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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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得阿靈的同意，老頭便要阿尕也進屋，一起把這件事處理好。
阿尕進屋得知父親同意把車子給出去，而不是籌錢還債，心中充滿怨氣。但他心裡很明白：硬著來指定行不通，於是跪在父親面前，聲淚俱下：“爸，求你想想其他辦法，好嗎？我現在除了車子一無所有啊！你要是連車子也給了人家，我還活著幹什麼，我不如死了算了。”
“啪”一個耳光落在阿尕臉上，“你這個逆子！沒出息的東西！等我把這件事處理好再收拾你。”
“你還罵我、打我，你問問你自己，你給了我什麼？我走到哪裡都不如別人，人家有個有錢有權的老子，人家吃香喝辣、光鮮亮麗，我呢？成天灰頭土臉，你連一個像樣的家都沒給我，從小你就是以自己的想法統治著我們，稍有不對，你就非打即罵，你從來沒有像個父親那樣愛過我。”阿尕感到委屈萬分。
老頭跌坐在沙發上不出聲了。
“你看看村裡，哪一家不比咱家強？人家都是幾層小樓，我們呢？你看看，你看看你一輩子打鬧下的這點家產！你給了我什麼？我什麼都要靠自己！”阿尕不依不饒地抱怨。
阿三也沒有料到阿尕家那麼破爛、那麼貧窮。年久失修的磚瓦房，擠在一群光鮮的小樓中間，是那麼的寒酸和格格不入，家裡屋外都散發著猶如年老的單身漢一樣的酸腐之味。
“就是我沒本事給你好的生活，你也要正經做人，不能坑蒙拐騙啊，做人不管有沒有成就都不能沒有良心和良知啊。”老頭有些愧疚之色。
“良心？良知？啊哈！能吃嗎？肚子餓著，你給我用良心和良知填飽它唄！”阿尕鄙夷地看著父親。
“我有什麼本事？我不坑蒙拐騙怎麼活？你給我指條道唄。”
“你！！”老頭氣得再也說不出口話。
“你會說那麼多人都過著苦日子是不是？但是我不想！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我從小就是吃不飽肚子的，我長大了還一樣是個被人呼來喝去、被人欺負的，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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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憑你沒本事！憑人家比你強！少廢話，把車鑰匙交出來，哥們兒可沒時間聽你痛訴革命歷史。麻利點兒，鑰匙呢？”阿三站在阿尕面前，伸手索要。
“大哥，求你！寬限幾天，我想辦法還你錢，你說多少就多少，好不好？”阿尕見打動不了父親，只好再想其他辦法，開車去流浪，或許也是一種活法。只要能矇混過關，這回就跑得遠遠的，叫他們找不到他。
他不會為父母和兒子想什麼的，他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親人都已經暴露給阿三了，他只想保住自己心愛的車子，其他一概都不重要。
“你不是又想跑路吧？你當我是傻子？哈哈哈哈！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就不怕你的老婆孩子和老爹老媽被我們抓起來？”阿三對阿尕也有些“佩服”起來。
“沒有，沒有，大哥，我想辦法把水泥廠給賣了，再加上家裡的積蓄，再借點兒，還錢應該沒問題的。你相信我，好嗎？”阿尕極力狡辯。
“放屁！相信你？我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就你小子這德性？連老婆孩子都敢坑，連爹孃老子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你叫爺相信你？你少給爺來這花活兒哨，爺不上當。你那破水泥廠還能賣出去？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傻？你個****。”阿三用手抬起阿尕的下巴一字一頓地說“把鑰匙交出來，一切好說，否則爺會讓你死得很難看。”阿三恨恨地把阿尕的脖子扭向後背。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年輕人，你坐，他會給的。”老頭見狀急忙好言相勸。
“你自己說吧，要車還是要命？你自己惹的禍，自己把它擺平。不要怪怨我，我雖然沒有給你富足的生活，但我做人不愧良心，正正當當。”
老頭停頓一下僵硬的口氣，態度有所緩和：“阿尕，把鑰匙交出去吧，阿靈也同意拿車子給你還債，你們都還年輕，一部車子也沒有多少錢，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再掙一部回來了。聽話，爸爸也儘量多賺錢幫你，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阿尕像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傷心地大哭。
老頭心疼地扶起阿尕，用手抹去孩子臉上的淚水：“不哭了，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吃了這麼多苦，但是咱們還有機會好好過日子的，爸爸答應你，一定幫你買回一臺車來。這回就算是咱們買了個教訓，人的一輩子不可能不犯錯、不走彎路的，只要咱們回頭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可是那臺車0多萬呢，就這樣去抵8萬的債？我不甘心啊！”阿尕叫道，他現在知道心疼了。
“孩子，你要懂得這個世界上有些事做得，有些事是碰不得的，你今天的遭遇是你自己招來的。即使吃虧上當也得認，栽了跟頭就頂如交了人生的學費，往後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能去碰。來，我們把這件事給它過去，往後好好過日子，好不好？”老頭好言好語地勸慰阿尕。
“我去拿鑰匙。”阿尕也不再掙扎，他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無用的。
阿三眼色給手下緊緊跟著阿尕，只見阿尕走出大門往田裡走去。天色已經大亮，圍著的村民看阿尕出來忙問：“阿尕，怎麼回事啊？你要去哪裡啊？”
他一言不發，冷冰冰悲慼的臉上毫無表情，“這些人中間會有多少人是真正關心我的？大半是來看熱鬧、看好看的吧？只有自己的親人…不！或許到關鍵時刻親人都會反目。這些人的嘴臉我從小還看得少嘛？別看個個在這表現得人五人六的，一旦你有求於他，他比兔子還逃得快，或者一不小心給你個落井下石、背後捅刀子也說不定。”阿尕暗暗地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