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上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道:“我今日馬車半道兒壞了,恰好經過二皇子府,就借用了一下。”
安慶不疑有他,沒再說什麼,兩人自公主府門口分道揚鑣,許念回了縣主府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還車。
然後,屏退了下人,繞過後院兒的悠長小道。
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了一道不易察覺的暗門,由上至下三把鎖將其緊緊關閉。
尋常人就算是發現了,若是沒有鑰匙也根本打不開。
許念手指微動,鎖芯應聲而開,她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府邸建成之時顧湛特意打造的小門,言說兩府相通,到時候她這邊如果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鑰匙分別就保管在她們兩個手上,平時輕易是不會開啟的。
穿過門內不算長的走廊,眼前豁然開朗之時一個暗衛不知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縣主,將軍在前廳議事。您不妨在後院等一會兒。”
這個時候議事?
抬頭看了眼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黑沙的天空,心內有些疑惑。
玄朝不成文的規矩,除非是婚喪嫁娶這些事情,其餘大事兒都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商議。當然,時間久了,少部分人並不真正在意這些。
她實在是有些好奇,揮揮手讓暗衛退下,“不必,我這就去前廳找他。”
暗衛張嘴想要攔,那邊已經提著裙襬走出去好遠。為了加快速度,許念還特意試了一下剛剛恢復的縮地成寸。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便繞過後院兒那一排房屋趕在暗衛報信之前來了前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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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人還是將這些都收回去,在下並不需要這些。”
是顧湛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沉著冷靜。許念身形隱在暗處,想要現身聽見這句話又停下了腳步。
【主播,偷聽是不好的行為。】
【話說將軍這話啥意思?是有人賄賂他嗎?】
【很有可能,畢竟將軍也是正二品官啊。應該很多人想要巴結他吧。你看那些成天找主播麻煩的千金小姐就知道了。】
“誰說我偷聽了?”許念理直氣壯,豎起耳朵,“我這是光明正大的聽,只是他們沒發現我而已。”
裡面的人談的太專注了,她一個大活人站在前廳的一角竟是一點都沒有發現。
加之外面的下人都被清退出去,許念連隱藏身形地念頭都沒有,大剌剌的站在那裡。兩人交談的聲音便清晰的傳入耳中。
陳大人言語間噎了一下,“將軍這是什麼話?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天經地義,如今將軍也算是有了正妻。府中卻連一個侍妾都沒有,反正將來都是要找,何不尋一些知根知底的?”
好傢伙!
竟然是來挖她牆角的!
許念呼吸亂了一下,手指微動,好懸才忍住沒有當場衝出去。
顧湛察覺到了什麼,眼睛若無其事地往外看了眼。正對著地道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只一人的影子被燈籠的光芒拉的很長。
陳大人的勸說還在繼續,“我家璇兒同將軍也算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雖是庶女但做個平妻也是使得。待到縣主同將軍完婚,便可擇日娶她進門。”
知道玄朝民風開放,未曾想竟然開放的這種程度?!
拉親保媒這種事情不都是徐娘半老的婦女幹的事情嗎?又或者,兩個貴族之間的親事,媒人總會是同兩家交好的另一個。
這京州府尹竟是親自來,也不怕傳出去讓所有同僚恥笑?!
更要命的是,顧湛居然沉默了!
他沉默了!
陳大人見他思考的模樣,心下一喜,卻不知面前人的視線一直若有似無的放在門外的某一點上。
唇角帶著興味的笑意就沒落下去過,陳璇臉頰泛紅。還當顧湛的笑容是在對著她。
弱柳扶風地行了一禮,“將軍莫要見怪,雖然前日我同縣主鬧了些矛盾,惹得她不快。但是,她那般寬宏大量的人日後定不會同小女計較,我二人定當……”
“誰說本縣主不會計較?”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許念站著的那棵樹都快被她摳下一層皮,聽見陳璇這般茶言茶語的話便再也忍不住。“陳小姐倒是會揣度人心,本縣主還未出現,就被你定了性了?”
一屁股坐在前廳的椅子上,除了顧湛,其餘兩人皆是被她嚇了一跳。
行了禮,陳大人才接著話道:“小女失言,只是這後院兒安定才能有利於將軍在朝堂,或者戰場安心不是?”
【好不要臉?這跟賣女兒有什麼區別?】
【我之前聽其他人說的,還以為這個陳大人有多疼這個小女兒。結果也只是一枚棋子。】
縣主大人毫不避諱地當著兩人的面端過顧湛的茶杯,“陳大人這話說的,我幾時同意要讓您的女兒入府了?”當著陳璇的面,故意喝了一大口茶。
又將它推還給顧湛,陳璇眼睜睜地看著,小臉兒一白,“縣主就算是不拘小節,也不該拿著將軍的杯子喝茶。還,還將它丟給將軍,未免,也,太,太粗鄙了些。”
期期艾艾的扭著身體上前,想將顧湛的茶杯換下來。
卻被男人擋了一下,將杯盞移到了更裡面的距離,“不必。在下跟念兒用慣了同一碗碟,一個杯子而已。”他甚至沒有用尊稱,直接叫了許念的閨名。
護著杯盞的動作就像在護什麼絕世珍寶。
陳璇咬了下嘴唇,目光求救的落在陳大人身上。又轉而楚楚可憐的望著顧湛。
男人不為所動,許念見此,心中的憤怒才稍稍減輕一些。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腰間的禁步,“三小姐說本縣主粗鄙,難道你們趁著我跟顧湛還未成親之時就在他房中塞人就很合禮法了嗎?”
幽幽目光掃過在場的人,“而且,我記得三小姐的生母在貴府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妾室,連貴妾都算不上吧。怎的如今就要平妻?皇帝欽賜婚約的新婦未娶進門,便抬了一個平妻,陳大人這是要陷顧湛於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