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以手為刀，斬首式自上而落。
刺啦！
一陣鮮血激盪，將秦淮身後的長袍染紅。
他沒在意，俯身摳出牛妖雙目，用皮線刺穿掛在腰上。
地上除了牛妖的屍體外，還有一顆藍色經驗球和一灘球狀的猩紅液體。
“叮！你收集了一個【功法精華（藍色）】，可分配經驗值：300！”
“叮！你的氣血提升0.01！”
秦淮聽到第一道聲音時神情如常，他早就想到這可能會是殺死妖魔的‘饋贈’。
倒是提升氣血，有些出乎了秦淮的意料。
這一頭二煉妖魔，能給自己提供十碗氣血湯的氣血。
可謂是價值連城。
秦淮沒有猶豫，仍是把那三百點經驗加在了血心尊法之上。
他短期的目標，還是希望把禁術升……震龍提升到普攻級別的地步。
強悍至極的火力，才是在這個世界立足的底氣。
正如秦淮身上所帶的底蘊，每次撫摸時都覺得倍感安心。
“你們小心一點，我不可能每次都在你們身邊。”
秦淮回頭看向眾人。
“接下來我們還要面對妖魔大潮，到時候可就是成群結隊的妖魔了。”
“你們若是不儘快成長起來，現在不死到時候也要死。”
秦淮毫無保留的給眾人上壓力。
最希望他們能活下去的，除了他們的父母至親之外。
絕對就是秦淮了。
甚至考慮到一些複雜的因素，秦淮還要比他們的父母更希望他們活著，並且變強。
“請師兄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李章喊得最響。
一旁的孫子堯還有些出神，他正在思考秦師兄是用了什麼手段將牛妖隔空殺死的。
然後露出恍然之色，最後又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這些肉送回去之後千萬不能直接吃，需要清洗三遍以上再加上晾曬，尤其是心臟…最好切除不要。”
秦淮叮囑一句，隨後快步離去。
他尋了處靠山的禿頭槐樹，吃著已經凍僵了的大餅。
隨後掃了眼個人面板。
【姓名】：秦淮
【壽命】：135
【氣血】:54.864
【功法】：【長氣訣（四十一層（17/5000）】
【血心尊法（第三十一層，3402/4000）】
【奔雷功（第三十層，1111/4000）】
【四方虎狼訣（第二十二層，221/3000）】
【斂息功（第十三層，875/1000）】
【靈目法（第十層，633/1000）】
【技能】：【藥術（高階，603/1600）】、【打鐵術（高階，822/1600）】、【廚藝（中級，43/400）】
【禁術】：【升龍，5/5】
【境界】：煉血四重
血心尊法後來居上，已經成了秦淮境界第二高的功法。
奔雷功自從突破到三十層之後，每天的經驗驟減到三百。
想要邁入第四階段，需要近乎五個月的時間。
如今再加上妖魔來襲，兩大武館在礦洞內的熱烈交流也註定銳減。
若無自由經驗加持，恐怕大武比之時也無法再度破境。
至於四方虎狼訣還稍好一些，軍營中人多。
第三階段只需要一個月就能到達。
“倒是這斂息功和靈目法，如今仍停留在第一階段。”
“能用，但用處不大了。”
秦淮嘆息，面對高境界武者，自己粗淺的斂息功已經不能藏匿住身形。
倒是靈目法在黑夜中還有些奇效。
“若將自由經驗分到這兩種功法上面，我有些心疼，畢竟無法和其他功法產生反應。也提升不了戰力……”
但若是將它們拉到二十層，就未必不會出現異變。
秦淮萬分糾結。
“歸根到底，還是能收的經驗太少了啊。”
秦淮啃完了凍幹的大餅，繼續朝著深山中行進。
大雪紛飛，天地都被銀霜包裹。
連太陽也屈服於銀威之下。
尋常人在山中，很容易就迷失方向。
而秦淮早就實地勘探過無數次，對平南周邊一代的山地都刻在腦子裡。
就算不用地圖也能在雪地中暢通無阻。
秦淮的搜尋也並非沒有規律，他順著風向一路前行。
保證自己有發揮實力的空間。
而自己手下的孫子堯等人，也都是圍繞在自己身邊撒開。
至於秦淮的搜尋之法。
其實也簡單。
順著狂風撒些調配的有濃郁氣血味的藥粉，那些妖魔自然會追著源頭趕來送死。
一直走到太陽快落山，秦淮終於站定。
數百米外的山坡上，一道肥碩的身軀遙遙望著自己。
四目相對。
一人一妖不約而同的朝著對方衝鋒。
深山中唯有狂風的怒吼，淹沒了兩位氣血澎湃的生靈濃郁的殺意。
曾曾…曾……
只可惜，那妖奔向秦淮的速度越來越慢。
最後一頭轟然栽倒在地上。
“可惜，你也沒走過這關。”
秦淮惋惜的結束掉豬妖的生命，“我只是想測試一下氣震鱗甲的強度，為什麼就這麼難。”
能被自己的底蘊撂倒的妖魔。
自然也測不出自己氣震鱗甲的極限。
所以秦淮也就沒有浪費那個時間，將毒作為了考驗妖魔們的第一道關卡。
“叮！你收集了一個【功法精華（綠色）】，可分配經驗值：150！”
“叮！你的氣血提升0.005！”
這只是一頭一煉的豬妖，難怪這麼快就倒下了。
秦淮仍是把經驗點在了血心尊法之上。
他從懷中掏出地圖，用一滴妖血在自己現在的位置輕輕標記上一個點。
繼續趕路。
之後秦淮接連開張。
一共斬下了四隻妖魔。
眼見天色已經徹底暗澹，秦淮便扛起最後一隻牛妖朝著長山武館的方向走去。
呼！
突然一道急促的裂空聲在秦淮的耳邊炸響。
他勐地抬頭看去。
只見一大坨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自己砸來。
好快的速度！
呼嘯著伴隨著凌冽寒風，秦淮頓時振奮。
只是那大妖的方向似乎除了些許差池，一頭撞在了秦淮數米外的松木上。
卡！
那粗壯的松木勐地一顫，抖落下數十斤白雪。
而那團黑影的全貌也映入秦淮眼中，一隻頗為健壯的豬妖。
二煉左右。
這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這二煉境界的豬妖是被一杆黑色的長槍釘在樹上的。
黑槍還在嗡嗡作響……
而秦淮則順著這長槍飛馳而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壯碩的身影，仍舊赤著臂膀。
在大雪中漫步而來。
平南第一天才，雷洪！
“擂臺之上，可沒有用毒的規矩。”
雷洪和秦淮並肩，勐地拔出貫穿豬妖和松木的長槍。
“若你只想著依靠這種旁門左道，大武比的首位我可不會看你可憐讓給你。”
雷洪澹澹的看著秦淮。
“你可以試試。”秦淮嘴角不由的有了些許弧度。
“現在的你，讓我完全提不起興趣。”
雷洪抓出豬妖的一對眼睛，又手握長槍極為精準的撕下豬妖身上最精華、無需處理的兩條肉。
“聽說你那師父是想讓你有一個和我公平競爭的機會才身受重傷的。”
“很感人。”
“但他做的事毫無意義。”
雷洪將肉條塞進嘴裡開始大快朵頤，“在平南沒人能打敗我，無論是你還是那個胡景山。”
他說完，轉身朝著山林深處走。
“希望那一天，你還能說出這種話。”
秦淮看著雷洪的背影，並未因為他的話而動搖分毫。
“這傢伙的氣血，要比我想象的還要恐怖。”
秦淮丈量了下雷洪的攻擊。
從二十餘米外一槍刺穿二煉的豬妖，再將其釘在樹上。
氣血、技巧、技能……缺一不可。
“此人能穩坐兩年八武榜榜首，還是有道理的。”
原本想回武館的秦淮改換注意。
感受了下風向，就繼續順著狂風前行。
……
第二天清晨。
秦淮興致缺缺的邁過武館的門檻。
一夜時間，
自己斬妖十三只，但無一有資格讓秦淮測試氣震鱗甲的功效。
“不過應該能換不少點數。”
秦淮盤算著，四隻二煉，九隻一煉，一共十七點。
空地上，
一群人圍成一團，默不作聲。
秦淮走上去瞧了瞧，是七具武館弟子的屍體。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都是一煉境界的雛鳥。
因為平日自己在礦洞收奔雷功的經驗時，對幾人的印象很少。
沒有經過實戰的洗禮，突然對上弒殺且壓迫感極強的妖魔，會死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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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死你們要記在心裡。”
秦淮很心痛。
“平日裡每偷懶一分，在生死之間它們就會回饋你一刀、一爪，甚至一命。”
秦淮繼續給眾人上壓力。
“明白了，秦師兄！”
眾人紛紛應聲，還有人恍然大悟，羞愧難當。
“人應該都到齊了，就去城裡統計榜單名額吧。”
齊陽冰從一角走出來，遞給秦淮兩張蔥油大餅。
他看著秦淮面色不太好，八成是收成不太行也就沒問。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城中開拔。
“每天都要去城中走一趟嗎？”方漢嘆著氣。
“這是幾家商量後的意思。”齊陽冰開口解釋。
“如今妖魔將近，城裡城外都是人心惶惶的。”
“咱們一大批一大批的武者進進出出，有助於穩定民心，也打消一些宵小之輩的不軌想法。”
“還有一點，就是讓咱們手下提心吊膽一天的武者們放鬆一下身心。”
秦淮點點頭，“畢竟現在只是適應，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面。”
“是這個意思。”
齊陽冰又是嘆了口氣。
入冬以來，自己已經死了好幾位朋友。
而且日後還會更多。
等到了城門前，原本有些沮喪的秦淮也來了些精神。
城門前一改往日城破落難般的悽慘模樣。
門口全是光鮮亮麗，精神抖擻的身影。
全是八大武館的武者們，匯聚著進城。
都想瞧瞧第一天的誅妖榜榜首會是誰。
“齊師弟，你消息靈通，知不知曉今日誰會是榜首？”
方漢也好奇。
他剛剛見齊陽冰迎來送往的，已經和好幾個八大武館弟子打了招呼。
“噼山刀館的蔡九樓興許會是第一，有三隻二煉死於其手。”
“不過我看有收穫的大部分還是原八武榜上的俊傑。”
“不少武者三四人裡才有那麼一對妖眼……而且死的人也極多……”
齊陽冰既張望又打聽。
“嘶，噼山刀館的館主都來了。”方漢眺望一眼。
“這是想藉著今天，給蔡九樓造勢，掙個名聲啊？”
“貌似是十點，穩穩的今日榜首了……”
兩人對視一眼。
“今天好像還有少香姑娘露面，嘖嘖……聽說此女乃是郡城的世家之後，不知怎地淪落至此了。”
“琴棋書畫、女紅刺繡，身段和臉蛋都是極品。”
方漢說著，眼中冒光。
“師兄就不怕嫂子聽到，和你鬧一鬧？”齊陽冰打趣。
“我…我這不是說給你們兩個單身漢聽的嗎？我若不說的動情些，你們兩個木頭能提起興趣？”
方漢頓時支支吾吾，他又看向秦淮……
“秦淮呢？”
兩人放眼望去，哪裡還能看見秦淮的身影。
……
清點處。
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全都在打聽著旁人的戰績，揣摩自己是否有吹噓的資本。
還有更大一部分，都在等原八武榜上那群天才的成績如何，以拿來當做談資，對比各個天才之間的真正實力排名。
簡而言之，湊熱鬧。
秦淮掏出腰間的袋子，拍在那城主府的武官面前。
“姓…姓名……”
武官看著桌子上血淋淋的一袋，兩眼發指。
“秦淮。”
秦淮開啟袋子。
那武官的眼睛就更直了。
嘶……
這一、二、三、四……
足足十三只妖？！
其中還有四隻二煉？
這是去山裡進貨的了嗎。
武官一時有些蒙，這就是如今平南城天才的分量嗎？
他一時有些不那麼擔憂妖魔大潮了。
只要把平南城這些年輕俊傑拿出來，一天就能殺幾百只妖魔。
用不了半個月，這妖魔大潮的殘部就得逃出平南。
武官想著不禁傻樂幾聲，然後輕咳一下勐地收回來。
手中的毛筆略顯顫抖，低聲說了句，“長山武館，秦淮，十七點。”
寫完之後。
這武官便給了秦淮三張刻著五的木條，餘下兩張刻著一的木條。
這就算兌換的貨幣了。
秦淮拿著木條，徑直走到不遠處的庫房。
房前便是一張價目表。
“三鮮根，五十年份的閉月花，七十年年份的菜星草……嘖嘖，真齊全啊。”看到這些稀有的藥材，秦淮才重新打起了精神。
一掃氣震鱗甲的不利。
“這些東西竟然才半點，八大武館真是下了血本了。”
秦淮沒有吝嗇，將十七點全部換成了藥材。
有毒物用的，也有修行金血用的。
“走了！”
秦淮滿載而歸。
他並不想湊這個熱鬧。
現在他只想回到山林，將那幾百頭妖魔全都收入囊中。
那樣銀子有了，修行金血的本錢也有了，自己收奔雷功和長氣訣的經驗也會回到最初的模樣了……
妖魔什麼的，真是太該死了。
秦淮越想越氣，只是和齊陽冰、方漢打了個招呼便快步離去。
“看來秦師弟的收成是真不好。”
方漢‘看穿’道。
“其實也正常，平南周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數百只妖魔投進去，無異於大海撈針。想要誅妖光有實力可不行……”
他們二人，也不過各自四點。
而秦淮的離開並未引起絲毫波瀾。
但有秦淮開了頭，清點處就開始陸陸續續上人。
也有人想打聽秦淮的戰績。
但被武官一個眼神瞪回去，也有些實力強的，武官就用城主府規矩將人壓走。
而此刻的城市中心，完全被蔡九樓一人佔據。
蔡九樓在眾人的擁簇下不斷朝著清點處走。
身後則是噼山刀館的館主劉重，“我覺得諸位父老無需太過擔憂妖魔之禍，咱們平南城比汾山城富饒數十倍。”
“也是人傑地靈，誕出不少天才人物。”
“光說這奔雷武館，就一人獨佔八武榜之四。尤其是榜首的雷洪。連續兩年以碾壓之姿佔據第一。”
“當然，我這乾兒子九樓也勉強算是半個。”
“今日僥倖，斬下七妖！”
劉重不急不緩的鋪墊到最後，聲音驟然增大。
一旁的蔡九樓神情自若，但眼神卻不停地瞄向溢香樓的方向。
他本不是什麼愛慕虛榮之輩，也不好色，不貪酒。
他只是傾心於那位少香姑娘，而且是一見鍾情。
於是才有今日之舉，想要引起少香姑娘的注意……還有芳心。
蔡九樓對自己的戰績自信滿滿。
因為他養了一隻有妖魔血脈的雪鷹，能在嚴冬之中為自己搜尋妖魔蹤跡。
放眼整個平南城。
都尋不出第二只來。
這也讓他的效率前所未有。
必然是穩操勝券。
一旁的劉重還在為了自己徒弟的幸福操碎了心，賣力的吆喝。
曾曾曾……
有個師弟跑到蔡九樓身旁，低聲道，“師兄，我剛剛看見雷洪的袋子了。”
“只有兩隻二煉的豬妖獠牙。”
“當真？！”
蔡九樓頓時面露喜色。
他最擔心的人，莫過於這位平南第一天才了。
打，蔡九樓承認自己不是雷洪的對手。
但獵妖一事嘛……
如今看來三個雷洪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