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這些感覺離他遠去。這一切並不像想象中那般難熬。沒有任何疼痛產生。
容器外，科研人員緊張矚目儀器，監控王耀的身體狀況，不斷向王博士匯報情況。
容器內，王耀雙目緊閉，黑色頭髮隨水流擺動，蜷縮著身子，漂浮在淡綠色的營養液中。隨著他平穩的呼吸，氣泡有節奏的從口中冒出。
營養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淡，又有源源不斷的營養液替換進來。
王耀的意識沉入無比黑暗的深淵，他什麼都看不到了，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這一刻，世界不復存在。
這一刻，一切負擔遠離他而去。他無比輕鬆。
陡然間！
一道光！
一道亮光出現在眼前，初為光斑，不斷放大，侵蝕著這片黑暗空間。直到最後，視線充滿了耀眼的光芒！
光華散盡，但周圍再也不是先前的黑暗空間。
王耀感覺到手上多了什麼東西，觸感冰冷。他低頭看去，自己的手放在一扇門的把手上。
這裡似乎是個廢棄的車間，兩排燈管就這麼簡陋的吊在上面，牆壁和地面都是發黃的白色瓷磚。地上溼漉漉的，就像剛被水衝過一樣。。
房間左手邊有一扇關閉的門。房間中央，一個兩米見方的玻璃水箱，其中一扇是開啟狀態。一個外國女人和金髮小女孩站在身後，正等著他拉開房門。
王耀保持搭在門把手上的姿勢愣了片刻後，拽開這扇門，走入進去。
“上帝！你瘋了嗎！”身後陡然傳來巨力，將王耀拽回。他跌在軌道車地板上。一個身穿作戰服的高大黑人驚怒道：“你在幹嘛！”
視線繞過他，是被開啟的車廂門。隧道的牆壁飛速掠過。
王耀爬起來，在車廂兩邊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左邊是個穿著紅色睡裙，黑色皮靴的外國女人。右邊是個面容姣好的日本女人，約莫三十歲，休閒裝，膚色很白。她臉上殘留著淚痕與驚恐。
對面車廂的幾名穿著作戰服，攜帶槍械的隊員好奇看過來。
高大黑人用力拉上廂門，存於門縫中的灰塵被帶動，飄散在車廂，迷了王耀的眼睛。
他不禁伸手去揉。當再次睜眼時，他感到手背一涼。
下雨了。
雨水打溼了他的衣服。面前的皮卡車中，一個很像是女孩的外國男孩驚慌的坐在車裡看自己。車後，一個黑人不斷咳嗽，捂住脖子搖晃走過來。
……
不知過了多久，王耀緩緩睜開眼睛。緊接襲來的強烈刺痛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睛。意識到自己身處水中後，又連忙眨了眨眼睛，忍住酸澀強行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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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內，一切都是淡綠色的朦朧。
“我們的主角醒了。”外界，何穎慵懶語氣響起，她倚靠在桌上，雙手抱胸，將本就碩大的擠得更加洶湧。
“排出營養液。”王博士回頭對研究員下令道。
容器內，水位迅速降低，排除出去。
腳踏在地面，王耀扯下了呼吸面罩。
玻璃罩緩緩落下，懷抱著毛巾的張晴將毛巾遞給王耀。微笑道：“歡迎回來。”
“謝謝。”王耀伸手取過毛巾。帶著重新出現在臉上的淡淡笑容。
他沒有立即向王博士詢問強化結果。
這是王耀自己的身體，他比誰都要瞭解。他能感受到，皮膚下所蘊含的的巨大力量。
擦掉水珠，王耀這才注意到，在場中還有何穎，不由僵在原地。
“她怎麼會在這兒。”王耀窘迫的用毛巾圍住下體，低聲問張晴。
“副組長只是順路來看看，沒想到你正好甦醒了。”
“我不去了，小家夥，你還沒決定加入哪個部門吧？”
“已經有了決定了。”
“先別急，張晴，身體測試結束後你們倆來外辦公室。”
……
更衣室，王耀**的站立鏡子前，盯向鏡中的自己。
臉龐有了幾分稜角，少了幾分柔色，多了幾分陽剛英俊。身材再不復之前的平板身材，身材肌肉線條初具規模。微微收復，四塊腹肌凸顯出來。王耀記得很清楚，電鋸驚魂出來時肚子上就一塊腹肌，一大塊。
除此之外，沒有多出任何不該有的東西，就連指甲都沒長。這讓他微微松了口氣。
王耀隨意做出揮拳的動作，破空聲響起。成年男性集中力量揮拳也不過如此。他又試著輕輕跳了一下，幾乎觸控到三米高的天花板。
初步估算，身體素質是之前的一倍以上，普通人的四倍以上。
對著鏡子，王耀做出蜘蛛俠招牌式動作：噴蛛絲
什麼沒發生，他又試著集中注意力，讓手掌上出現倒刺，同樣什麼都沒發生。看來這就是王博士所說，剔除的基因部分。
被強化的只有身體的基本素質。
穿好衣物回到實驗室，因為王耀尚未熟練掌握身體，他此刻的行走姿勢就像是個牽線木偶般可笑。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王耀迫不及待道。
“做你所想。”張晴也跟著燦爛笑起來，心情舒暢。
“王博士，現在我可以向您提供身體組織了吧？”所謂……所謂……王耀忘記那句話怎麼說了，大概意思就是吃井不忘挖井人。
是吃井還是吃水？
“不是現在。”王博士道。“你的基因尚未穩定，這時提取並不能回體現出完整遺傳因子片段。”
“小夥子，提醒你一句。固然你的血統可以攝取其他生物的基因，但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哪怕是舔食者，在攝取外來基因時，也會導致自身染色體的突變和基因的崩壞。更別說你只是具有舔食者的部分攝取能力。”
“我明白了，過陣子身體恢復後我會來看您的。”
告辭王博士，乘坐軌道車離開三大實驗室範圍。而王耀，則抓緊在電車上的這短暫時間，來熟悉現在的身體。
他輕哼著張晴聽不懂的歌，這是48裡的涼春日哼過的歌。歌詞他早就忘了，只記下來了旋律。
他從未有一天像現在這般輕鬆。
身體測試室
來至這裡，仿若被清場般，偌大的測試室空曠無人。
事實上也的確是被清場了，關於能力者的身體素質都屬於機密檔案，不可能被普通員工所得知。
你先去測試其他專案，我去除錯oftum－44個體。”
“44個體？新東西嗎？”
“ofTum－44－6，屬於ofTum－44的第六種仿製品，戴上頭盔後可模擬出你的身體素質。其實本該在你剛加入就進行測試的，只是當時它在俄羅斯R區，根據我遞交的申請排位，直到現在才輪到我們。”
44……
王耀推測，這應該是網遊小說裡，常見的虛擬頭盔。
“我現在初始設定的是單固定射擊點，50米距離，00米/秒速，相當於普通9mm口徑的手槍子彈。”
張晴將一個周身漆黑的流線型帥氣頭盔交給王耀。
“這麼說……還有多固定射擊點和移動射擊點、更遠更近的距離、更慢更快的秒速和其他口徑的子彈了？”
“沒錯，每次申請可以使用一週，現在我們還剩下五天時間。當然，也有弊端，44－6只能提供遠距離訓練，格鬥近戰方面還需要專人指導你。”
王耀翻看了下頭盔，語氣羨慕嘟囔著人外有人之類的詞語躺在毛毯上。戴上頭盔。
短暫的黑暗，彷彿亮燈一樣，一塊塊黑暗區域接連亮起。將這片看似無邊無際的空間顯得光明無比。
在王耀遠處五十米，一道黑色身影緩緩浮現出來。
王耀倍感新鮮，來回走動。這裡的所有一切均與現實無異。他掐了自己一下，沒有痛感。
“王耀，看到你前面的人影了吧，稍後子彈會從那裡射出，做好準備。”張晴的聲音在這片空間迴盪，仿若創世神般。
“嗯。”王耀神色認真，凝視遠處的黑影。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躲子彈聽起來簡單，反應快就可以了。實際上難如登天。要知道，最普通的手槍初速都在00米/秒以上。而音速在無介質的環境下也不過是50米/秒。這意味著在對你開槍時，你聽到槍聲的同時就已經中彈了。更別提那些自動步槍了，初速都在700/秒以上。你在距離足夠遠的情況下，中槍後的一秒甚至更久，才會聽到遲遲到來的槍聲。
砰！
槍聲迴盪，火舌乍現，子彈剎那出膛。
五十米距離，就是說0.17秒就會到達王耀面前。
而人類的一眨眼時間，還需要0.秒。
它太快了，哪怕王耀的動態視覺已經強化到人類三倍以上的地步，仍然無法具體捕捉到子彈的軌跡！
慢下來慢下來慢下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暫停。
他看到了！
鬼使神差的，王耀居然沒有去進行躲避，而是驟然伸手，試圖抓住這顆子彈。
滴滴——
頭盔顯示燈上亮起了紅燈。這只是ofTum－44的低階仿製品，程式也是簡單無比。沒擊中，綠燈，擊中，紅燈。
“失敗了嗎……是我太奢望你一步登天了。”張晴無法觀看到情形，還以為王耀失敗了。語氣失落道：“我再降低速度吧。”
“並不是……”王耀這時才從震撼中脫離出來，愣愣坐起。結果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成功了，而且抓到了子彈。”
他攤開手，裡面自然空無一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