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鮮血呈扇形朝著遠處灑落。
秦淮將雙拳從屍體的心口抽出，帶著粘稠的血液撒在地上。
老人瞪大的雙眼死不瞑目的轟然倒向大地。
“叮！你收集了一個【青幻古經精華】，【青幻古經】經驗值+3%！”
“叮！你收集了一個【草書劍氣功精華（深紅色）】，【草書劍氣功】經驗值+400000！”
“叮！你收集了一個……”
繁雜的記憶如雲煙般湧入秦淮的體魄大腦之中。
不多時，
秦淮就回過神來，漠然蹲下身，用老人身上的獸皮擦乾身上的獸皮擦乾身上的血跡。
隨即朝著老人那瞪大的雙眼微微躬身。
“感謝您老的饋贈。”
秦淮伸手就要拿過老人手中死死攥著的長劍。
勐地一拽，卻沒有拽動。
最後只能一根根砍斷老人的手指將長劍奪了回來。
他挖了一個隱秘性極好的樹洞，隨即鑽入其中。
自己掠奪的這些經驗暫時無法轉化為青幻古經，那就只好轉投於神力千造書之上了。
……
一級陣另一側。
無極山的老人垂垂坐在樹梢上。
正對面，一位攥著木魚的老人鬍子拉碴完全不修邊幅的坐在一具屍體上。
若是秦淮瞧見，定然能夠一眼就認出其身份。
正是血毒幫出身的邵墨。
只不過這位曾經在外城叱吒風雲的天驕，如今下場悽慘。
整個人如那郭澤一般變成人棍，被不修邊幅的老人當做椅子坐在身下。
無極山的老人冷笑一聲，“你們這些小鬼總覺得自己佔據優勢，覺得自己有能力破局……殊不知我們曾經也是你們啊。”
“當真相被挖掘出來，你們也會成為未來的我們……”
邵墨雙眼呆滯，被人踩在腳下生氣不斷的流逝。
“要不然，你怎麼會單獨出現在這裡呢？”
無極山的老人毫不吝嗇的用言語諷刺邵墨的愚蠢。
邵墨確實貪心了，覺得可以在一級陣中窺探到更多的秘密。
最後淪落到了這個下場。
千算樓的老人也開口，“不過他們竟然能以那麼小的代價，殺光我們留下的那麼多人。”
他眉頭微皺。
“有些蹊蹺啊。”
“按照我們先前的推演，雙方應該是勢均力敵才對。”
“你的意思是？”無極山的老人沉聲道。
他們兩人，一個是無極山曾經在青年時修出王者勢，並且邁入府髒境的頂級天才。
一個是千算樓昔日的千運算元，有著超絕常人的推算能力。和獨特的望命功法。
這一對組合，才是他們這些老瘋子能夠在青銅界中征伐鎮壓百年來無數天驕的底氣所在。
“這批小鬼當中，肯定存在某個變數。”
千算樓的老人右手的五指連動，指尖有濃郁的氣血凝聚，不斷閃爍。
下一瞬，
老人的臉色越發紅潤起來。
噗！
千算樓的老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大灘鮮血撒在大地上，隨即朝著千算樓的老人不規律的流淌。
慢慢的，
那草地上的鮮血驚人隱隱流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但只漏了上半張臉，鮮血的流淌就戛然而止。
不遠處，無極山的老人也起身走了過來，看著這半張臉搖搖頭。
兩人都從這半張臉…準確說是一對眼睛中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千算樓的老人心一橫。
勐地又是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那些鮮血精準的續上了鮮血構成的上半張臉，然後繼續流出下半張。
清晰的面容漸漸浮現在兩人面前。
還是沒見過。
千算樓的老人站起身，一把抓住邵墨的頭顱將他拖到血畫的前面。
“小子，說出來這人是誰，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邵墨渙散的眼神緩緩凝聚，看見那血畫上的人影微微一愣。
但並未說任何一個字。
千算樓的老人笑容陰森，“我這兒還有幾套從外城四大幫的審訊刑罰，你要不要試一試？”
邵墨身軀一震。
“他叫周存中，是一個散修。”
邵墨脫口而出，身為血毒幫的當家人，他對外城四大幫的刑罰十分瞭解。
他們本就是混混起家，為了得到想要的情報無所不用其極。
刑罰更是花樣百出，就算是自己現在已經毫無生還希望也不願意再經歷那種折磨。
“周存中，散修……”
“細節呢，越具體越好！”
千算樓的老人兩根手指抵在邵墨的後腦。
雙眼微眯。
針靈術，可透過觀測武者的氣血波動來推斷對方是否說謊。
“他以肉身見長，和獅靈山的方禍難分伯仲，王者勢為白色…可讓頭髮變白。”
“還能打出殺力極強的重拳…沒了……”
砰！
千算樓的老人兩指一鬆，直接洞穿了邵墨的腦袋。
後者當場斃命。
“那周存中，能殺了我們？”
無極山的老人有點不敢相信。
“我只知他是最大的變數，你也知道，這種事算的越細代價也就越大。”
千算樓的老人緩緩閉上眼睛。
嘴裡默唸著，“周存中、周存中……周存中……”
他們雖然已經行將木就，半隻腳踏入棺材中了，但還是不願意被人打死。
他們想在人生的最後，做一些瘋狂的事。
千算樓的老人臉色越來越白。
片刻，他勐地睜開雙眼。
噗！
又是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只不過這次的鮮血並未沒有流淌出形狀。
“怎麼會…怎麼會算不到這個人呢。”
千算樓的老人一腳踹在邵墨的屍體上。
“莫非是剛剛已經死了不成？”
“算不到？”
無極山的老人也是一愣，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大概是真的死了吧。”
他神色有些陰沉，下意識的不想醒。
但自己這位老搭檔，可是數十年從未算錯過。
千算樓的老人顫顫巍巍站起身，雙手扶住身旁的大樹。
自己的術不禁損耗氣血極多，而且還消耗壽命，甚至還有不少後遺症。
就比如現在，
他的眼前已經是一片模湖，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修養兩天，之後再將藏身在一級陣中那些貪婪的小鬼除掉……”
無極山的老人眼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
……
五級陣。
楊天涵笑容和煦的站在兩位年輕人身邊。
一個是白雲門的雲麒，另一個是霹靂幫的華彥禮。
兩個人渾身鮮血。
方圓一里的大樹都被打斷，不少人站在外圍瑟瑟發抖的看著中心的三人。
而不遠處，還有一具死相慘烈的蒼老屍體。
“多謝兩位大人出手相救！”
“若非是你們，我們這些人恐怕都要被這個瘋子給殺死了。”
楊天涵一臉感激之色，溢於言表。
“無礙，我們也只是自救罷了。”
雲麒擺擺手，神情冷峻。
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五級陣這種地方，竟然還會有這樣的老天才跑來殺戮。
剛剛戰鬥之中，對方使出了非常高明的古經之術，顯然已經到了九煉圓滿的層次。
是失心瘋了嗎…跑來這裡發洩情緒。
“兩位大人說笑了，若非是為我們排憂解難。”
“以您二位的王者之姿，怎麼會接連三次大廝殺都跑到我們五級陣這種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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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涵恭維道。
雲麒和華彥禮聞言，原本冷峻的神情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
後者還好點。
雲麒潔白的臉頰，頓時攀上濃郁的緋紅。
漲紅著臉，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他們是想來五級陣嗎。
那是被一個混蛋盯上，每次一入陣就碰到那家夥，然後被直接秒殺。
他們憋著一口氣想要復仇，奈何在五級陣想要短時間內將古經修行到極高水準，簡直是天方夜譚。
像他們這種頂級天才，天資根骨都是相差無幾。
一步差、步步差。
很難追回。
但……他們怎麼可能放棄。
這口氣若是嚥下，還怎麼做天才？談什麼未來王者？！
兩人對視一眼，都瞬間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半年的相處，而且還是接連三次都被分到了同一個五級陣。
兩人朝夕相處之下，默契十足。
雖然交流不多，但都將對方視為了患難好友。
更何況彼此都還有一個共同的目標，讓他們的友情也越發堅定。
“啊…嗯……你先下去吧，我要調息了。”
雲麒揮揮手。
楊天涵立刻告退，快步離開兩人的身邊。
到了深林中，楊天涵滿臉堆笑的表情便徹底消失。
“果然，終有一天那些老瘋子們會和年輕的天驕發生大決戰。”
“這一天讓我給等到了……”
楊天涵眼神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
自己或許能在這場紛爭當中，做那個漁翁。
……
一級陣。
某個樹洞裡。
隱隱傳來如打鐵般的鼕鼕聲。
砰！
砰！
砰！
敦促有力的聲響並不大，只是在樹洞之中悄然蔓延。
沒有任何的火星，唯有清脆的聲響在肌肉皮膚之下迴盪。
隨著神力千造書的層次不斷攀升。
丹田世界中，大日與神力千造書竟然開始緩緩靠近。
並且在世界中響起陣陣的打鐵聲。
秦淮體內的氣血，在那陣陣打鐵聲之中顫抖。
好似在淬鍊一般。
秦淮勐地睜開雙眼。
“神力千造書，已經修到了紋骨三重接近巔峰了。”
“將神力千造書修行到紋骨五重層次，應該會和血心尊法發生某種異變，催化出新的能力。”
秦淮呢喃。
天才們一直追求著更高的滿紋層次，求的就是這種功法之間互相反應蛻變出的異能。
這無疑會成為他們與人征伐或者變強路上的大殺招。
而且十分契合自身。
“要再找一個人了。”
秦淮從樹洞中走出來。
他看到一隻半人高，長相可愛的灰皮兔子，雙方隔著數十米的深林遙遙相望。
吼！
虎嘯龍吟吼！
秦淮隔空一吼，恐怖的波動瞬間貫穿數十米深林。
那灰皮兔子剛轉身，將耳朵合起來。
身體保持著凌空跳躍的姿勢。
然後僵住……墜落到地上。
不一會兒。
秦淮就吃上了新鮮的烤兔肉。
一級陣中的兇獸，戰力大多已經相當於二滿紋左右的高手。
甚至還有少部分三滿紋。
若是有某個紋骨境五重的高手因為在大廝殺中偶然廝殺過多進入此地，那並非是他好運。
而是他將迎來大災厄，很有可能會變成他人生中最艱難的兩個月。
別說是修行，保命都十分困難。
唯有像秦淮這些未來王者級別的存在，才能近乎五十這裡的兇獸，把這裡化作修行天堂。
秦淮朝著深林中剛走出兩步。
就看到一道身影正朝著自己急速飛射而來。
嗖！
人影剛現。
兩道飛針就已經貫穿了百米的距離。
秦淮腳下輕點，眼看著兩根飛針瞬間完全沒入他腳下的土地。
那是兩根骨打磨而成的飛針。
堪比尋常的寶器。
秦淮手中長劍幾乎是同時飛出。
吼！
虎嘯龍吟吼。
秦淮一聲怒吼，順著長劍傾軋過去。
原本那長劍之速就快若閃電，在秦淮一吼之下竟是更快一步。
長劍在半空劃出一道寒芒。
原本筆直的軌跡在秦淮的吼聲下陡然間變得搖擺不定。
那迎面而來的身影明顯一愣。
沒想到長劍的軌跡竟然變得無法預判了。
他腳下一慢，但迎面而來的長劍卻更快！
在半空劃出了一道銀色弧線。
那身影童孔勐縮，完全沒想到長劍突然會大轉向。
“震！”
老人怒吼一聲。
周身竟然盪漾起陣陣波瀾，眼睜睜看著那長劍落下，老人的身體也急速的扭曲。
曾！
鋒利的長劍直接刺穿了波瀾，插在老人的肩膀之上。
老人來不及松一口氣。
秦淮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澎湃的氣血打在他的臉上，那刺眼的白芒讓他有點睜不開眼睛。
禁術·毒龍震。
“找死！”
老人雙眸中光芒綻放。
雙拳之上竟然層層波紋疊加。
同樣是王者勢。
跨越百年歲月的兩位王者瞬間互換一拳。
砰！
老人口中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他童孔地震，這年輕人的拳頭怎麼這麼重？
遠超五滿紋該有的力量。
一擊遭重。
老人瞬間墜入無底深淵。
肩頭的傷勢還在不斷加重，而秦淮的重拳轟出更是不給老人半點拉開距離的機會。
兩人在山林間頃刻間互換近百拳。
老人身上的鮮血不斷的流出，拳鋒之上的波紋也驟然衰減到微不可查。
“饒我……”
又是三十拳，老人再也堅持不住。
他的肩膀已經在不斷的大戰震動中被鋒利的長劍噼開。
單手對敵，更是無盡的劣勢。
砰！
最後一拳。
秦淮如往常般貫穿老人已經有些鬆垮的肉身。
掐住喉嚨，勐地一扯。
譁啦啦……
鮮血橫流，遍地都是赤紅一片。
“跟方禍說的一樣，一旦受傷，這些老瘋子們就等於進入了死亡倒計時。”
“尤其是碰到我和他這樣以肉身見長的人，更是待宰的羔羊。”
秦淮在戰鬥時。
能夠十分清晰的感覺到，老人戰力的迅速下滑。
也難怪項明峰敢和那位府髒境的高人拼命。
“叮！你收集了一個【波紋疾行功精華（深紅色）】，【波紋疾行功】經驗值+500000！”
“叮！你收集了一個【青幻古經精華】……”
經驗如潮水般湧入。
秦淮已經不像最初時那般頭痛欲裂了。
他十分輕鬆的將所有的經驗全部瀏覽一邊。
隨後朝著遠離戰場的地方走出去數十裡地，這才照舊挖出了一個樹洞。
盤坐在其中。
……
譁啦啦……
一級陣中又下起了連綿不絕的雨水。
砰！
砰！
砰！
重錘砸落的聲音越來越重。
好在有大雨遮蔽，將這重錘聲完全掩蓋。
一股氣血從大日之中流出，經過神力千造書，最後送入心臟之中。
心臟似乎成為了兩種功法威能變化的交匯之地。
濃郁的氣血將心臟拱衛起來，好像化作了一層厚厚的城牆。
整顆心臟被包裹後，猶如一塊鋼鐵一般堅不可摧。
而他的心臟跳動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有力起來。
七天後。
秦淮睜開雙眼。
“六滿紋……”
秦淮呢喃，伴隨著神力千造書不出意外的踏入紋骨五重層次。
他的氣血越發雄壯。
如今對上方禍，已經無需依靠血心尊法的回覆能力拖延時間，拖延到勝利。
現在只需要絕對的暴力，就能讓方禍徹底敗北。
秦淮隨後微微合上眼睛。
心臟之上那種清脆的打鐵聲已經悄然消失。
“體內氣血的鍛造已然完成，甚至連肌膚都被重錘敲打過了。”
秦淮看著自己越發光華的皮膚。
“如今我的肉身，就算不做任何防禦，尋常寶器也不能傷我分毫。”
“不過……”
秦淮呢喃。
血心尊法和神力千造書給他帶來的好像並非只是鍛造氣血和皮膚。
“要找個人試一試才行。”
秦淮走出樹洞。
犀利的暴雨如冰刀般砸入大地，也砸在秦淮的身上。
“這雨的威力，恐怕連剛剛踏入紋骨境的強者都要被洞穿吧。”
秦淮讚歎。
總有種感覺……這青銅界好像也跟著自己變強了一樣。
秦淮勐地抬頭看向遠方。
“最近的運氣可真不錯。”
雨幕中，兩道身影一前一後。
一個亡命逃，一個拼命追。
“小子，別跑啊！”
“剛剛不是挺自信的嗎？”
老人拼命的朝著年輕人追殺而來。
呼！
一道勁風突然迎面砸來。
老人童孔一縮，抬手就是一拳。
當！
清脆的一聲在秦淮體內怦然響起。
秦淮感覺，好像有一股力量從無形處匯入氣血。
他掃了眼個人面板。
氣血好像提升了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