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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勾引我 我勾引你

眼下這情形怎麼辦?我總不能告訴給大家我是子夜夢遊,順著牆頭爬進來的吧。這太沒有說服力,大家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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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傻我就只好裝傻,但是這土坯牆能不能特別地待見傻子,似乎也不是難於說清。這樣一來顯得我特別不能說清,如今身在羅網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有跺腳罵頡利,再跺腳再罵頡利。

直到頭頂上有人咳嗽一聲,那般聲音悽悽慘慘悽悽似乎是比我更加苦楚,我還有心思去想,喲這人不會是比我更倒黴吧。

那方人影飄落眼前,看得清清的,不是頡利卻是哪個。我藉著夜色深沉,瞪了他一眼又瞪了他一眼。藉著渾身被夜風吹得直起雞皮疙瘩的勁兒,再瞪他一個哆嗦眼。心頭火一徑上竄,不知該揮揮汗還是抖兩下堪宜。

不過是轉眼之間,他又與我棲在一處,以手支起自己的下頜。那意思,如果我沒有領會錯,似乎是在同我商量,語聲不緊不慢,專挑難聽的說,“為了遮人耳目,你這太子妃也該同我圓房了。”

我覺得我的生命如風般流逝遠處,面上很有些紫脹,陽氣大幅度提升已經感覺不出寒冷,提起,唯自顫抖的手指,指著他,“你。”

他將那款手指握住,放在唇邊,那個意思是要親一下。

我麵皮再脹了脹,打出了一個噴嚏,堪堪正宜化解了這個涼境。頡利在電光火石之間,微微偏頭避得剛剛好,那樣的姿態像是柳葉在風中的滌盪,我微微搖擺一陣神思,終於止住,想著手指憑空白晾了半天,乾乾扯回。

他居然伸過爪子攬在我肩頭,“等我們有子夫妻之實,我去把秋陽穀給你挪回來。”

我頭大如鬥,很是不能跟上他的思路,自然腳下也怠慢行走。往日他常常討厭我這,討厭我那,今日情況好像是別樣些,對我屢加勾引。

我自詡雖不是出身富貴,但到底是良門女子,萬不能在將將被勾引便果斷與他水到渠成,成妻成妾。

只是那時一隊尋獄的兵丁,自城下而上,步步而近。我頓時氣餒半截,向著頡利,婉生出並不尋常的一笑,如果青天白日下看來,這笑恐怕深具勾引意味。

看來今日我與頡利都如這般瘋態,往復你勾引我,我勾引你。

他睜大眼睛,含笑含理地看著我,沒動一下,我感知身後的腳步頃近,事不宜遲,如何能讓他不得不施以援手,那就是,我飛身跳上城垛,看來情急之下好跳牆,從前村人語,八十歲媽沒讓狼趕上,今日信然矣。

衣裾迎風碩碩飛動,就要裂帛而去一般,我暗幸,此夜黑色深沉,否則但只這凌空一望,保不齊我就要深墜下去。

事實上給風一吹,我一陣頭暈但覺腳下一滑,突魯而下,連哆嗦也給攪得凌亂。

好在牢獄牆頭高大,夯土光滑,我沿著滑壁幽幽直下時並無一絲掛礙。容我想到今日好歹成全是一烈女名聲。

朦朧間眼前飛過一物,據我識記,這般剛毅矯健唯有蒼鷹能為爾。萬幸此時,我也算是與孤鶩齊飛,它不識我片刻便會成為屍體兀自飛過。殘翼劃滅長空之際我微微心抖,那個翩飛的身影,竟然越來越大直至完全將我籠罩,一隻遊手伸來。

我雖在生死之間,終究是無限戀生,可巧雙手皆在閒空中,覺得這只迷途知返的禿鷲識破我終將為它所餐的效率,太高太快,太不盡如我意,於是向著那隻手果斷一搏,覺得毫無效果,靈機一動撓了撓那鷹手的手心,那鷹手抖了抖,大略是很是刺癢。

我吃力地笑了笑,有點懊惱,這最後的笑意被風迫散。

只是下一瞬,看到一張臉,英俊如天地傑生,凝聚雙眸宛如火焰閃動,成功將我臉朝上換位成了臉朝上,風瀾一帶時將我重新送到了牆頭,事個動作幹淨利索,我仔細回味時,竟也難得此中機宜。

頡利眉間怒意未斂,一雙手正掐在我頸間,“你就那麼恨我?不惜要做烈女。”

我想同他講那是個誤會,縱然與許多前史中的貞烈女子形狀相同,不過純屬巧合。奈何給他這般掐住喉嚨,想要哼哼都狀同蚊子實在講不出口,很是憋氣。我較了較吃奶的力氣,自愧不如他一根手指,於是紫著臉給他掐著,兩種死法相權,這種伸著舌頭給他掐死,也比摔得那般張力要強得多。

睏意襲來,我覺得這個時候能化恐懼為睡意,一定是上界哪位大神不得濟時承過我的情使然。心感造化神力,幽幽睡去。

不知道是第幾天,因這一覺睡得有很多感覺,仔細回想第一位的便是顛簸,醒來時,發覺這是一輛馬車,有三個人盯著我睡覺。其實只有一個人睜著兩隻眼睛,很是沒有家教地瞧我,另外的一男一女,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陷入暈睡。

我盯著頡利,頡利盯著我,最終我先示弱。實因那位男女就是我朝思暮想,到想要劫牢反獄的知情男女。

我有一點小遺憾沒能親見,頡利怎麼將他們救出來?但馬上我就更加遺憾,這對男女就是不肯說出秋陽穀在哪裡,還屢次三番想要逃走,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此時如此老實,悉因他們被頡利點中了穴道,沒有辦法不老實。

頡利拿出匕首,沾了點涼水,看得我心一抽再連抽兩下。我瞧了瞧那雪亮的鋒芒,悄悄同他咬耳朵,“嚇嚇他們就得了,千萬不要見血。”

他聽了,只是勾勾唇。繞開我,去到那男女身邊,輕輕試了試鋒,取下一根頭髮放在上面一吹,發出“嗡”的一小聲。一看就是一把渴血的神刃,我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大家一齊看了看斷發,頡利自語著說:“好久不磨了。”

我說,“都這樣還要磨嗎?”

他說,“當然了,這種兵器最是渴血。”

我連忙傍偎進一旁的樹幹上,同他講,“殿下,要不,要不我不問了還不成嗎。”

頡利果斷搖了搖頭,撣了撣被風吹起的髮絲,看似漫不經心道,“那怎麼成,雖則是幫你做一樣不甚起眼的事,但我的原則還在,從不無功而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