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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母大蟲

我細細聆聽著這吼聲,頓時覺得在這種聖物面前,大黑充其量只是一隻老實可愛的小綿羊。近來我聽得慣了狼叫,對這種虎嘯十分的不適應。我從刀疤臉的身背後探出頭去,腦子嗡嗡直響。雖然本就是在虎穴龍潭。但我仍不想見這傳說的中百獸之王。

刀疤臉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的手臂被他握緊。而且我不但沒有反抗,反而向他靠了靠。舌頭在牙齒上撞出哆嗦的聲音,“那個這個老虎聽起了食慾很好。”

他笑了一下,淡淡地說,“好像是這樣的。”

我沒有告訴他我希望得到的其實是個否定答案,但一切都太晚了。他只將目光盯住一個方向,發現我一直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又將目光挪過來。我趕緊將目光挪開來又不知道什麼地方好停留,只好停下來欣賞正在磨牙的大黑。

大黑是一比較好戰的獵犬,估計它現在也知道我們遇見了大蟲。全體的毛髮都在豎立,這讓它變得挺好看的,鼓著腮毛的臉整整大了一圈。我察覺到了刀疤臉不再看我,又趕緊丟開大黑,天知道,我就是想在他臉上看出,他到底是不是這只老虎的對手。

很好,我在他臉上看到的只有鎮定、自如,無事一身輕的感覺。我想我也要放鬆了,大概這種事情他常常遇到才能鎮定如斯。那我也要如斯鎮定一下。我被自己安慰得很是得體時猛然抬頭,看到他在額頭上拂了一下,他的這個動作,本能造成我進行了一系列的聯想,他不會是嚇得出了冷汗吧。畢竟我看過等身的老虎畫像,那上面的大個頭,再配上剛剛它似乎不是太有意,但已經足足下了一場葉雨的哈欠聲。我又想到了一件事,這個時候就不應該想到的事情,整個森林裡的動物都製造出來給他吃的。而我們也在這森林之中老虎會同我們一視同仁。

我咬著嘴唇,死死絞著刀疤臉的衣襟。直到他痛苦地轉過脖子。

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將他的衣服折磨得不成樣子。

慢慢鬆開手,又想到了什麼,明目張膽地給他平了平那些不好入目的褶皺,我才發現,他這身衣服,不僅洗得乾淨而且一絲褶皺也沒有不過那是一刻鍾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它比較狼狽。和我的心情一樣的狼狽。

他的目光很毒很熱,快要將我照化,或是穿成一隻大眼的篩子。

我給他瞧得直出汗,抹了一把汗。一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它說出什麼心裡話來。

他還瞧著我。我眼珠四處亂轉。覺得老不說話也不好,就嘿嘿著向他乾笑了那麼幾聲。中間還伴著大蟲不知是餓還是撐的嘯聲,我怎麼覺得那聲音有點近了呢。眼光瞥向那些樹叢之中,老是覺得也許就在下一瞬,那個大家夥就會靜靜出現在枝葉之後,對著我們揚起鬍鬚微微一笑。

等閒,我還是不要惹惱他的好,要是他那腦子轉得靈活一點將我留在這裡成為一只好用的誘餌……我不敢再想下去。

他忽然出聲了,那麼涼嗖嗖的一個環境,他陡然說出這句話,我就不覺得涼了,心裡都暖了起來。

“我殺過十隻老虎。”

我兩眼開始發光,這真是他說的嗎?我近距離觀察了一下他。七個字落地斬釘截鐵,由不得我信。所以我就信了。

我還是大意了,他是殺了十隻老虎,可是每一次都是在老虎背後搞偷襲。這一次很不湊巧是我們在明,人家在暗。四周無聲無息,什麼都不能說明,我可不相信那只大蟲它回家給孩子餵奶去了。

當然所有的這些,全是我在樹上與他俯看樹下圍著我們團團轉的老虎時才慢慢開動腦筋想到的。

大蟲沒有出現之前最後的一段安全時間裡,刀疤臉問我,為什麼你一會兒叫它老虎;一會兒叫這絕大蟲,不知道這樣會引起歧義嗎?

我打量了他一眼,很是不屑,“歧義什麼東西,我生來就愛製造歧義。”這其實和他吹的這個牛是一樣的。

話說,他剛剛將那句自己殺過十隻老虎的話語一落地,一隻柔蹄無聲踏出,腳踝旋轉一定靈活於人類,這讓它們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它的出現,讓我很是震驚,並為之打了一個噴嚏,四周的空氣有些冰涼。老虎大概是覺得我這個樣子迎接它不夠友好,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它唬住,一動也不敢動。

後來竟直接飛了起來。因為刀疤臉在上樹的時候拉起了我。

算他有良心沒有忘記拉我一把。

老虎極慢地抬起頭,幽幽地將我們打量著。

我決定昧著良心裝死。

可是,現在這個形勢下真是太太形格勢禁了,我人在刀疤臉懷中,導致我裝死不成。我很彆扭地看著他。他深邃的眸光中帶了點笑意,彷彿在笑話人家老虎不會爬樹。

我不想明顯地同意刀疤臉的慶幸。有點小諂媚地看著樹下面已經優雅不下去大老虎,畢竟這樹上不是久留之地,萬一這是一隻極有耐心的老虎,打算三年磨一劍什麼的,我們就慘了。呀,我差點忘了大黑,剛要驚叫,就忽然發現它正在另一棵樹杈上低低又楚楚地嗚咽著。大黑一直不喜歡太高的地方,我也一樣。不過幸好它無恙。

還有、還有,這時不時撲到我臉上的這個陌生人的呼吸。想要往前邊躲一躲,樹幹就不是一般的抖。還發生極是扣人心弦的嘎嘎聲提示著自己,若然是再動一動就會樹毀人亡。我到底還沒有勇敢到那一步,立刻將自己變成一隻木偶一動也不動。卻是閉上眼睛的,因為這極近的距離裡,刀疤臉的刀疤早已經瞧不見就瞧著他瞪著一雙水當當的眼睛,而那黑炯炯的眼仁裡面竟然全都是自己。樹上那吼吼亂,時不時用爪子撓樹的老虎也不能吸引它的注意力。

我問他,“那個老虎,它有去意了嗎。”

他很顯而易見地想了一下,“除非讓它看到它不願意看到的事。”

我眼中光線一閃,“老虎它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會是什麼呢。你……你快說啊。”覺察到我和他說的這話也太不見外了,我的聲音結止時就像是只蚊子在哼哼。

他又看了我一眼,竟然默不作聲。

我如首鼠兩端地不知如何自處。

他在山路中行走,如履平地,又鬥敗了於成,算是大顯伸手。我不相信他沒有辦法。可是,如今他這個欲言又止的模樣,生生地讓人傷心。所以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就是不想錯過他任一一個眼神。這傢伙太鬼了,說話也總是半吞半咽的。

我這眼也閉不下去了,直勾勾盯著他又覺得不妥當,就只好把眼光放出去,留著一道餘光打量著他。他才不著急說話,時不時還要戲弄一下樹下猴急了的老虎,向他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什麼叫老虎嘴裡拔牙,他這就是老虎拔牙的典範,最要命還不是一次拔一顆,是要拔人家的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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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該目空一切的,都到了這步田地不空也不行,可是我不能不在乎,也不能勸服自己,把那麼大個頭兒一個花紋老虎當成是病貓。況且它現在的脾氣挺不好的,一直發出低吼的聲音,一直在下面轉得。轉得我頭都昏了,奇怪它還沒有暈。如果我能和它說得上話,就一定會開導它,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老虎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守死,這山裡面動物有得是,就這人他還有一群的手下,你說你為什麼不能繞個路去瞧瞧呢。

我一直在樹上抱不平,將拳頭捏得緊緊的,大老虎在樹根下終於轉得不耐煩了,可是它可沒有一走了之,而是奮舉起四蹄撲打這棵樹。整個樹就開始隨著它的節奏搖晃,我們可不是生長在這樹上的東西。所以我們也就開始搖搖欲墜。我急切地喊人,“喂,喂我們要掉下去去了。”

他卻還只是一個漫不經心。就像完全不知道這種搖動它其實不是風也不是什麼東西,而下面那個有花紋的那個大老虎幹的。

要麼就是他也嚇傻了。

不,比傻了還嚴重,因為他樂了。雖然他笑起來,露出的牙齒還挺好看的,但是他樂得也太不是時候了,雖然我們還沒有落入虎口,但是離虎口不到這一樹的距離,雖然眼下這還算是一個距離,但是有可能在遠的將來,樹倒了,它就再不能是算作距離。我覺得我成了一塊冰。被嚇得凍成了一塊冰,我應該還能是個開創者的地位。

只是這個開創者就快給老虎吃了。

我現在連騙自己也騙不好了,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使我能夠看清,這只老虎臉上刺蓬蓬的腮毛,如果我還有一顆公正之心,這頭不知到底是公是母是飢是飽的老虎它長得也挺好看。

人糊塗了的好處就是,好像看啥都好看。

格外好看的老虎在我努力看它時,又打起了精神掄了一掌在樹幹上,好傢伙,整棵樹又開始跳舞了。我把什麼境界都丟了,就差給這花紋狀的東西跳脫衣舞了。

要不是意識到跳了也不行,估計早就跳了。

我慌慌張張轉過頭,省略了一切潛移默化的可能性,直接對他說,“想,想……啊想……快想,一個辦法。這老虎不會爬上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