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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〇、耿直的漢子

三五〇、耿直的漢子

大家都簽字領錢,王三轉訕訕地蹲在鐵蛋兒家的炕沿邊兒,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鐵蛋兒說:“姑父,籤了哇。差不多就行了。”

王三轉低頭沒吱聲。

“來來來!蔣總,給我們姑父也籤了哇。”鐵蛋兒心想,打個圓場,給了兩人臺階下,這份合同就籤了。

可惜,王三轉面子上不好過,而蔣總覺得就是王三轉讓他一下子多出那麼多錢,也愛搭不理王三轉。

王三轉一看這情形,有些窩火,跳下地就走:“沒你這石碌碡,爺我還不吃油炸糕了呢!不籤!”

站在門口的鐵蛋兒媽拉了一把,王三轉甩開鐵蛋兒媽的手,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了。

“蔣總,我看你還得把我們這姑父的地也承包了,要不你一大片地,之間夾著他幾百畝、幾十畝的,不好耕種不說,也不好看。”鐵蛋兒勸道。

“不是我不跟他籤,是人家不籤。”蔣總故意表現得很無辜。

“就是,你看我們他姑父,也是為大家爭取多得一點兒錢,他不是為他個人,你多擔待,就籤了哇。鐵蛋兒,你去找他回來,就說人家要跟他籤。連你姑姑也一起叫來。”鐵蛋兒媽說。

“好呢,他要來籤,我歡迎,不籤,我也不怨怪誰,個人有個人的想法。”蔣總說。

“那你得跟他籤了,我們大家都籤了,不能落下他一家,王獸醫是個熱心人,他是為我們大家得罪了你吧?你不籤,我們不答應。要是那樣,我們就都反悔,不往外包地了。”趙三說道。

“籤了字、摁了手印,就不能反悔了,這是具有法律效率的合同,哪能說反悔就反悔?你看看上面的條款,反悔是要賠償人家蔣總損失的。”張鄉長笑道。

“哪有的事兒?!哦,剛剛寫了個名字,摁了個手印,啥都沒幹,就有損失了?還叫我們賠償損失?這損失在哪兒了?少了一根頭髮了?”趙三極不服氣。

“所以說,你們沒有法律意識,人家為什麼跟你們籤這個合同?就是為了防止大家出溜倒打地說話不算數,當然對承包人也是有法律約束作用的,比如說好的承包價錢和付款時間,違反了,他也得負法律責任的。”張鄉長解釋道。

“不說那些沒用的了,我現在去找我姑父,過來籤合同,蔣總你這個不能給他一張冷臉,大家都是為做成事情了,和氣生財嘛,對不對?”鐵蛋兒丟下這句話,就出門去追王三轉。

王三轉住在村東頭兒子結婚時候新蓋的磚房裡,近幾年,長大的娃娃們大多讀書,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是不會回來的,那些自費什麼的也不會回來,在城裡打工。村裡大多是四五十歲以上的人,房舍因為不再修蓋,很多老土坯房大多都坍塌、沒有人住。

後代們娶媳婦蓋起來的磚房又零零散散的,所以整個江岸看起來都是蕭條、沒有生機的。

鐵蛋兒一進門就說:“姑父,快!下地,去籤合同。您這老了老了脾氣不改,哪那麼大火氣?娃娃們都不在身邊,你年紀又大了,看得看得就幹不動了,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你一個人就你幾百畝地,咋幹?累死都掙不了這麼多錢。人家娃娃們都有出息,你多幾個少幾個錢都不打緊的。”

“你們真是愣的!我是為我個人嗎?咱們這麼好的地,這麼便宜包出去,是虧了!人家白彥敖包的地都包了160,咱們這麼好的地160,你想想虧不虧?”王三轉氣呼呼地說。

“也虧不到哪兒去,人家白彥敖包動手早,是人家佔了便宜,咱們也不虧,你早包出去一年,就早賺一年的錢,不用這麼再累死累活地幹,旱澇保收,還有下地幹活兒拿工資,我都覺著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兒了!快,人家等著嘞,走哇!不要再犯這倔脾氣了。姑姑,您要不一起去看看哇。”鐵蛋兒對正在燒火做飯的表姑說。

“怪不得,我說這氣呼呼地回來,把個餵狗的鐵碗差點兒一腳踢上房,也懶得理他,原來是一村人又把你捩著了(惹毛了)?”鐵蛋兒表姑撇撇嘴說道。

“你少胡咧咧,有你啥事兒?”王三轉吹胡子瞪眼就地罵道。

“沒我啥事兒?我才懶得鳥你,越老越沒人鳥。”女人低頭繼續燒火做飯。

鐵蛋兒連拉帶拽地把王三轉拉下地,兩人趕回鐵蛋兒家,王三轉一聲不吭地把合同給籤了,摁了手印。

“你看你這老漢,這麼好的事情,你還不高興,你個人種能有這麼多的收入?我們承包以後是要大規模地經營,投入的資金也不少。靠你們小打小鬧地哪能行?”蔣總輕笑道。

“你這娃娃,佔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是站了我們的便宜了,還不說!”王三轉瞪著眼珠子說道。

“不能這麼說,咱們這叫互惠互利,我當然是為賺錢才承包的,要不為賺錢我又不是瘋了,幾百萬投進去?我又不親你們!”蔣總笑道。

“那人家白彥敖包的地都要了160,你好意思給我們也160?”王三轉摳住這個理兒不放。

“大爺!我真是服了你了!白彥敖包承包地的人是我哥,他咋承包的我還不知道?他明明是給多了,個人投資了幾百萬,到頭來一年下來淨收入不到100萬!你別聽人們亂講,掙了幾百萬!盡是瞎咧咧!我是看上江岸這塊地,要不我傻呀?我出這麼高價錢?你還不樂意籤,我不反悔我就不錯了。”蔣總表現的無可奈何。

“你哥承包的?”鐵蛋兒問道。

“是了,是我親哥!現在他都有些後悔了,但是十年的合同都籤了,投資進去的錢也拿不出來,只好硬著頭皮做下去了。去年種的是土豆,據說不賺錢還麻煩,說今年種了油菜籽,據說收成也不咋地。明年可能跟我一起種瓜子,到時候看看哇。你們想想,幾百萬的投資,這不是個小數字,我們容易嗎我們?”蔣總說道。

“沒事兒,咱們江岸草原的人都是實誠人兒,到時候你需要我們幫忙,我們會盡力幫忙,一定不能給你虧了。”鐵蛋兒說道。

“那是!那是!我們都像給自家幹活兒一樣地幫你。”大家相應。

“那到時候就仰仗大家了,我收成好,就給大家工資高。我收成不好,大家也好處少了。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分那麼清楚的。大爺,你說是不是?”蔣總轉頭笑著問王三轉。

“聽你忽悠!一張嘴死人都能說活了。”王三轉翻翻白眼。

“哈哈哈!今兒王獸醫可是沒佔著便宜!”花鳳看到王三轉的表情滑稽,笑道。

“我佔便宜?你個翻不清褲襠的老孃們!還不懂是誰吃虧了!”王三轉冷臉回道。

“和氣生財,大家都發財!”張鄉長看著戰火又要被燃起來,擺擺手說道:“我們合同簽好了,大家就坐等拿錢吧。人家蔣總也就要投入人力來改造我們的地皮了,大家不要再生出什麼事端來才好。來,我們也學學城裡人鼓個掌吧!”

說完,張鄉長帶頭鼓起掌來,那經過一個秋天勞作、一雙雙佈滿老繭和裂口的手熱烈地拍在一起。

至此,包產到戶幾十年之後,江岸草原的土地又完成了一次整合。所謂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就是這個道理。

山丹接到鐵蛋兒的電話是早上剛起床,蒙古高原的太陽比永城的太陽勤快,早早就上來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江岸草原人們,早早就跟著太陽起來了。

打電話時候,鐵蛋兒一家已經吃過早飯,看看表也差不多7:00了,才敢打電話給山丹,生怕太早擾了山丹的睡眠。

“山丹,起來了哇?我跟你說個事兒:我把咱家的地都包出去了。”鐵蛋兒一句話,把迷迷糊糊的山丹叫醒。

“包出去了?啥意思?”山丹****。

“就是有人承包了,給承包錢。一畝地一年160塊,咱家不到點而600畝,每年差不多有9萬塊收入哇。”鐵蛋兒詳細解釋道。

“那不是挺好的?咱們個人種,我看滿打滿算淨收入都到不了5萬,對不對?”山丹開心地說。

“是哇!個人種的話,好年限一年掙個5、6萬塊,年限不好也就撐死得個4萬,那還不算人工。”鐵蛋兒回答。

“挺好!我贊成,我舉雙手贊成!是已經包出去了?還是準備包出去?”山丹問。

“是已經包出去了,還有你一份地了,你看你的承包錢……”鐵蛋兒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

“什麼我的錢,我不要,你們看怎麼花怎麼花去吧,給媽吧,我們有工資收入,還再跟你們搶這點子錢?”山丹回答。

顧海平在旁邊問“搶什麼錢?”

“不用問我,我的地也是你們留下來的,本來不應該有的,你們留下了,就屬於你們了,不管我的事了。能多給父母花點兒就多給他們點兒,你們商議著辦哇。”山丹對顧海平擺擺手。

“哦,好吧,你該準備去上班了哇?那我掛電話了。媽非要叫我問問你的。”鐵蛋兒說。

“哦,不用問我,掛了吧。”山丹掛掉電話:“是家裡的地承包出去了,有承包款,我考上大學按道理戶口遷移出去,土地就要迴歸集體,但是我和我弟名下的地都沒退,那時候我二叔在大隊當書記,就私下保留下來。江岸草原有的是地,也沒人反對。所以我是有土地的人哦!”山丹嘚瑟道。

“現在呢?有承包款給你了?”顧海平做出數錢、貪婪的表情。

“美得你!承包出去了,我媽就讓我哥問我承包款的事,我媽就是這樣,凡事都要走出一個道理,我再回去爭這一兩萬塊錢,我成啥了?”山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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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有錢幹嘛不要?”顧海平伸出舌頭、做出一副要搶錢的鬼臉。

“你去搶吧!那時候,我們上大學,留下地還要交土地稅、還收公糧,人家不是也在交?哦,現在好了,不用交稅、不要交公糧了,有錢賺了,你就冒出來去搶錢?這樣可不是我的作風!”山丹說道。

“那是!有這麼大個博士,還去跟他們搶那點點錢,不是給我臉上抹黑嗎?不過,小玉姥姥就是多心,還來問你?這錢鐵定是不能要的呀!”顧海平還在做鬼臉。

“我媽就是這樣,永遠都把大道理走得滴水不漏,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孩子,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清楚。有時候,我也煩她,覺得沒有必要這樣,會讓人覺得少了情感,不過也有好處,做人清利,不落誰的話把。”山丹嘆口氣說道。

“這還嘆氣幹什麼?我倒是蠻欣賞小玉姥姥的做法,凡事都有道理可講,親兄弟明算賬,挺好。給是給的,借是借的,給是人情,人情要明白,不給是本分,別人也無可厚非,對不對?這樣做人,也挺好!你有你媽的風範,不過更加多些人情,我更加欣賞!”顧海平說著話,湊上前又是“吧嗒”親了山丹一口。

“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起來了,讓開,我要叫小玉起床,整理上學了。”山丹推開攔在身前的顧海平。

“哈哈哈!”,“吧嗒”顧海平抱住山丹,又是大大的一口親過來。

“你啊!放開我,真是添亂!”山丹嬌嗔道。

“你看啊,像我爸那樣,不聲不響地黑了我們的錢,我們為什麼那麼生氣?還不是因為他這樣做不夠光明磊落?要是他說‘兒子的錢老子花了’,明展大亮地承認,我們就不會你們生氣了,對不對?你看你媽,人家既要花你的錢,還不落你話柄,多好!”顧海平跟在山丹身後嘮嘮叨叨。

“你搞清楚!我媽沒花我的錢,那錢名義上是我的錢,在道義上卻不是我的,好不好?你怎麼能夠去要那錢?你要來就是要錢不要臉,懂嗎?小玉爺爺黑了的是你一分一毛積攢的血汗錢,這兩者怎麼能相提並論?或許你嘴裡出來,倒是我媽成了陰險狡猾的樣子?你什麼意思?”山丹猛地轉過身,顧海平嚇得跳到一邊。

“哎哎哎!我不是那個意思的,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小玉姥姥做得很好,比小玉爺爺強一百倍!”顧海平拍拍自己的嘴:“你說我這個嘴怎麼這麼笨吶?”

看到顧海平焦急的樣子,山丹忍俊不禁:“讓開!笨還嘮嘮叨叨沒完?故意惹人嫌啊?”

“好好好!我立馬消失,您老人家不生氣就好!”顧海平捂著嘴“逃”進書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