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請不要擔心。”
“你看看這份報道。”
金傑克讓巴克利稍安勿躁，之後拿出一份報紙，放到他的面前，示意他讀一讀。
這是一份華盛頓郵報，第二版上有一個大大的紅圈，應該是金傑克畫上去的。
“香江海洋汙染，疑似燃油管道洩露。”
巴克利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但很快就用手捂住了嘴巴，吃驚地看著金傑克。
“我收到風，聯合國環保組織的專家用香江大學的專用器材，對屯門附近的海域進行了取樣。”
“具體情況不知，但我派去的人回來說，整個海面上都飄滿了油汙，都是死魚。”
“總督府也派人前去調查，布政司的長官李察德已經坐陣指揮，要求環保官署趕緊拿出緊急預桉。”
“現在各個方面都在捂這個醜聞，但依我看是徒勞，最晚明天，整件事就會鬧成世界新聞！”
金傑克不知道老闆是用什麼辦法辦到的，他也不想知道，如果知道了，他很有可能永遠張不開嘴。
“面積大嗎？”
巴克利就算是在傻，也知道這不是突發事件，時間實在太巧合了。
“五到六海里的海面上，都飄著柴油。”
“對於漁業的損失並不大，不過你就倒黴了，你今年是吃不到可口的膏蟹了。”
“老闆會處理好的！”
金傑克明白巴克利心裡擔憂什麼，安慰了他一句，順便開句玩笑，讓氣氛不是那麼沉重。
“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人採訪了。”
“你知道的，別克斯基是東歐人，無冕之王們最喜歡這樣的人了，出手闊綽，背景神秘，一定能搞個大新聞。”
只有幾海里的洩露，的確不是什麼麻煩事，巴克利打起精神，繼續按照計劃進行。
“回去告訴別克斯基，我們給他搞定了後路，去墨西哥，讓他好好做事，別穿幫了！”
金傑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一會兒要跟高盛的人見面，大家聯手做空，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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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巴克利頭也不回地走出包廂。
.....
李察德面色凝重地看著青衣附近的海面，駐軍的潛水員已經下潛了，看看到底是那裡洩露的紅油。
布政司下面幾乎與之相關的鬼老長官們，全都聚集在海灘上，看著海面上的紅色油汙，跟大片的死魚，死螃蟹，沉默不語。
海關的主管百利，海岸巡邏隊的莫里哀，兩人面如死灰，冷汗直流。
同僚們也跟這兩人拉開距離，不想跟這兩個倒黴蛋沾上關係。
“二位，你們需要給海外殖民部一個解釋。”
李察德看著不遠處記者們正在瘋狂拍照，心裡哀嘆了一聲，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了，扭頭看向這兩位即將倒黴的下屬。
“sir，屯門附近有很多的走私管道，還有怡和的發電廠，這是洩露的高發區域。”
百利看了一眼莫里哀，知道這個武夫是說不出搪塞之詞，於是把心一橫，將責任都推到了油耗子跟怡和的身上。
西門作為怡和的代表，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示意百利說話要過過腦子，不要亂咬。
身為立法院的非官守議員，他是有資格出現在這群殖民地官員之中。
怡和在香江的地位超群，就是因為每年立法會選舉，會有三到四名代表怡和利益的議員當選。
這兩聲咳嗽，讓百利不敢繼續說下去，畏懼地低下頭。
為汙染事件背鍋，頂多調回祖家，從香江賺的錢，夠他後半生衣食無憂，天天美女香檳。
但要是得罪了怡和，能不能走出香江都是個問題。
“官長先生，方便聊幾句嘛？”
西門見李察德已經虎視眈眈地盯上自己，依然保持風度，請他後面聊上幾句。
“這件事，您怎麼看？”
西門也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想先探探布政司的底。
“西門先生，這件事實在太大了，環保組織第一次在香江舉辦會議，你們怡和就惹出怎麼大的麻煩，真是不像話。”
“你我都不是傻子，即便不是發電廠的油管洩露，也跟電燈公司脫不了干係！”
“紅油生意，不惹出麻煩，大家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出事了，你們怡和必須想出解決方案！”
怎麼看？能怎麼看？
明天一早，全世界就會知道，香江出現紅油洩露，汙染了環境。
會有數不清的環保組織釋出宣告，之後派出代表持續觀察治理情況。
各國媒體也會持續關注此事，有些事面上看著不打緊，但一上秤，可比泰山都沉。
如果讓全世界都知道，香江是整個亞洲走私紅油的集散地，還不知道會怎麼宣傳。
香江一直標榜自己是亞洲最安全旅遊城市，如果被人說成是走私犯中心，影響了國際聲譽，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但這都是明面上的考慮，暗地裡也有考慮，議會一直想要終結殖民地的油料優惠政策，如果深挖下去，一定會大做文章。
保住香江油料優惠政策，才是李察德跟麥理浩，現在最優先考慮的問題。
西門不是傻子，走私紅油的生意，雖然怡和沒有參與，但也是心知肚明的。
紅油生意必定是裡應外合，沒有內鬼，絕對辦不成。
可電燈公司是香江政策補貼企業，燒得紅油越多，年底的補貼也越多，自然不放在心上。
再說怡和是家族企業，高管們都沾親帶故，就當發福利，給他們一點零花錢。
可偷油偷到海水大面積汙染，這就太過分了，的確需要給輿論，給漁民一個交代。
“我們不會犯錯，犯錯的只能是這幫走私犯！”
沉思片刻，西門對著李察德，無比認真地說道。
李察德冷眼看著西門，沒有吭聲，局勢雖然還沒有人盡皆知，但很快就會捂不住了。
怡和這個想法沒有錯，但這些吝嗇鬼要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那也沒有半點可能的。
“官長，潛水員出來了，環保官署的測量船也回來了！”
布政司的工作人員跑來，在李察德、西門身前五步的位置停下，大聲地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