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們都瞧瞧，什麼叫王者風範……”
“什麼叫君子氣度？！”
周圍不少張家人讚歎，看著張皓月就像是看著他們的明主一般。
“秦淮殺了張大根，張師兄還能以德報怨增遊龍丹……何等氣魄啊。”
“喂，什麼叫秦淮殺了張大根？有些話沒證據可不要亂說。”有二房的弟子反駁。
“哼！小道消息早就傳開了。秦淮妒忌賢能，尾隨張大根將其殺死在山林中，還把事情推給聖心教~”
“張大根也算賢能？”李家二房的弟子直接氣笑了。
“張大根私底下殺了我們李家多少人，你們的眼睛都是拿來出氣的嗎？”
“就是！”
“我也就是沒有那個實力，不然肯定要把那張大根生吞活剝了！”
李家二房和四房的人義憤填膺。
身邊的張家眾人頓時圍了上來，“我看你才是吧，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
雙方人馬像是兩個火藥桶，一言不合就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只不過二房和四房加起來的人相比對面少了太多。
甚至張家眾人之中還有不少李家弟子，蓄勢待發。
至於本該是主脈的大房中的眾多年輕人，和六房的人馬打著圓場和稀泥。
李家區區六房在一場衝突中就分成三個派系，人心複雜各異，一眼可見。
“諸位不要再爭論了。”
張皓月溫和的聲音響起，讓眾人默默分開。
對於這位九龍門大師兄，所有人都十分敬重。
就連二房和四房的年輕人們，也挑不出張皓月身上的半點毛病。
“流言蜚語興許都是有心人為了瓦解我九龍門的歪門邪道。”
張皓月侃侃而談，“在這個動盪的年代，我們最需要做的除了提升實力之外，就是要相信自家人。”
“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發揮出最強的戰力以應對聖心教，又或者是郡守府和雙極門。”
“今日與秦兄增丹，就是想告訴大家。”
張皓月勐地一個大喘氣。
溫和卻有力度的雙眸鄭重的掃過眾人，目之所及，九龍門的弟子們無不下意識的挺直腰桿。
“就算宗門內有些長輩可能會互相敵視，但我們年輕人…至少在我張皓月這裡。無論是姓張還是姓李，都是我最重要最值得信賴的師弟！”
“只要師弟們有困難，都可以找我來幫忙。我都會盡我所能，消除張李兩家之間根深蒂固的矛盾。”
“讓積蓄上百年的生死仇怨，從我們這一代開始消減。”
張皓月聲情並茂，說著說著竟是眼眶都泛起了紅潤。
“大師兄，您若是想消解張李兩家的仇怨。不如把這遊龍丹贈與我。”
“給這姓秦的有什麼用？他又不是我李家的人。”
人群中，走出一個短髮青年。
“我李步常一年前就已經踏入九煉之境了，距離紋骨也只差一步而已。”
秦淮看著出聲的青年。
印象中，這人應該是六房年輕一輩的頭領。
和二叔的兒子，也是李家唯一一個紋骨境李嘯一樣，都是常年在外歷練。只不過這個李步常活動的地方都是些和雙極門還有郡守府有爭執的地帶。
為宗門征戰流血，功勞頗豐。
李步常已經有半年多不曾回來了，今日不知怎麼突然就出現在宗門裡。
“論功勞、論資歷我也都應該在這秦淮之前不是嗎？”李步常冷笑，走到秦淮的面前。
“這……”
張皓月頓時語塞，有些為難的看向秦淮。
秦淮開口，“步常的話說的也確實沒錯，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顆遊龍丹都更適合步常，而非我。”
秦淮很坦然。
反正他已然邁入紋骨之境，有沒有這顆遊龍丹都一樣。
更何況站出來搶丹之人也是李家人，還不是三房和五房，若真能給李家增添一位紋骨境高手，秦淮也樂意見的。
“你自己倒是有點自知之明。”
李步常斜眼看著秦淮，眼中滿是厭惡。
他聽父親說，此人一來九龍門就數次挑釁張家的人。讓兩家人本就極度仇視的狀態更加雪上加霜。
甚至還很有可能是殺死張大根的兇手。
那可是九煉巔峰，只差半步就到紋骨境的高手。
現在的局勢風譎雲詭，對於的九龍門而言，多一個高手何其重要，讓張李兩家之間的關係平穩又何其重要。
此人竟然只為了一點私慾壞了大局，當真不識大體。
“既然秦兄沒有意見，那這枚遊龍丹便贈與步常了。”
張皓月爽朗的一笑，旋即將手中精緻的盒子交到李步常的手裡。
“步常，這幾年你在外征戰為我九龍門換來不知多少的收益，真是辛苦你了。”
張皓月重重的拍了拍李步常的肩膀。
“說實話我覺得這枚遊龍丹都不足以體現你這些年為宗門做出的貢獻，但如今……宗門要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大事，各方面都急需用錢，所以……”
“大師兄別說了，我可不是某些不識大體的人。”
李步常擺擺手，打斷了張皓月的話。
說話時眼神還冷冷瞥了眼秦淮。
“對了，不知門主這次這麼緊急將我召回是什麼事？”
李步常拉著張皓月，往遠處走。
“嗨，還不是聖心教的糟心事……這群瘋子像是蝗蟲一般，瘋狂的繁殖……”
秦淮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默不作聲。
“巧合麼。”
秦淮口中喃喃。
他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太對勁。
秦淮收完經驗，快步走回李家宅院去尋四叔李澤世，順便還讓李步虎叫來了二叔李澤武。
“二叔四叔，張家的人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秦淮問道。
“沒有。”李澤世搖搖頭，“自從上次張皓月在風行拍賣行吃了個大虧，被坑走十五萬白銀之後，張家人這幾個月都格外的低調。”
李澤武則開口，“倒是你之前叮囑我留意的槐丹城……最近已經穩定下來了。”
“天平軍打退了宋崖手下的虎狼二將，還以槐丹城為據點打出去十幾裡。”
“最近槐丹城已經穩固，不少商隊已經開始重新穿行槐丹城。”
“是麼。”
秦淮點點頭，那自己興許要尋個時間去槐丹城尋一尋師父他們的行蹤了。
他看著自己的兩個叔叔，他們似乎並未察覺出自己已經破境紋骨。
果然，
自己一旦完全的收斂氣息，他們根本就察覺不出自己已經破境。
大概這就是那幼年龍王誕生，給自己帶來的一絲好處吧。
從李家大院出來，秦淮背上黑布裹著的銀狐一路走出令江城。
山澗密林，秦淮走到一個小屋前。
不一會兒。
遠處就走來一個渾身光芒璀璨的男人，正是風行拍賣行的少東家葛遊謙。
他此刻還扛著兩個麻袋，沒了往日的瀟灑。
“秦兄，這是你要的東西！”
砰！
葛遊謙將兩個麻袋重重的丟在地上。
“為了給你搞這些東西，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啊。”
“多謝葛兄鼎力相助！”
秦淮臉上帶著笑容。
“話說秦兄，你花了足足二十萬兩買這些藥材……這是要毒死整個張家嗎？”葛遊謙雖然知道有些不該問。
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這兩麻袋的毒物極多，而且其中最次都是上百年份的陳年老毒，一旦被精通毒術的大師研磨利用。
就算是紋骨境的強者恐怕也不敢耽誤半點解毒時間。
“那倒不是，只是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寧，就想著備上一些毒物…有備無患嘛。”
秦淮坦然。
“而且毒這東西，早晚都用得上。”
他實話實說，就算不用在張家人身上。那不是還有聖心教的人作為備選嘛。
反正聖心教的人是一定用得上自己花大價錢精心調配出的這些毒物的。
只是可惜。
為了置辦這些毒物，秦淮算是把身上的錢花了個七七八八。
這還是葛遊謙給打了折的情況下。
讓秦淮不得不感慨，一旦上了年份。這些藥材就比黃金還值錢。
幾乎是十年一個價。
往後面都是翻倍的漲。
但想想能讓紋骨境強者受傷甚至劑量足夠還能重創，秦淮也就忍了。
他扛著兩麻袋回家，隨後一下午的光景就都在製作毒藥中度過。
晚上。
秦淮一如往常，悄然登上九龍門的後山。
月輝灑落，青白袍的老人盤坐在峭崖之巔，清風和煦，吹的滿頭銀絲飄蕩。
秦淮覺得恍忽，好像又看見了師父。
他緩緩盤坐，默默跟著二龍長老修行抱元守一法。
緊接著便是長氣訣和白龍之勢……
“師……”
秦淮話音未落。
二龍長老突然勐地轉過頭，童孔中充斥著驚駭。
“你……破境了？”
這次輪到秦淮詫異了，“師祖竟然能察覺到？”
他一路走來，無論是二叔還是四叔又或者張皓月都未能察覺，反倒是師祖…或許也和自己剛剛修行有關，散了氣息。
“為師早就說過，我對勢天生敏銳。”
“不過你剛剛並未運功之時，我也沒有發現異樣……”
二龍長老神情複雜的看著秦淮。
他剛剛竟染從秦淮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威壓。
“而且你的勢，似乎大有古怪。”
二龍長老盯著秦淮，“你催動你的勢，讓我看看。”
秦淮聞言，緩緩催動九龍真氣功，十龍開始舞動。秦淮骨上的龍紋也開始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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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秦淮身上，一絲絲蒸騰的白氣從毛孔中溢位。
在秦淮周身一條條張牙舞爪的白色巨龍開始緩緩成型。
一條、兩條……
隨著數量的增加，月輝之下好似有風起雲湧。
驚人威勢也開始堆積。
當九條白龍全部顯化的時候，秦淮身上的勢好似已經達到頂峰。
下一瞬。第十條白龍在秦淮身後緩緩凝聚。
以秦淮為中心，突然狂風驟起。
二龍長老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威勢，心中驚駭。
不過是多了一條白龍之勢，但其所展現出的威能卻比九龍之勢強盛了四五成之多。
但……
“不對，不是這個。”
二龍長老空中呢喃。
若只是如此的話，以自己的境界和對勢的掌握，絕不會感受到那心顫的驚悚。
“師祖，接下來的東西我也不清楚有多強，你最好往後退一點。”
秦淮神情鄭重。
但看著二龍長老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連忙改口，“還是我退吧。”
“臭小子，別給你臉你就要，就在這兒放！”
二龍長老氣笑了。
“紋骨境共分五重，一步一重天。每晉升一重，你的骨、勢都會強上一倍！”
“煉血九重、紋骨五重，又常常被人戲稱帝王之路，走到最後。便是如那人間皇帝一般好似無所不能。而其中的蛻變就在於這紋骨五重，一步王侯、一步公卿，重重如天塹。”
“雖然這話有誇張的成分，但其中分量我想你這小子應該能體悟到吧。”
二龍長老摸著自己的鬍鬚，得意的看著秦淮，“老夫好歹也是紋骨三重的高手，你讓我退……”
二龍長老說著不禁搖搖頭。
自己似乎確實沒有和秦淮說太多關於紋骨境界的劃分，這才讓秦淮有了不切實際的自信。
先前從秦淮身上感受到一點驚駭氣勢而產生的心季，也隨著自己的言語消退大半。
“這也怪我……老夫沒有想到你小子竟然這麼快就來到這個境界了。”
“不過你剛剛的自信，就像老夫當初剛剛邁入紋骨之時一樣。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一般，結果被師父一頓胖揍，打回原形。”
“哈哈哈……”
二龍長老想起那幾乎塵封一般的過往，不禁放聲大笑。
“原來如此。”
秦淮聽到二龍長老的話，也放心下來。
他的心神微微沉入丹田，喚醒那龍蛋之中的幼年龍王。
嗡~
丹田世界好似都發生了一絲顫抖。
原本在青銅壁土上廝殺的眾多青色龍虎群狼開始匍匐。
下一瞬。
幼龍緩緩睜開眸子。
而丹田之外，秦淮周身的氣勢一滯。
下一秒，如天傾般的威勢驟然盪漾，二龍長老一個不慎，竟是膝蓋驟然彎曲。
“停！停停停！
”
二龍長老急促的聲音頓時在耳邊響起。
秦淮連忙睜開雙眼，一身氣勢蕩然無存。
月夜風和寧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已經感受到你小子的勢了……”
二龍長老看著秦淮，眼神複雜，“確實很恐怖。”
秦淮一愣。
他還沒開始呢，就結束了？
二龍長老嘆了口氣，“我雖然曾經猜測過，你體內養出十白龍後，破境紋骨會與旁人有所不同。”
“但我沒有想到，你小子竟然能這麼與眾不同。”
“你的勢很強，不止是數量上。更像是一眾上位者面對下位者時的碾壓。”
“面對其他功法其他武者效果如何我不知道，但至少面對修行長氣訣、九龍真氣功的武者而言……”
“你的勢堪稱無敵。”
二龍長老緩緩閉上眼，回憶著剛剛那一閃而過的驚人氣勢。
“同境之內，恐怕鮮有人能在你面前站立。”
“此技最好少用，不然我怕會惹來有心人的關注。尤其是你小子如今可是掛在好多人屋內的必殺名單之上啊。”
二龍長老不禁莞爾一笑。
這小子惹麻煩的本事，倒是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如今令江郡算上聖心教和天平軍一共有五大勢力，其中郡守府和聖心教都將秦淮列入必殺名單之中。
再加上自家的九龍門和秦淮天然身份對立的張家。令江郡五大勢力有一半都是秦淮的敵人。
秦淮這般實力若是顯露出來，恐怕令江城會有一半的人連覺都睡不好了。
“知道了師祖。”
秦淮畢恭畢敬的應聲。
“如今你已經破境紋骨，那老夫也能放心去了。”二龍長老感慨一聲。
“師祖這是要去哪？”
二龍長老說道，“之前你不是說過，孫遠山那小子可能在槐丹城嗎。”
“我看這幾日槐丹城戰事平息，就去看看能不能尋回此子。”
“再怎麼說，這小子也是我的記名弟子不是？”
二龍長老感慨。
“那就恭祝師祖馬到成功了！”秦淮也沒有勸阻，只是提醒，“如今世道紛亂，師祖還是要注意安全，謹慎行事啊。”
“老夫還用你教？”
二龍長老一挑眉，哼哼道，“莫要低估了老夫的紋骨三重境界。放眼偌大的令江，只要我想走就沒人能攔得住我！”
“是是是…師祖說的是。”
秦淮只能連連應聲。
……
“叮！你收集了一個【長氣訣精華（白色）】，讓你的【九龍真氣功】有所精進！”
“叮！你收集了一個【長氣訣精華（白色）】，讓你的【九龍真氣功】有所精進！”
“叮！你收集了一個【長氣訣精華（白色）】，讓你的【九龍真氣功】有所精進！”
“叮！你收集了一個【九龍真氣功精華（藍色）】，讓你的【九龍真氣功】有所精進！”
第二天一早。
秦淮照常收經驗，看到藍色的經驗球時不禁一愣，隨後在人群中仔細尋找。
是昨天有一面之緣的李步常。
正巧，李步常的目光朝著秦淮看來。
四目相對。
李步常眼中難掩那抹厭惡。
但有李步常的助力，秦淮的九龍真氣功，經驗值增長到了1%。
“不知道何處得罪他了。”秦淮一頭霧水。
“秦兄。”
張皓月的聲音突然在耳後響起。
“張兄…早啊。”
秦淮臉上也掛著微笑。
“我想秦兄和步常可能有些誤會，明晚我在青羽樓設宴，咱們把誤會攤開說明了…你看如何？”張皓月笑容溫和。
“我自然沒意見。”
秦淮並未拒絕。
想要讓李家重新掌權，這些李家的人才能留下的肯定都要儘量留下和拉攏。
不過上一次青羽樓裡張皓月讓人試探自己的事他還記得，不知道這一次那家夥又要整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