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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羞憤

可,這是治什麼的藥呢,對於醫毒症的藥材首選者,多為以毒攻毒之良方,也就是說,這藥本身就有可能是一味烈毒,那他不怕嗎,為了佔我點便宜,連命都不要了,我是該說他英勇,還是該說他二百五。

或者,什麼都不說。

於是,我甚為茫然地看著李暉琢,實在已經不能憑自己的能力研判出,他說的,我中毒了的事情,到底是真還是假。

無奈何,只能蹲在一邊生悶氣。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嫂嫂那邊如何了。

李暉琢見我瞧向門外,不知出於何種想法,也向外面瞧了一下。我於是收回目光看他,他也含笑看我。他的目光一在我臉上著落,我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十分著痕跡地避開了。

怎麼回事,明明是他做了虧心事,怎麼還得由我來心虛呢。

最近,他的破事我也代辦了不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只是,他……他也是必定不領情的。這不,看著我的藥好吃,他倒是痛痛快快地吃了。

只是這麼一碗藥,怎麼還入了他的法眼,他的眼裡能放下的東西還挺多的哈。這個也算是個新發現。

眼角的餘光一閃,咦,又來了一碗藥。我死心塌地的覺得,這碗藥一定也很好吃,所以,絕不能讓他再一次的捷足先登。當然,那登上去的,要是我的捷足,就另當別論。

他動也沒動,估計是還在緬懷那一碗藥的美味。

我本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精神,於是很自然地得手了,一股腦地將那昏天黑地的藥液灌進嘴裡,得了個圓滿。

圓滿著圓滿著,我就咧了嘴。

只因,這藥的味道與上一次不同,不僅不同,而且是一點也不同。最要緊的不同之處在於,它不僅是不甜還苦還酸,簡直是五味俱全,五味太全了之後,真是讓人喝不瞑目。

怪不得,人們說,新生事物的道路是曲折的,包括這碗藥的味道都是史無前例的曲折的。

我上當了。卻其實不算是遭受意外,只因為,我與他的共處就是與意外的共處。誰讓他是意外之父呢。有一點可悲的是,他的眼睛裡全是我,所以,他想禍害的也只有我一個。

那麼,他陪著我去見我那便宜大嫂嫂又是意欲何為呢。

我自知,僅憑我那點智商是想不出來的,轉而我告誡自己,如果智商不夠那就做好一直要上當的準備就好,其它的想了也是白想。

我不再好愁苦。

因為,接下來還有的是時間,因這人而愁苦。

他站起身,不似剛剛騙過人的樣子,倒像是剛剛普度過眾生,身出塵外。我擰頭不去看他,他直接轉到我眼前來,又向我口裡填了一塊蜜餞。

是一塊極甘甜的蜜餞,須臾之間,濃濃的甜意便從舌頭上周密地散出來。那讓人難耐的五味於是很快被壓了下去。

可我還惦記著那位便宜嫂嫂,眼睛一眨一眨地想著他們三個人能如之何呢。如何如何……便宜嫂嫂說不清道不明地衝上去,衝上去幫助自己的夫君救……救那狐媚子。

曲線救國。一定是這樣的道理。

“還真是用心為他們操心。”句子是鄙夷的,語氣竟是平靜的,也就只有他能說得出這麼彆扭的話來。

“那還有假,我很講義氣。”別提我有多神氣。

“可你知道他們孰是孰非?”他依然只是平然無驚的樣子。

哼,我不理他,這種事情還用想嗎,一看即知,即使那小女子再能裝出柔弱異常的樣子來,我也能猜到她的本質。天下的狐媚子也皆同此理。

“也許是弱者得了便宜才賣乖。”他的反駁還是與句子的含義八竿子打不著的樣子。這人還始終算得上是如一。

哼,叫我怎麼跟這個是非不分的人說話,他自己就是個事非之人,也從來分不清好賴。

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他今天變得極有眼色,見我向他瞪眼,便不再說下去,其實也是說完了,只是音量見小,像是妥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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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樣子是該我警覺才是。

我警覺了一下,覺得要不就送客吧,等他走了,我那什麼……再溜出去。我有手有腿的一看,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有他在始終是妨礙我活動手腳,“那個……”

我還沒有說出話來,他倒是接了上來,“今天的天氣不錯,不妨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是好事,但是,有他在,就不好辦了,因為本姑娘不想和他一起去走走。

我憂怨地看著他。他不知道是怎麼將我的憂怨理解成了是歡喜的,頓時來了興趣的樣子,還衝著我點了一下頭,徑自己拉起我的手時還在感嘆,“夫人這樣喜歡,我自當奉陪。而且日後也必會多抽出時間來陪你。”

不是,這又幹著日後什麼事了。

我瞪著他,他笑看我,一點也不以為意。

我們二人臉上的色彩好不繽紛。

一旁傳來杏月掩袖而笑的聲音。

就這樣,杏月也笑得出來,她對我們倆一直就是使用自己期望的情緒來理解一切狀況,於是我們笑,她當成是件好事;我們怒,她也當是件好事。總之只要是我們綁在一起,無論做什麼,哪怕是去打家劫舍她都會以為是一件好事。

於是,從後面的情節來看,我們好像還是由她掃地出門的。

將我們一雙送出來,她衝著我偷偷眨眼。

那眨眼,雖只在個須臾之間,卻真真的讓人叫絕,微量入眼的光束中,隱隱有悽楚的盼望,生動挑抹。有那麼一瞬,我都覺得自己若是不能陪同著暉琢出去走走,都有負杏月這一出望眼。

可是,一出來,我就後悔了。比被期望更痛苦的就是和這個騙子走在一起。越想就越生氣。

我氣得像一隻馬球,騰騰地在前面走著,只差飛起來。

他依然但笑不語,只是時不時就提點我一下,去我那便宜大嫂的院子應該是走這邊而不是走那邊。我想說走哪邊不一樣,其實卻真的是不一樣,否則,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我們到了大嫂的院子,只見全院燈籠盡挑,與剛剛的頹廢樣子真就是不一樣了,竟然生機了。難道便宜嫂嫂已經大功告成了。我在那盛世長春的橫批下轉了轉,又將自己貼在門縫上,向裡面探耳,愣是沒聽到裡面的一點動靜,裡面的氣氛倒與這些火亮的燈籠氣氛大不一樣。

怎麼有點顯得詭異了呢。

我正在轉眼睛,院門開了,一個小丫頭喜滋滋地出來,我喜滋滋地湊上前去,她見了我與暉琢唬得福禮,我將她扶住,衝著裡面擠了一下眼睛。本以為,她會不通再問我一句,結果她伶俐得很,只向我道了一句,卻絕對是天機,“大爺在裡面。”

呃,即使是在最絕望的時候,奇蹟也是有跡可循的。我們所需要就是發現與堅持。

我頓時覺得的這位便宜嫂嫂是個人物,往小了說是有心眼,往大了說簡直那就是運籌帷幄而決勝於千里之外。所以,這是勝了吧。從前不肯再見一眼的人,又重回到自己眼前。所謂手段終有一天可以忽略,人們最常看的不過是個結果。這樣的結果,我真有點說不出是好還是賴。

最開始,可能也是想到過放棄的吧,這位便宜嫂嫂的孃家可是皇上的舊故,可以算得上是李唐的開國功臣,氣焰真的是很囂張。同時,作為如此囂張氣焰權貴家裡的長房嫡女,吃虧這種事情,可能也就只是聽說過一兩次,連邊兒都沒有沾過。可是,這一次,卻在不得喘息的情況下,要她活生生親歷一次,豈不是要她羞憤得想去跳涯。

結果,卻是疾風知勁草。

我又開始衝著李暉琢得意洋洋,好像是我自己撿到的狗頭金,“他們復舊如初了。”

他只是一臉的無所謂,哪裡尋得到半分的歡喜。

他不會是想連他親哥哥的笑話也想撿吧。

我都差點忘了,他就是一個壞人。其壞無比。什麼、什麼不正常的事情,到他那裡也就都正常了。他不是人唄。

反正,眼下就算得上是皆大歡喜,至少,誰也不用去自殺了,但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又去哪兒了呢。我才想起來,剛剛拉著的小丫頭早拜別而去了。都怪我剛剛一時歡喜得糊塗了,忘了問她。還給自己留下了一個想像空間,好不麻煩。

我被便宜嫂婦女他們的喜事刺激得有了食慾,轉而開始琢磨,自己擔了這麼大的驚,受了這麼大的難,應該有權犒勞一下自己

遠遠的瞧著那些鮮綠的大樹葉子都覺得可口。

才走了不幾步,遠遠的,便瞧見一頂絲竹軟轎姍姍而來,李府的園子確實挺大,像我那便宜嫂嫂品階的貴婦們,身子嬌貴也早有乘轎的習慣。我瞧著那徑直而來的轎子,恍眼間,轎子就落停在我身邊。讓人沒有辦法討厭的香氣隨之四處遊散。這味道有點熟悉。

還不等我反應,轎簾打起,裡面露出一張光豔豔的笑臉,原來竟是便宜大嫂,那那院子裡的人是……

“小叔與妹妹這是要去看大爺和我的?”便宜大嫂應該是徹底恢復了,又開始先笑後說話了。

我愣了半晌,才發覺,暉琢早已經點下了頭來,而話題早已經進行到了,便宜大嫂向裡面讓我們的階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