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此時，丫鬟菱歌端著洗好的葡萄過來了，將其呈在二人面前，“皇上，娘娘，這是當季最新的水果。”
婉嬪摘下一枚紅透的了葡萄，剝了皮遞到夜江粼嘴邊，似獻寶般盈盈地望著他，“皇上，嚐嚐？”
夜江粼順勢一口含下，惹得蘇映雪嗔了他一眼，他嚼著果肉連聲稱讚，“愛妃這兒的葡萄就是格外甜。”
“皇上喜歡就好。”蘇映雪又摘了一顆，細心的替他剝著果皮。
夜江粼環顧了一下四周，景央宮的景色似乎和以前不同了，尤其是那一池的芙蓉，翠綠的荷葉映襯著初生的花芯，更顯得嬌嫩無比。
“這芙蓉也只有在愛妃這才能如此長勢喜人。”蘇映雪很擅長侍弄花草，她宮中的花草樹木，皆是鬱鬱蔥蔥，充滿生機的。
“皇上還記得嗎，這一池芙蓉是當初臣妾入宮時皇上特意為臣妾植下的。”蘇映雪看他的眼神中滿是柔情，“皇上念及臣妾出身江南，遠在帝京會思及家人，便種下這一池依水而生的芙蓉來慰藉臣妾的思鄉之情。”
夜江粼稍稍想起來了，那時的蘇映雪，還不是現在這般模樣，那時的她如這出水芙蓉一般，清雅高潔，美而不妖。
“這芙蓉每年都會開，臣妾倒不怎麼思家，只是看到這芙蓉總是會想起皇上來。”蘇映雪自嘲地笑了笑，“臣妾竟也學會睹物思人了。”
夜江粼沉默了好一會兒，回道：“留個念想也好。”
蘇映雪收回視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年這芙蓉長勢好，結的蓮子也多了，皇上若是得空，可以到臣妾宮中嚐嚐臣妾做得銀耳蓮子羹的。”
“好。”夜江粼應下，“朕晚些時候定要來嚐嚐。”
蘇映雪心中一喜，知曉他是應允再來，雖不明他今日所為是因何緣由，但只要結果對她有利那便是最好的。
夜江粼當晚真的來了景央宮，蘇映雪早已備好了銀耳蓮子羹，“皇上，天氣炎熱，銀耳養身，蓮子避暑，當下時節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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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江粼接過舀起一勺放入口中，也不作評價。
蘇映雪見狀在他對側坐下，“皇上可是有心事。”
夜江粼抬頭衝她一笑，“到你這裡來怎麼還能帶著別的事？”
“無妨，皇上願意可以說給臣妾聽的。”蘇映雪單手支著腦袋望著他。
“不值一提的瑣事。”夜江粼並不是很想說。
“那讓臣妾猜猜，是因為華皇后還是葉貴妃？”蘇映雪又換了一個託腮的姿勢，能讓夜江粼煩心的無非這兩個女人。
“不，朕是因為你。”夜江粼一掃臉上的陰鬱，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朕覺得有愧於你。”
蘇映雪有些詫異，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皇上為何愧疚？”
夜江粼幫她扶正髮間的步搖，輕聲道，“若不是華淺凝，朕本該立你為後的。”
蘇映雪面上一怔，對他的話不是很相信，笑道：“臣妾以為皇上欲立葉貴妃為後的。”
夜江粼並未回覆，而是問她，“你知道朕為什麼遲遲未晉升你的妃位嗎？”
蘇映雪不語，不是因為他不想嗎？
“宮變一事，倖存的嬪妃都有不同品階的晉升，獨獨少了你，並非是朕忘了，只是朕想給你最合適的。”夜江粼輕嘆口氣，神色複雜，“終究還是朕無能。”
“不怪皇上的。”蘇映雪溫言勸道，“秦家畢竟是世家，華府和秦家關係匪淺，雖秦疏言被廢，但宮中還有一個尚能主事的太后。”
夜江粼立華淺凝為後，她一點都不意外，但是若說她是皇后原本的人選，她是有幾分不信的。
“你出身書香世家，蘇老更是名滿天下，你足以擔得起後位。”夜江粼頓了一下，“皇貴妃，朕終究覺得是委屈你了。”
“臣妾不覺得委屈，皇上當初立我為賢妃，不正是覺得臣妾能擔得起這賢能二字。”蘇映雪笑了笑，他若真有意，眼前的問題便都不是問題。
“朕立你為賢妃是覺得你能擔得起四妃之首。”夜江粼也笑了，眸中皆是對她的讚賞之意。
“臣妾並無皇上想象中那般有才能，但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
“朕就是喜歡你這點，聰明，懂事。”夜江粼點點頭，和聰明地人說話往往不需要多費唇舌，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知曉對方的意思。
“臣妾倒覺得還是懵懂點的更能討皇上歡喜。”比如葉貴妃，“臣妾這種太懂事的反而會被遺忘的。”
“怎麼會？”夜江粼伸手攬她入懷，“朕從來不會忘了你的。”
“皇上就會哄人開心。”蘇映雪嗔道。
“華國公和太后的面子朕還是要給的，所以這段時日可能要委屈你了。”夜江粼滿含歉意。
“皇上，臣妾受的委屈還少？”她又怎會忍不了這一時。
“華淺凝和秦疏言不一樣，所以……”後面的話他不說蘇映雪也能明白。
“臣妾明白。”不就是又一個厲害的絕色，她蘇映雪倒想見識見識這位新皇后的手段。
夜江粼繼景央宮後又接連留宿了雨猩宮甘露殿等其他妃嬪的宮殿，頗有幾分雨露均沾的意思，葉貴妃因為身子不便也徹底失去了承寵的機會。
鳳儀宮內，華淺凝對夜江粼近來的表現很是好奇，“皇上是食髓知味了所以近來興致極好嗎？”
夜江粼知曉她的套路，便不再理會她的嘲諷。
“這葉貴妃是失寵了嗎？”華淺凝哪壺不開提哪壺，“和皇上鬧彆扭了嗎？”
“和你無關。”夜江粼冷冷地回道。
“臣妾也是好心，只是聽人家說孕婦的情緒是極為敏感的，所以替葉貴妃擔心罷了。”華淺凝笑得無辜。
夜江粼聞言略顯煩躁，有些口不擇言，“還不是因為你？”
“我？”華淺凝一臉驚訝，“皇上這可是冤枉臣妾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夜江粼生氣地一甩袖，別過身去不再理會她。
“莫不是葉貴妃因為皇上和臣妾的親近生氣了？”
果然得寵的妃子沒幾個有腦子的，喜歡上皇上不是自討苦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