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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旋星母艦

來到母艦體內武陽霖有些發矇,甚至後悔,因為他不知道到哪裡去找控制室,這就如同在一座城市裡找一個沒有門牌的房間一樣。

在城市裡迷路了可以找人去問,或是去買一張城市地圖來看,可在這裡迷路,卻只能自己去摸索,並且還必需躲避著所有的人,因為自己就如同這座封閉城市裡的通緝犯一樣。

武陽霖在空無一人的偌大倉庫裡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分不清哪裡是艦頭,哪裡是艦尾,他向倉庫的一頭小跑去,那邊是他進來時運輸車開去的方向。

這裡四處亮著昏暗的燈光。

倉庫盡頭有兩條緩道,一條向上,一條向下,分別標有旋星文字和標識,武陽霖之所以認出是旋星文字,是看到和艾琳號內部一些文字和標識有類似,可以判斷是同一類文字,艾琳說過,旋星的文字已經統一,整個旋星主要通行的是同一種文字。

這裡主要是行車用道,但在旁邊也有人行輔路。

從進來的部位能看出,這裡應該是母艦的底部,儘管進來時是個緩緩上行的通道,但最多是底部上來一層兩層。

不遠處有個小房屋,但裡面是黑黑的,武陽霖悄悄走過去,房屋裡是空空的,也許是這部分區域長時間不使用,最多也只是作為車行通道,職守人員已經脫崗。

武陽霖推了一下房門,門竟然開了,室內隨之亮起了燈,嚇了武陽霖一跳,忙閃到一邊,但裡面空無一人,看來燈光是自動感應的。

室內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有幾件衣服,應該是工作服裝,武陽霖選了一件穿上,還算比較合適。小桌上有個手電樣的物品,武陽霖拿起來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鈕,真的射出一道光亮,他將這個東西放進衣服口袋裡。

出了小屋,沿車行輔路旁的人行小道向前走出沒多遠,車行路與人行路分開,拐過去,眼前豁然開朗,面前是圍欄,外面則是廣闊的空間,甚至有小型飛行器在來回飛行。

旋星母艦體內四周是數不清的層層建築,而中間則是從底到頂通透的空間,雖然旋星母艦從外面看上去大得驚人,但到這裡會發現,竟比想象的還要大,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從來就沒見過這樣大的一個全封閉的空間。

仔細看去,眼前並不是井然有序,甚至是有些混亂,也許這裡的旋星人對外界攻擊有所恐慌的原因。

可以清楚地看到,母艦內部正在同時建造幾座相同的工程,看上去已近完工。武陽霖很快就辨認出來,這幾座是核反應堆,因為在永無島上也有一座類似的建築,只是要更小一些,是為了給艾琳號能量釜使用的生物基質提供能量用的。

對於旋星母艦來說,他們正試圖用這種古老方式給自己母艦上生物基質提供能源。

武陽霖本來是想,找個機會用盡本來就已經能量匱乏的旋星母艦上的全部能量,將它送進時間暗道,有多遠送到多遠,這樣的話它便再不能回來,就算旋星那面透過時間暗道運送來能量,一時也無法滿足這樣巨大母艦的需求,最多也就是救些人回去。

如果能成功,這期間旋星母艦及上面的士兵們都會被困在時間暗道中回不來,也許大部分士兵會被餓死,雖然慘烈了些,但他們畢竟是侵略者,再說可以保護北極的生態環境,也可以使很多沿海地區免於災禍,更重要的是,永無島可以逃過一劫。

但現在他們竟建起了小型核站,如此一來,即便將旋星母艦送進時間暗道,他們也許會很快自給能量,並再次回到地球上的某處。

“事已至此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按計劃行事,至少能給永無島人爭取些時間。”

武陽霖心裡想著,快步向圍欄前走去,圍欄一邊不遠處有一處樓梯。

旋星母艦如此之大,無法確定駕駛室在哪裡,但基本可以肯定,駕駛室應該是在母艦的前方。

進入母艦之前武陽霖曾圍著母艦觀察,艦體四周幾乎是全封閉的,但有很多應該是攻擊或防禦用的炮眼,當然也可能有換氣管道。船體前方幾層都有大面積非透明平面鏡狀壁,這和艾琳號一樣,是一種可以將艦體外影像非電子真實立體成像的鏡壁,材質特殊,異常堅固,但外面看不到裡面,無法判斷哪塊鏡壁是駕駛室。

武陽霖看到自己所處位置離圍欄外地面並不是很高,與地球兩層樓高度基本相仿,他順著樓梯下來並沒有和人相遇,很順利就來到地面。

地面有很多來往匆忙的旋星人,和地球人或是艾琳都沒什麼兩樣,並且穿著也和武陽霖在小屋裡找到並穿在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所以並沒人注意他,武陽霖學著大家的樣子,微低著頭,匆忙地向著艦首快步走去。

這裡的位置大概在母艦後部,整個內部空間雖然不是通透無物,間或還有不知道功能的建築,也有支架和通道,但卻能夠一眼望穿兩邊,目測內部總長差不多有三千米,比地球上最大的航母都要長出六倍以上。

這樣走到艦首要二千多米,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武陽霖暗暗觀察到,空中有小型飛行器在飛行,地面也有小型運輸車在行駛,但都沒法搭乘,這時他注意到路邊有傳送帶,不時會上下人和貨,速度比人走要快一些,但比跑要慢。

武陽霖也隨兩個人上了傳送帶。

這種傳送帶遍布整個艦體,幾乎是四通八達無處不在,人們都不時地上下。過幾條橫道要換一下傳送帶,但一直到艦首,也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最後就只有樓梯和垂直升降梯了。

武陽霖記起,進來之前在外面觀察時注意到,那些鏡壁並不是在艦體的最頂端,而是不規則地分佈在艦首中間五分之四的範圍,而一間橫跨兩層高度且最寬鏡壁大概是在艦體上部五分之一的位置,也是鏡壁最上層的位置。

旋星母艦高和寬差不多,大概有兩百多米的樣子,爬上近兩百米高度也不是輕鬆的事,此時武陽霖心裡也放鬆了些,他決定選擇坐垂直升降機上去。

有一排升降機,很多人在標有不同標識的升降機前等,武陽霖暗暗觀察了一下,為了操作艾琳號他和艾琳學過一些簡單的旋星文字,所以那些標識和文字也能認出一些,是標註所到樓層範圍的。

很容易發現,這些升降機所到最高樓層是一百層,武陽霖選擇了80-100層的那部升降機。

大概二十人排隊進入電梯,很多人或用語音或按鍵選擇樓層,武陽霖看了一眼顯示屏,沒說話站在一邊。

最後進來兩個人,看裝束應該是保安警衛之類職務,也許是出於職業習慣,這倆人看了一圈眾人後,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武陽霖身上。

其中一個人微笑著對武陽霖說話。

武陽霖聽出那是一句打招呼式的問候,和“你好”基本同意,同樣是在艾琳那裡學來的,武陽霖回了一句,大意是“嗨,你也好。”和艾琳相識一年,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旋星語言和文字。

“好像沒見過你。”那警衛同樣笑著說。

“這裡人很多。”武陽霖望著那名警衛的眼睛笑著說。

經歷過很多,表現出輕鬆倒是無所謂,但武陽霖還是需要努力分析判斷對方語言的大意,並且更努力地用生硬的旋星語回應,力求簡單而達意,但更希望的還是快點結束這升降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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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個部門工作?”警衛還是微笑著說,看上去和聊家常無異。

武陽霖聽出“工作”這個單詞以及問話的語氣,想對方一定是在問自己是做什麼的,於是就回答說:“修理。”並用手做了一個扳動的動作。

那警衛笑著“噢”了一聲,然後又說:“你主要修理什麼呢?這是要去哪裡?”

武陽霖聽出了“修理”一詞,又見對方向上指了一下,想對方一定是在問自己修理什麼去哪裡,於是就微笑著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和動作說:“飛行器。很累。很煩。”然後也向上指了一下。

這時,武陽霖似乎從兩名警衛的眼裡看出了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