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牽涉到林可怡,作為林可怡的道侶,夏木自然得扛起向風若渡解釋的重任。
當時聽得此言的夏木一陣頭大:“您首先得設法讓他知道師姐和蘇芙本來是兩個人。否則他一門心思要師姐和蘇芙融合,否則就認為不是蘇芙本人,這很麻煩。”
“多此一舉!”莫恨天不以為然,“真正麻煩的,還是風若渡實在太厲害了,厲害到如果任其成長,一定能達到透過現象看透任何本質的地步。阿芙也是我的女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看透本質的風若渡,還會愛蘇芙嗎?
如果他非要奪回林可怡呢?
“那就拖吧,拖到有一天,他入輪迴!”
事實上莫恨天早就開始施展拖延之術了。
蘇芙負氣出走,本來就是莫恨天的主意。
他就是擔心蘇芙與風若渡相處久了,被他給看出破綻。
“恐怕來不及……”莫恨天嘆道。
無間地獄連問天境高手都無法拘禁,何況是見天境巔峰的童師玄。
“有我在,來得及,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夏木決定終止在此事上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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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恨天討好風若渡,才會投鼠忌器。
但那是以前。
還有誰能做到比夏木更能給莫恨天提供幫助的修士麼?
所以夏木才會這麼自信。
無非是打壓風若渡,甚至製造各種意外,讓其不斷轉生。再也找不到機會重返大赤天。
無法重返大赤天,風若渡就無法具備破妄的能力,當無間地獄成長到可以講其納入輪迴的地步後,再擇機使其轉世。
這樣一來,風若渡便會徹底忘掉林可怡,開啟新的人生,彼時再安排蘇芙與之巧遇,再續前緣,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莫恨天也覺得確實沒有比這個更適合的辦法,便同意了夏木的這個建議。
只是莫恨天走後,夏木心情卻非常糟糕。
莫恨天會如輪迴,他是相信的。
問題他願意蘇寒月也入輪迴嗎?
而夏木自己,同樣對於進入輪迴,剝奪掉特權,也是不介意的。
可是他願意喬琬琰和林可怡也入輪迴嗎?
直到此時,他才深深體會到,為什麼強大如盤古大神,卻孑然一身,孤家寡人。
沒有牽掛,才放得開!
夏木枯坐了很久,最後緩緩抬頭,望著無間地獄昏黃的天空,喃喃道:“您選我作為您的傳承者,算不算是失策啊?”
……
喬琬琰真的沒有去出雲峰見夏木,迎接夏木的,只有莫恨天夫婦。
還有王竹!
這讓夏木非常意外。
“三八?”
因為夏木早已不是原來模樣,王竹有點不相信莫恨天所言為真。
老實說,王竹可能是最具有自由精神的修士。
哪怕是面對空前強大的莫恨天,王竹依然不會全信莫恨天所言。
當年的遭遇,歷歷在目。
夏木是因為林可怡,莫恨天才看他不順眼。
而王竹呢?
說殘忍點,莫恨天從來沒拿正眼瞧過王竹。
從這層意義上說,王竹倒是渴望這個師父能看他不順眼。
他不過是莫恨天從芸芸眾生中隨便抓過來給夏木當隨從的小人物而已。
主角是不能掛的,而且具有唯一性。
隨從卻沒有,夏木的身邊,還可以出現張竹,李竹,周竹……
或許正是這種被輕視,使得王竹極其渴望擺脫這種小人物的命運,因而才具備無懼一切強權的心態吧。
當然,王竹雖然在莫恨天的眼裡,狗屁不是,然而以莫恨天的身份,就算是隨便抓,相較於芸芸眾生來,其真正的資質,怎麼都堪比乾豐宗親傳身份的。
再怎麼瞧不起,他畢竟是莫恨天的弟子。
嚴格說來,自清微天崩滅後,王竹才是莫恨天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弟子!
能成長到今天這種地步,莫恨天深知天賦並非決定最終修為的一切。
他雖然不看好王竹,卻並沒有徹底放開不管,而是給他提供了最基本的生存條件,比如進入乾豐宗。
哪怕是掛名,有夏木和林可怡在,他在乾豐宗的待遇,已經堪比真傳了。
直到王竹居然在修妖上取得了連夏木都為之驚歎的成就,莫恨天才真正把王竹,當成了自己的弟子。
王竹並不知道莫恨天的來頭,不過光是一個仙域玉靈宗宗主身份,就足以讓他對莫恨天充滿了感激。
但是感激歸感激,在他看來,自己和莫恨天這對師徒,終究是利益大於情感的。
至少他不會為了莫恨天,付出自己的全部。
這是小人物的警惕,莫恨天也不怪他,甚至他覺得有必要再多多打擊一下王竹,如果可能,不惜自汙,讓王竹恨他。
玉不琢不成器,何況這塊玉,以莫恨天的標準衡量,之所以能被自己雕琢,更多的還是沾了自己女兒以及夏木的光。
……
經歷了短暫的確認,王竹哈哈大笑著,一把摟住夏木,又跳又叫。
很快便淚流滿面。
“這個給你,可惜你不需要了,就當是個念想吧。”王竹抹了抹臉頰,遞了一個儲物袋給夏木。
夏木接過這個王竹為了他不惜專攻修妖煉器,並最終攻城的珍貴禮物,微笑道:“誰說不需要了?我是醫修,更是修妖者,你見過我半途而廢過?”
“唉,你會撒謊了,我好不習慣。”王竹愁眉苦臉地道。
與夏木相處這數十年,夏木確實算得是意志堅定,持之以恆的修士,但是要說沒半途而廢……這牛逼吹得確實有點過了。
他對自己可能不會半途而廢,就他優柔寡斷的性格,一旦遭遇他人,半途而廢的實在太多了。
“想捱揍明說!”夏木威脅道。
“你覺得我是一個怕捱揍的人?”王竹反唇相譏。
話是這麼說,只是他的身體早就騰空而起,竄到了高空,四處張望的同時,嘴裡還哇哇大叫:“這就是萬紫山脈出雲峰,怎麼我看不到峰在哪兒,豁哦!這是無盡海?師父,您確定沒迷路……”
莫恨天黑著臉不說話,倒是蘇寒月,卻是移步上前,認真瞧了瞧夏木:“以後就這個樣子吧,別換來換去了,把自己活成千面,會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的。”
夏木望著永遠被一片薄紗遮住容顏,僅露出一雙鳳眼的蘇寒月,苦笑道:“師孃,恐怕不行,下次吧,下次一定。”
“也對,也別下次了,我想想應該還得幾次來著?”蘇寒月蹙眉深思。
“寒月,你不是一直惦念女兒嘛?咱們這就進去如何?”莫恨天的黑臉驟然煞白,還有冷汗沁出。
也許是為了掩飾,他連忙伸手攙扶著蘇寒月。
“嫌我老啊?就算再老,走點路還是沒問題的。”蘇寒月回頭瞥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莫恨天想把手抽回來,卻又不敢,說話也沒什麼底氣。
夏木連忙出面解圍:“師孃……”
“咦,剛才我還忘了這茬了。還喊師孃啊?”蘇寒月揚了揚下巴。
“這……岳母大人…我還是覺得喊您師孃親切。”
這一世,他算是蘇寒月養大的,這聲師孃,代表的是最真摯的舐犢之情。
“好吧,當著可怡的面可不能這麼喊了,她很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