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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奇順

而那只,在感覺上,如此真實地撫過我眼睛的手,不過是秋風一縷。所幸,今日的它,是這樣的溫柔。伸出手,慢慢拉過飄窗,然後拉合,風中多了一絲嘆息。

最後,扣合飄窗的建那一瞬,感覺到他抬起頭來,向上的目光。慢慢被閉合在時光之外。然後,倚在窗上,看到時光又走失了那麼多。

也許,真實的我,還是在希冀著什麼,也有可能,就是一次見面,只怕是遙遙的一見,也是那樣的希冀著。那就是時間還回來的東西,我們以為不會那麼的精準,可又偏偏是這樣的精準無比。

我慢慢倚在窗上,心事似乎能夠直接穿透陽光,然後,再穿透一切的事物那樣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那些不甘,都已經被自己看見。看見那些的時候,才會看出自己是有多麼的可笑。有太多的東西,本來就是自己想得太多所致,那麼,同樣的,現在,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少想那麼一些,一切也許就會變好。

但是,真正的事實是,我馬上就因此而想得更加的全面,他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如果也像我,是這樣的騎虎難下又怎麼樣,其實,是我真的是想多,他比我聰明,比我更會應對這個世界,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可,仍然還是如此的擔憂。自己也要笑自己一下。

這樣的我,就是他們口中,時時在說著的公主,又一次覺得,很是對不起這個公主。也許,她本來是一個極極不錯的女孩子,可是卻讓我在外面揚名的時候,搞成了這樣。

當然,我也是知道一些的。這位公主,其實在唐史上的名聲,並不好。整個人生,都不僅僅是倒黴那麼簡單。還有著賣國這一條的可能是追隨她的整個人生。

賣國,這個說起來,是很難實現的東西,尤其是對於一個只有那麼一丁點大的小女孩更難於實現的東西,它就是這麼奇怪地實現在了唐史上。大抵是因為,世界是如此的不可猜測,那麼這個世界上的人的想法,也就是如此的不可猜測,有人就為她定了那樣的義。另有一些人,他們相信了這個定義。

而一個,從此再沒有話語權的公主,想要翻身,又是談何容易。

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心疼她的這個身份。也許,是出生前的運氣真的不夠好,明明是這麼不好的命,卻曾經是別人羨慕非凡的東西。而之所以沒有心疼她,是因為,實在不知道,她在嘗盡了苦果之後,為什麼又要分我一些呢,這個實在是不公平。

終於找到了我的情緒,原來,我是在怨恨,怨恨這個世上,有這樣的一位公主,於是,就會產生我這樣的一隻替罪羊。

這些婆婆們,見識了我剛剛跟他們的公子的針鋒相對,不知道都想到了什麼,此時,都是有些奇怪地如看著我,我也由她們那樣看著。本來也是這樣的命運,她們沒有笑出聲來,已經是好的了。要不然,就讓她們都笑一下什麼的,那樣不也是很好嗎,反正,也不是什麼值得隱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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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們似乎是在某段想像中驚醒。

而我則是醉得更深了。在時間逝去的那個方向上,有我最最想返回的時光,可是,一切都是已經確知的了,那裡,反而是這個塵世上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不知道,一切能被這樣早早地告知,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情,現在的我,基本上說成是不分好賴的人,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用這個詞彙來形容我,絕對不是在故意地抹黑我,我這個名義上的公主,其實也就是那樣在人們眼前活動的。

婆婆們都在說著什麼,我是真的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那些都不是我要關心的,連我自己也不是我要關心的人。

房門再次開啟的時候,有人送來了新的棋局,我瞄了一眼,又是一局三年五載不能破解的棋局,唯一不同的是這棋局,最後停止的時候構成的圖案。

哈哈,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竟然是“同心”兩個字。這個,一定是有人故意這樣做上去的,如此,可真的是要讓膜拜一下了。

從兩局的走勢上來看,並不是一般的對手之間的對決,可是,這棋局中的一方,仍然能在這麼艱險的一局中,走出如此出奇的心意來,真的是不能不讓人俯首稱歎。

婆婆們不理這些,只顧著收拾出來現下的環境。我懷揣心事,百無聊賴,下一眼又看到這棋盤,斷斷的是與眾不同,上面的網格都是金絲走線,兩種爽目的顏色相互勾勒咬緊,又兼得細膩無比,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名人之手。本來,只是供人消遣的東西,竟然也做得如此的工藝,恍然想到,這個,一定不是普通家世的人能使用的。

我能說出這些,是因為我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棋盤上那些,擺出同心的棋子身上。珠光閃閃,瑩潤而不奪目,更不會刺眼,當真是精品中的精品。

伸手拈起一子,對著光瞧瞧了,還是薄如紙的那種罕物,又是讓人吃驚不小。

不知道,我若是卷了這個逃掉,下半輩子會不會不愁吃喝地過日子。

這位公子真的是一個怪人,人生都地到了如此寶器美物的地步,不知道為何還要出來攪動世事風雲,難道,真的是如我所想,就是因為閒得慌,或是真的有一位佳人,就存在於他的心中,拿不掉也忘不掉。就像是我多次問過自己的那樣,我們人生中並不多的牽扯,是否真的是值得像這樣一生的想念,連一點點的忘卻,都在害怕著它的發生。

那種感覺,我最是知道,真的是沒有說起來這麼的輕鬆。可是有一天才知道,還有一顆心就連這般隨口說出來也是做不到的。

看似這麼小的一件事情,其實,在我心中,足可以拿我的生命做比。如果不是有一天,設身在這樣的想念當中,我也許都不會知道,我對於他的想念,是這般的真實而無可替代。就算我只是一個羸弱的女子,可是,在我的心裡,亦有如此堅不可摧的東西。

原來堅不可摧的東西,並不都是堅硬如鐵的東西,也會有如此軟弱如心靈的東西。

窗外慢慢吹進了更多的風,棋盤上散出緩緩的香氣來,似乎是經了風吹,或者是什麼樣的原因,忽然覺得,棋盤的色澤正在與此時的天氣與溫度相配合。

如此讓人親眼能見的神奇,它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氣。這果真是一件寶物,只是,一開始我卻將它當成了是一件普通的寶物,殊不知,它是一件十足的寶物,也許有時候,很多人的意志與情結再強,也抵不過有人進獻了一塊像這樣的東西。

本以為,接下來,那位公子還是會有如何的動作,也許,就是他說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存在那一步。雖然,我是那麼的不想見到,但是一直都 還是知道的,該來的還是會來的。這其實與明智無關,只是我的弱點,我知道它一直都存在,而且也是一直都 在被別人善加利用。

也許,他們都會像這樣,嘲笑我也不一定,所謂的公主,只不過就是指,能夠被運用到很多更大的計策裡面受騙的人。

也就是說,在他們的眼裡,只要我一天還是公主,就會有像這樣無窮的可利用空間。

那麼看來,我真的還是一位好公主,起碼,從從前的無地可用,到了現在,這麼窈窕地,出現在各種陷阱當中。自己都快忘了,如何找到自己,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是陷阱行,直到所有相關的陷阱都 不再出現的那一天為止。公主的作用,也就會消失殆盡。而我能做的,就是要等待這個時間,除此之外是別無它法的。

如果一直等下去,一定會是一段非常之長的時間。但是,我現在到底要不要慶幸,到目前為止,這個很長的一段時間,其實仍然是一個圈。

也就是說,一時半會真的是繞不出來,那麼,這個一向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人,會不會就有事情做了。可以裝出,自己是如此的忙碌的樣子。然後,勸服自己,接下來馬上就不用為自己 擔心了 ,因為這樣忙碌的人生,哪裡是會有時間犯錯的。更沒有時間去想別人 的事情。

婆婆在棋盤之前走來走去,也在稱讚,這棋子當真是好看,於是,引得大家都過來圍觀,直到有眼尖的僕婦發現,那上面的字是為同心時,大家幾乎是感嘆得捨不得離開。

這個一定是棋手當年拼給自己最愛的人吧。不是事中人,已經看得這般的賞心悅目,不知道,那位有幸瞧到這些的姑娘,又會做何感想。一定是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 的反應是那麼的喜歡吧。

我笑著,給她們讓開了地方。思想迴流時,才發現,自己始終盯著的是視窗。

我還是在想那個地方的那個人吧。是這樣吧。因為,那個地方與那個人,現在的我,要見到他們只能是透過這扇窗。所以,才會一直像這樣朝向這個方向,希冀著無限的希望。我還是向從前一樣地懦弱,於是,不管心裡是不是已經想他想得發慌,還是要一樣地不承認。就像是承認與我都是一種罪過那樣 地想要將一切都隱藏。

定定看著這個方向,直到眼睛裡,湧起的水澤,將面前的一切都搞得模糊。那些,現在與今後,都不能真正騙得了自己的事實,是不是,會一直將我這樣的折磨下去。

淚珠兒已經滑落。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想像裡面,已經是能猜得到那些未來種種了,只有現在,會是最美好的了,還能有什麼樣的未來 呢。都是會走向那個遠離的方向的,而最不願意想到的那些,才是最真實的部分。我不想親身去經歷,卻無能避免,它們一直向我的靠近。

抬起手來,隨意地擦了一下眼睛,既然是知道不能想的,也是無用的。就不要去想了吧。雖然這樣很難,也有可能是根本挺不住的,但是,在這個現在,我是真的想要試一試。

也許天生的,我就是具備著那樣 的勇氣,只是因為 一次也沒有用過,所以,其實我是不知道的,就像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是一樣的。但是,現在,它就像是一種機會那樣地來臨,所以,是一個值得一試當口。我已經是這樣的確定,所以一切的理由都悄然被廢止。

重新坐在這局棋前面,心情換過的無多,一切也不過是自欺欺人。但是只要做出了一個這樣的開頭,也許,一切還是會這樣進行下去的。

從這個結局開始向前推,雖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似乎也能看出一些什麼,而這位公子,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他也不是在讓我想著這個麼。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以為,我真的會猜出他的想法嗎,就算現在看似如此,可一切不過是一場巧合。所幸是他想要的那種巧合,沒有讓他嚐到那種青黃不接的感覺。由此可見也許會是一個真正幸運的人。

沒想到,看似難以想像的一局棋,也只是開始的幾個步驟,比較難以琢磨,等到真的退回去第一步後,一切已經變得順風順水。

現在,我似乎是明白了這局棋出現在我面前的意義了,他是想讓我透過這個,明白所謂的難以做到,其實也沒有多麼的難以做到,只要還能邁得出去步子,無論是向前還是向後,基本上都是等同的道理。

如此,他以棋局做喻倒還省了說教。一個人,想要面對面地就說通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一件易事,這世,哪有真正的口服心服,想想就知道了。又一次不得不贊他的厲害。

稱讚的同時,心底發出一聲輕笑,這人可真的是自信啊,本就是擁有了一切的人,偏偏還這樣相信自己的能力。也許,這世上還是要這樣的人,才能成就一些大事呢。況,又是在這人最有力的年華,一切的失敗都未嘗在口裡,乾脆是可以忽視它們的存在的,向前的動力就那麼的充足,不像我的,已經使我膽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