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格，西門做不了主，他必須要跟自己的親大哥，表哥們商量。
希世之寶，違時則賤。
林懷樂送西門出去的時候，將這句話送給了他。
這句諺語，西門還是第一次聽說，沉默不語，但將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裡。
有了黑天鵝事件，整個香江股市都瀰漫著悲觀情緒，電燈公司的股價還在繼續下跌。
全都是賣盤，一手買盤都沒有。
電燈公司並沒有任何托盤行為，只發出了一則公告，說會配合環保署的調查，之後提出申請，要求暫時停止交易。
證監會也很快做出回應，表示會儘快給出答覆。
對於電燈公司停盤，林懷樂是百分之十萬支援，畢竟他的身後還有一隻惡虎在尋找機會，老麥道理十分願意以低廉的價格收購電燈。
恆生指數還在下跌，金傑克開心地要飛起，有傳言倫敦城裡面的議員大老爺們正在開會，想要取消香江的油料優惠政策。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林懷樂這時卻準備出院了，他在醫院都快住了兩個星期，骨頭都躺乏了，實在躺不下去了。
外加今天是給麒麟文接風洗塵，他老人家剛從O記出來，去見一見，收集點情報。
興和陀地茶樓今天並不對外營業，整條街都是興和的弟子，見到有鬼鬼祟祟的狗仔隊，全都暴打一頓趕走。
狗仔隊好對付，O記就比較難纏了，軍轉來了兩衝鋒車，幾個便衣探目正在拍照。
謝蘭跟林懷樂都是興和弟子，這屬於家族傳承，沒辦法選，不過都已經被洗去海底，只算是外門弟子。
這次沒有開惹人注意的勞斯來斯，而是坐保姆車來的，門口的興和四九們按照吩咐，撐起黑傘組成人牆，遮擋住照相機。
進入茶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起身跟林懷樂打招呼。
“林生。”
“林生。”
“林生。”
“樂哥。”
“.....”
“阿樂！”
除了長輩，很少有人稱呼自己為阿樂了，林懷樂也是一愣，停下腳步，看看是那路尊神，發現是自己的便宜老大，果欄梅。
“大老，您也到了，還想一會兒去門口接你。”
果欄梅是拜門大老，一日為拜門大老，終身是拜門大老，這是一輩子的事。
江湖最講上下尊卑，況且還有怎麼多興和門人看著，林懷樂不想有忘恩負義的名聲，於是恭敬地跟果欄梅打招呼。
果欄梅微笑點點頭，架勢拿的很足，但也知道分寸，沒多說什麼，請林懷樂跟謝蘭一起上二樓。
謝蘭見果欄梅拿大，心裡一團火氣，但面上不表，只是狠狠地掐了林懷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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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樂笑容不改，不動聲色地將謝蘭的手掃開，而後握在手心，拉著她一起上樓。
二樓就比一樓安靜不少，各個堂口的老大們都在，除了斧頭俊跟果欄梅之外，林懷樂一個認識的都沒有。
這也正常，矮騾子的職業週期本身就短。
O記曾經做過統計，堂口大哥只能撐兩到三年，不是跑路，就是被幹掉，運氣好一點的，進祠堂修煉。
“阿樂，小蘭來了，文哥在裡面等你兩個，快請進。”
白爺正在同人聊天，瞧見了林懷樂夫婦到，就趕緊讓他們進雅間。
雅間之中，只有麒麟文一人，住了48小時格子間，他精神狀態還不錯，正在給貓梳毛。
“阿公，大吉大利，這道坎過去了，保證往後一帆風順！”
林懷樂也沒有見外，直接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麒麟文的身邊，嘴裡說著吉祥話。
“阿樂，你這張嘴，真是厲害。”
“不過這次得感謝你，要是沒有你的擔保，我還得跟四眼龍他們一樣，繼續蹲下去。”
“爵士出面，就算是立法會，也要給面子。”
“小蘭，坐，今天叫你們來，是有點要緊事！”
麒麟文拍了一下大懶貓，讓它到一邊去，不要偷聽，之後繼續說道：“江湖跟廟堂，總是有點聯絡。”
“這次四眼龍託了德叔，請他老人家代表保良局出面，替我們解圍。”
‘青衣海灘汙染的事，我不說，阿樂你也知道，躲不過去了。’
“為了平息總督府的怒火，該打點多少錢，也請德叔去跟麥理浩談了，他老人家能說得上話。”
“損失一點點錢，這沒有太大的問題，但難就難在後面的交人，這就有點難辦了。”
“替死鬼，我也是想過，但不知道總督府想搞多大。”
“我這把老骨頭，對於上面的鬥爭兩眼一抹黑，只能找到你，聽聽你的意見。”
“這裡面畢竟牽扯怡和，搞不好，興和這塊七十年的招牌，很有可能要葬送！”
“你我都是興和門人，不能看著祖宗的基業毀掉啊！”。
麒麟文說的很動情，眼角都溼潤了起來。
青衣海灘汙染這件事，可大可小，要不是牽扯到殖民地的油料優惠政策，麥理浩甚至都不會理睬，直接交給環保署處理了。
危害公共安全，這就是個大帽子，什麼都能扣一下。
其實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各個社團找替死鬼，把他們組成一個犯罪團伙，讓他們承認自己偷盜。
偷盜，小事情而已，就算是加上團伙，有組織犯罪，也就是五到十年而已。
九龍城寨有的是靠幫人頂罪的爛人，搞定這件事，輕輕鬆鬆。
“我會找薩奇老虎談，他也不想牽扯太深，挖來挖去，那會有頭啊！”
“不過該給的，我看似少不了，畢竟差老也要養家湖口。”
林懷樂明白麒麟文的意思，四眼龍請保良局的大老出面搞定總督府和布政司，差老方面就落到了和記身上。
現在不是從前了，和記的坐館們可以跟四大探長們直接溝通，大水喉倒是能出面，不過這事裡面有怡和，他們都得罪不起。
所以再三溝通，就把這件事推給了麒麟文，讓他找少爺樂商量。
但這件事不是白幫忙，以後紅磡就歸興和了，和記各大字頭，絕不參與。
“阿樂，你不是想要開發紅磡嘛？”
“你只要搞定這件事，紅磡就是你的，保證沒有人跟你搗亂。”
麒麟文見林懷樂答應，立刻給出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