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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的深情,是我承不起的重擔

被皇甫雅輕輕地喚醒,才知是晚宴開始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簡單地收拾整理了下,白若蝶連忙跟著皇甫雅來到大殿,中央舞姬已經在翩翩起舞了。白若蝶心下微亂,瞥見親親孃親著急地向自己偷偷招手,小聲地向皇甫雅道謝後便悄悄地趕到她身邊去。

“你這孩子,身子不舒服怎麼不跟娘說?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白若蝶輕吐一口氣,幸好皇帝沒發現!“娘,還不是您說蝶兒的風寒肯定會復發,這下好了,應驗了!咳咳咳!”

“你這孩子,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打趣孃親,快喝口水潤潤喉嚨。”

沙啞卻又調皮的聲音隨風飄進某些人的耳朵裡,只覺得呼吸一滯,心下微疼。只是這些都是白若蝶不知道的。

開場舞過後,便是皇子大臣以及小國使者給皇上的賀壽禮,恭敬的賀詞和皇帝開懷的大笑聲在這個晴朗的夜裡連綿不絕,像要傳到那九霄去似的。圓圓的玉盤皎潔明亮,柔和的月光灑在地上,給萬物都增添了一份朦朧美。

重頭戲是接下來的才藝表演。明裡是賀壽助興,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也是一個表現自己的絕佳機會。白若蝶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幸好自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首先是四公主皇甫雅的劍舞。衣袂翻飛之間,皇甫雅伴著自家太子大哥的簫音隨心起劍,一招一式流動自然,溫柔婉約中似乎又有份剛勁頑強。身形隨著招式遊走於大殿之中,時而身輕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靈動秀逸飄飄而落......好一個草原上舞動的精靈!

“四公主真不愧是無影子大師的關門女弟子啊,此劍舞率性隨心,合著太子的簫音,呵呵,此景只應烈炎有,突戶難得幾回遇啊!哈哈哈~”突戶使者狂放豪邁真性情,對皇甫雅和太子皇甫少軒毫不吝惜讚美之詞。

太子點頭示意,皇甫雅也朝著突戶使者盈盈一拜,收好劍後不急不緩地回到座位。

突戶使者看這四公主是越看越滿意!

接著是七公主皇甫穎。她提著自己專門在墨逸軒定做的水袖留仙長裙裙襬,隨絲竹之音邁著輕盈的舞步含羞帶怯地靠近那個月牙白的男子。那男子赫然就是左相文銘宸,月光的籠罩下,他飄如謫仙,只是一味地品著美酒,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皇甫穎眸子失落地暗了暗,卻立即重新揚起一抹笑。緩緩舉起手中的彩扇,合著拍子時開時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似遊筆繪丹青,玉袖生風。紅色的緊身衣裙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纖腰盈盈不堪一握,粉面上一點朱唇,舉過彩扇半遮面頰,眸子射向文銘宸,暗送秋波,神色間欲語還羞,嬌媚動人。真真兒好一個尤物啊!

周圍大部分男的特別是那池阪使者,眼睛都看直了!可文銘宸卻未有任何變化,不為所動。

“哎,這七公主,膽子也忒大了點兒吧?”

“女兒家家的,真是!”

有些婦人小姐眼紅不已,小聲地嘀咕道。

白若蝶和白若兮對這古人的宴會興致缺缺,聽著那些話語,不覺瞟了一眼那七公主,只覺得無所謂,感覺還好。她們靈魂畢竟不是傳統的古人,更是見多了比這更大膽的,對她們而言,這並不算什麼。

餘光掃到那一抹月牙白,白若蝶總覺得他年紀輕輕卻一副老氣橫秋歷經滄桑的樣子。也不知為何,看見他,自己總是忍不住地為他心疼。文銘宸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眼,兩兩相對。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第三個獻藝的便是那“京城第一活寶”的雙胞胎,八皇子皇甫少卓和九公主皇甫婷了,稱不上是才藝表演,純粹的耍寶。

只見倆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梳著同樣的髮髻,穿著同樣的衣服,在大殿中央對立而站,然後微弓著腰,倆小臉挨得很近,迷茫又好奇地仔細觀察著對方的臉,眼睛鼓得大大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而後突然彈跳開來。

一小人兒用稚嫩的童音斥問道:“你是何人?竟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你是何人?明明是你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另一個稚嫩的童音同樣大聲地斥責道。

“哼哼,我是我父皇的寶貝,我父皇勤勉為政愛民如子威儀天下!”

“哼哼,我是我父皇的心頭肉,我父皇英明神武勵精圖治萬民景仰!”

“哼,我是這京城的第一活寶!”

“嘿嘿,我是我父皇一個人的活寶!”說話的小人兒大眼賊溜一轉,說完便跑到皇帝那撲進他的懷裡,衝著臺下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小人兒略略舌頭。

“父皇!你看九妹,她耍賴!”

“我才不是耍賴,是本公主比你聰明!哼!”

一身明黃色衣袍,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劍眉入鬢,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這便是帝王皇甫烈。

“哈哈,好了好了,你們倆真不愧是父皇的小活寶!來啊,賞八皇子一隻鸚鵡竹節佩、九公主一顆藍玉夜明珠!”

“謝父皇!”

“呵呵,本宮猶記得蝶兒丫頭和兮兒丫頭小時候也是這般可愛呢!今日你們姐妹打算如何給皇上賀壽啊?”皇后把注意力轉到白家姐妹身上。

該來的始終要來。正當白若蝶準備起身時,一個黃鸝之音便搶先響起,“臣女白若兮見過皇上、皇后姨母。請皇上恕罪,姐姐因感染了風寒,不能給皇上獻藝呢,還望皇上不要怪罪姐姐。”白若兮說話時,不時地看向白若蝶,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

“哦?蝶兒丫頭身子不適怎不和姨母說?皇上,宣太醫來給蝶兒丫頭瞧瞧吧。”

白若蝶立刻接聲道:“多謝姨母關心,蝶兒沒事。只是今日不能給皇上獻藝,還願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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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無礙。”

“臣女願獻曲一支,這曲是姐姐和兮兒以前一起練的,也是姐姐的心意呢!”

皇帝哈哈一笑,大手一揮,“允!”

白若兮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輕揚,撫上琴面,琴聲陡然在殿上響起,委婉悠揚,如泉水叮咚,敲擊聽者的心房,洗滌聽者的心靈;似清清冷冷,清風陣陣,驅趕聽者的心燥,吹散心靈的塵埃。

“伊人若柳影倩倩,玉手撫琴情悠遠。”

倒是不知這二妹有如此心境,琴藝確實高超,白若蝶心中對她頓時刮目相看。

為了推進計劃的進行,白若蝶又起身向皇帝行禮道:“臣女白若蝶祝皇上聖體永安、萬壽無疆,願我烈炎風調雨順、永世太平!雖然遺憾自己不能給皇上祝壽,不過,臣女三妹有一個新奇的點子,皇上不妨看看臣女三妹的才藝。”白若蝶只覺得喉嚨跟火燒似的,想想自己這麼拼也是夠了!白若冰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哦?那朕還真挺好奇的。”

白若冰甚是無語。本來以為白若蝶得了傷寒會消停些,至少今天為難自己的會是白若兮。沒成想,嗓子都那副樣子了,還不忘讓自己出醜!

款步走到大殿中央,白若冰低著頭,向皇帝行禮。皇帝一眼便看見了那個梅花簪!他怎會忘記,那是為了在成親當日給梅兒一個驚喜,自己親手給梅兒雕的簪子。

“烈哥哥,這個簪子...為何這朵梅花只有一半呢?”梅香指著尾部那朵殘缺的梅花問道。

“因為另一半,在我心上。”皇甫烈把梅香的手輕輕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聰慧如梅香,她又怎會不懂眼前這男子的意思呢?陶醉在他深情的眼眸裡,女子絕世的容顏瞬間染上了一層誘人的粉色。

“皇上。”皇后自是也注意到了那支簪子,畢竟那是梅香生前最喜愛的東西。輕輕拍了拍皇帝的手,小聲喚醒陷入記憶之中的皇帝。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瞥了眼表面不在意眼神卻緊鎖白若冰的皇甫少冥,兩雙鳳眸都載滿了笑意。

“起來吧,快點展示你的新點子吧,朕都有點兒迫不及待了!”(月小白:是挺迫不及待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抱孫子吧!)

白若冰是不知道皇帝的那點兒小心思,要是知道的話......好像也不能怎麼樣。

撇撇嘴,白若冰吩咐人拿來七個瓷碗,一壺水,一雙筷子,自己再在碗裡倒上不等多的水,席地而坐。剛開始每個碗都敲敲,再不時地在某個碗上敲一下,加點水進去,或是倒點水出來。

絲毫不曾在意,在她看來,只不過是演奏前給樂器再正常不過的調音,可是在這群古人面前,那是掀起了怎樣的軒然大波!他們從未想過這碗可以當樂器使,更不知裝上水後便可以發出不同的音調!

“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本來喧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提著呼吸噤了聲,小心得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驚擾了大殿中央那只優美的黃鶯。歌畢,白若冰那清靈的歌聲還迴旋在大殿上空。

皇甫少冥看著那個專注似與外界隔絕的女子,寵溺地笑笑,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他看上的人,又怎會屈服於黑夜呢!

所有的雄性動物都滿眼讚賞看著白若冰,除了從二皇子皇甫少燁裡冒出的志在必得的綠光和眾官家小姐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其中以沈昀柯惡毒的目光最甚!

“哈哈哈,果然是別出心裁啊!朕還從不知,這每頓吃飯的物什竟還有這般用途呢!哈哈哈,朕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你想要什麼賞賜,但說無妨!”

白若冰當然知道皇帝的開心並非真因自己的表演,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瞥向那個笑得春風得意的妖孽,白若冰心下一橫。

而皇甫少冥心裡頭“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白若冰冷然的聲音響起,“請皇上允我婚戀自由!”白若冰的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皇帝看著那個已經脫下面具鐵青著臉的寶貝兒子,心想“你小子居然還沒搞定!”不懷好意的笑笑,大手又是一揮,“允了!”

皇甫少冥怎會不知自家臭老頭那花花腸子,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白若冰,臉黑得比那鍋盔還甚!

“你就如此高興嗎?!”夾雜著怒氣的話重重地砸在白若冰的心上,小臉頓時喜悅全無。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是多麼的生氣,否則就不會用內力傳音也要現在跟她說吧!

回到座位上的白若冰心下苦澀。你的深情,是我承不起的重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