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座位上的眾人像極了觀眾。眼睛死死盯著螢幕上迅速逃離的王耀，表情凝重。
“王耀，它沒跟上來。”後肩眼睛消失，小五對王耀道。
“我知道，但他一定掌握某種可以時刻追上我們的辦法。”拐進另一條街道，王耀恢復為快走速度。之前造成的騷亂只維持在前一街區，這裡仍是日常景象，行人車輛依舊。
他快步在人群中穿梭，邊走邊說道。
“我們要儘可能遠離它。剛才制服它那短短幾秒，我能感到對方反抗力度的增加，這樣下去用不了五分鐘我就壓制不住它了。
“這麼快。”
“是啊，但起碼我們的任務是逃亡，不是正面衝突。”王耀回覆道，左上角的紅色計時器不過才過去二十三秒。
轟轟——
就在這時，一陣摩托轟鳴聲陡然從身後響起。就連王耀都忍不住側目。但當看到摩托車上的是黑光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暗罵一聲。他竟忘了還有交通工具這茬。
現在發現也為時不晚。王耀衝上街道，逼停一輛紅色轎車，繞到駕駛車窗前一拳打碎玻璃，將駕駛員拖出，自己鑽進去。
嘭。
關上車門，王耀看向後視鏡。後視鏡中，後方駕駛哈雷摩托的黑光穿行車流，已經不足二十米。迅速將車點火，一踩油門疾駛而出。
駛出幾十米後，王耀不得不將速度放緩。前方是紅燈，幾輛車堵在前面，無法通行。
滴滴——滴滴——
鳴笛聲不斷。
“該死。”王耀暗罵。後方摩托上黑光卻不受此限制。迅速接近。
王耀一腳踹飛車門，邁步站出，直面迎面衝來的黑光。
咧到耳根的笑容彷彿無聲嘲諷，它反而一擰油門，轟鳴聲中直奔王耀撞來。
“太慢了。”轉眼撞至眼前，王耀卻只是輕嘆，庭院漫步般往一側輕輕一跨，手臂伸出。
嘭！
失控的摩托歪斜衝出，刮過數輛轎車，最後一頭歪倒在紅綠燈最前端，摩擦出數米，無數火花迸發。
王耀手臂高舉，死死攥住黑光脖頸，將它半提起空中。任由黑光如何蹬腿掙扎，手臂如精鋼般巍然不動。
“省省力氣吧。”王耀黑眸銳利，嘴唇輕抿道：“無論幾分鐘後你能如何吊打我，現在的你根本對我造不成困擾。”
誰想黑光竟真的就此停止掙扎，手掌一翻，一把左輪手槍突兀出現掌中，瞄準王耀腦袋。
離得太近了！
王耀怎會料到黑光擁有槍，臉色陡然一變。而這時，黑光手指扣動，扳機摁下，一切都來不及了。
砰！
左輪槍口火光乍亮，子彈出膛。叮得一聲濺起火星，被彈到不知何處。
“小五？！”王耀驚喜出聲，危急關頭，卻是小五化出手掌大的漆黑角質，當做盾牌擋在身前，防禦住子彈。
形勢逆轉，王耀眸中掠過一抹怒意。他死死攥住黑光脖頸，高舉起來，狠狠慣於地面。
悶響聲中，腳下地面都震動一下。對於普通人足以致死的傷害根本不能對黑光造成任何傷害。王耀也未指望這點，他奪過仰躺地面的黑光手中的左輪，腳踏在黑光胸膛，阻止他亂動，將槍口瞄準黑光頭顱。
砰砰砰砰砰！
槍聲幾乎響成一片，盡數打在黑光那張獰笑臉上。但就彷彿打進橡皮泥一般，進入幾公分便被彈了出來。
“啊————”尖叫聲從四周響起，聽到槍聲的路人慌亂逃竄。後方還在行駛車輛連忙剎車，甚至幾輛躲閃不及撞在一起。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臉皮真硬。”王耀撇嘴，丟掉槍口還在冒煙的左輪。察覺腳下反抗力量不斷增加，甚至隱隱有壓制不住的跡象。王耀暗自咂舌，向後一躍，跳出三米多高，穩穩落在一輛車車蓋上，在車頂踏出兩道淺腳印。
“還要繼續試他的深淺嗎。”小五說道。
“沒法試，看來真的攻擊無效，包括他自己也無法對自己造成傷害。只能逃跑。”王耀說道，幾米外黑光不慌不急緩慢從地上爬起，王耀皺眉，不想讓他這麼輕易追上來。
他左顧右盼，看到一輛較為嬌小的mini車時眼前一亮，從車蓋上跳下快步走過去。車內沒人了，估計在聽到槍聲時就逃跑了。車內紅色內飾以及拉下的包表示車主是名女性。
“對不住了，NPC。”王耀暗道一聲，雙手抱住mini車前蓋，陡然發力！
王耀雙臂肌肉突起，爆炸性的力量在體內翻滾，喉嚨中發出低低吼聲。伴隨持續發力，重量近一噸的mini車後輪竟被一絲絲抬起，角度越翹越高。直至整輛車竟被王耀硬生生舉起來！
側臉緊貼在尚且溫熱的引擎蓋上，手指緊緊扣住兩側，在車身捏出一道深深痕跡。王耀額頭青筋暴露，因為沉重而微微彎曲的雙腿猛然繃直，全身力量爆發，這一瞬間化為上古猛獸，將整輛汽車拋飛出三四米遠。
嘩啦——
玻璃炸裂。
彎腰喘著粗氣的王耀嘴角一抽，他看到丟擲那輛車轟然砸落在……黑光身前一米的位置。
黑光剛剛爬起，咧到耳根的誇張笑容似乎在無聲嘲諷王耀。
王耀突然拉出一道殘影衝出，身影瞬間出現在車前蓋，鞭腿甩出，狠狠踢在車頭。整輛車被撼動橫移出去，刺耳摩擦聲中，留下兩行長長黑色輪胎印。正將後面的黑光捲入車下。
“呼……呼……”王耀深吸幾口氣平復內心躁動。
“雖然換了種方式，不過結果一樣就行。估計能困個半分鐘了，我們走。”王耀迅速來紅綠燈下，扶起遍佈劃痕的哈雷摩托，跨上去擰動油門。一陣轟鳴聲，滾滾黑煙從排煙管噴出。王耀回頭瞅了一眼，絕塵而去。
“王耀，這是你一直的戰鬥方式嗎？”小五問道。
疾駛摩托上，風聲呼嘯，王耀緊抿嘴唇，避免開口灌進一肚子風。
“不是，現實的話會更加謹慎不願冒險，麻煩能避就避。而這裡因為明知不會死，舉止也放開許多。”
幾秒過後，耳邊呼嘯風聲中隱隱傳來幾聲爆炸殘響的轟鳴聲。
“你聽到了嗎？”王耀在道路車流中疾駛穿行，對小五道。
“嗯，已經脫困了吧。”
“真快。”王耀回答，視網膜左上角計時才過去一分鐘。換句話說，剛才自己的做法不過讓黑光老實了十幾秒。
“剛剛那一聲爆炸……很明顯是他造成的吧？”王耀還有些不太確定。
小五語氣毫無波瀾道：“很明顯。”
“看來是採用暴力手段出來的……火箭筒嗎？還是重型武器。這遊戲越來越難了。”王耀面容肅穆。這才過去一分鐘，就變得如此棘手。
“還有，剛才多謝你了。”王耀微微偏頭，對浮現在右肩的嘴巴和眼珠說道。
“沒必要道謝，你我已經是一體。幫你也是幫我。你獲得好處越大，我越安全。”小五說道，一貫的毫不留情風格。
王耀輕笑一聲，也習慣了它這性格。開口詢問道：“我們要去哪，總不能在街上漫遊閒逛吧。”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如果這裡無邊際，我們大可找準一個方向一直前進。直到被黑光追上。但那時起碼過了幾十分鍾，按照目前它的強化速度，評估等級起碼在6以上。我不認為會有這麼明顯的漏洞。而且……你看前面。”
“什麼？”聽得小五的話，王耀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前方。隨即他就看到，前面兩百米左右，街道建築消失，轉而一片白茫茫。
“那是什麼。”王耀眉頭微蹙，轟鳴中，迅速接近過去。靠近後他看的更加真切。無論是街道還是建築，在這裡戛然而止。彷彿到了世界的盡頭。外面就是王耀剛進來時的純白色世界。
王耀熄火，沒了轟鳴，身下哈雷摩托靜悄悄往前滑行，停在這條分界線上。一條前輪壓在城市之外。
王耀確定黑光還未追上來，邁下車，走進這片白色世界。
身後是井然有序的街道。偶爾有車輛行人拐到這條路口，也會在靠近時轉身，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同時，王耀原本視網膜左上角的計時器下排，另外浮現一排倒數十秒的計時器。
王耀走了幾步，回到城市範圍，那排計時器消失了。
王耀跨回上摩托發動，調轉車頭，半眯起眼道：“城市太小了吧……”
“應該不是。或許我們初始地點不是城市中央，選擇逃亡的方向也恰巧是離邊緣最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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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轟鳴再次響起，黑煙噴出，哈雷獨有的厚重聲音在街道上響徹。王耀向右側拐去，對小五說道：“這個形容詞有點不好，換一個。”
“夾著尾巴逃跑嗎？”
“好吧……”王耀暗自吐槽，什麼時候小五學會毒舌技能了。
“怎麼，難道不好笑嗎？”小五始終用那古井無波的平靜聲音說話。“我以為這時候講笑話會讓你不那麼緊張。”
“這怎麼看也不像笑話好嗎……”王耀無語。經它這麼一打岔，內心憂慮確實被沖淡不少。闖過路口紅燈，王耀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你覺得呢？”
“我？”王耀沒想到小五會將皮球踢回來，略一沉默後說道：“樓頂？那裡視野開闊，發現黑光隨時可以逃跑。或者去警……算了。常規武器對它起不到阻礙。重型武器城市裡又不可能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