了】

【第一次考研落榜,大學畢業朋友各奔東西,聽哭了】

【她在嗶站直播嗎?】

【在鬥音】

“長大以後,我只能奔跑。”

“……”

“這貨寧可去中學和小孩一起玩,也不來這邊,淦。”

江由和孟愈遠坐在路邊的長凳上,看著直播裡孟時揹著小橋給小魚彈琴,煩躁的撓了撓頭。

為老孟又一次猜對事情的進展,感到懊惱。

剛剛他問孟愈遠《流夏》會不會在“初”影展得獎。

孟愈遠說會。

他又問孟時會不會來西寧領獎,孟愈遠說不會。

孟愈遠說:

“我不知道《流夏》最初是什麼樣子,不知道他最初想要的《流夏》是什麼樣子,但現在這個被打上烙印的東西,不會是它原本的模樣。”

“我來西寧,希望他也來西寧,但他不會,至少這次不會,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

說完沒多久,孟時帶著樂隊和易筱往在學校門口開“演唱會”的訊息就上熱搜了。

“憑什麼啊,你和孟時還沒有我和他熟,他想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啊。”

江由很不服氣,“而且他的性格為什麼會讓別人改他的東西?打上烙印,還拿出來展覽?這不符合他的個性,一點都不酷!”

孟愈遠說:“不酷嗎?”

江由扯著自己的帽子,“任由別人操弄,改變他的思想,然後又故作姿態地不來現場,很酷嗎?!”

孟愈遠說,“你覺得他是故作姿態的性格嗎?”

江由把帽子往下拉,蓋住自己的眼睛,說:“不像。”

孟愈遠說:“是不像。”

江由一把將帽子扯掉,看著孟愈遠,問,“所以為什麼?”

“因為劉夏和他的父母不需要他酷,因為那個叫夭山的村子不需要他酷。”

楊衣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