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前時期，國內的綜藝節目時常普遍是在85分鐘，收視率的資料統計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開播的前十五分鍾，後續每三十分鍾一階段，也就是15分，45分，以及85分。
因為節目正常開播的十五分鍾後，就會進入第一次的廣告時間，隨後每逢三十分鍾進入一次廣告時間。
所以電視臺都是以此劃分，收視率的統計階段。
改制之後的快本，第一階段統計的收視率曲線可謂驚心動魄。
三分鐘片頭曲播放結束，收視率達3.89%的峰值，隨後開始斷崖式下跌。
假如這是人體的心率跳動曲線，那麼一定是位低血壓的玉玉症患者。
在這期間，沉泰不禁在心裡懷疑，難道是節目改過頭，內容過於超前，不適應當前時期觀眾的喜好？
好在第一階段十五分結束之際，收視率下跌止於2.44%。
五分鐘的廣告時間，收視率沒有再下跌，側面證明無數觀眾在電視機前期待節目的後續播出。
45分鐘，85分鐘，第二第三階段的統計結束，呈現出來都是兩條逐漸向上的收視曲線，在節目的末尾，收視率一度觸碰到3.35%。
宋景榮臉上露出笑容：“沉組長，我們成了！”
這一期節目的谷值在2.44%，峰值3.35%，均值3.08%。
雖然比不上往期4.1%的均值獨霸全國，但起碼也能排進全國前五。
要知道上次李香缺席快本的錄製，那一期節目的收視均值只有2.04%。
反觀這次收視率均值穩定在3%以上，足以證明改制第一步大獲成功。
沉泰眉頭緊鎖，心不在焉說：“是啊。”
他心裡很清楚3.08%的均值，起碼有1%是情懷，是祝福。
一旦宣佈李香永遠離開快本舞臺，收視率還會再下降一個檔次。
起碼要保證收視率均值在4.5%以上，才能平穩過度到快樂家族的成立。
何傑看出沉泰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娜娜和嘉嘉還在後臺等著好消息呢，叫上他們，我們一起去外面大吃一頓，慶祝節目改制之後首播大獲成功。”
沉泰露出牽強的笑容：“何老師，你們去吃吧，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何傑想出言挽留，但被宋景榮伸手制止：“你就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吧。”
何傑望著沉泰的背影，略感心疼說：“其實取得這個成績，我們都很滿意，他沒必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宋景榮輕聲說：“少年得志，持才傲物可以理解。”
何傑嘆氣：“太驕傲，也不是什麼好事。”
離開衛視大樓，
沉泰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蕩。
重生三個多月，無論做什麼都是無往不利。還是第一次，有一件事情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心中不由得感到煩悶，就像總考100分的人，忽然考了95分，那種心情是60分萬歲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沉泰走了很久，在思索節目後續的方向，最多還有半個月，兩期節目的時間，李香出走的訊息恐怕徹底壓不住。
短時間內僅靠一兩期節目，還不足以形成口碑的雪球效應，收視率很難有較大幅度的提升。
沉泰想了很久，覺得應該把側重點放在閃亮新主播的選拔賽，假如宣傳得當，或許能吸引到一批新的觀眾。
根據全國電視臺收視率統計，前三名分別是央1、央6、還有星城衛視，緊隨其後是央2、黑江省，以及徽省。
星城衛視的觀眾大多都集中在南方一帶，北方的觀眾數量少得可憐。
當初也是出於開拓市場的考量。
閃亮星主播合作的藝術院校，還有地方臺，基本都集中在東三省區域。
現在看來倒是一招秒棋。
沉泰忽然能理解，後世的吳杜兩人為什麼能夠成為快樂家族的成員。
他們都來自東三省，經過層層選拔，兩人身後都站在龐大的人口市場。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沉泰一直秉持的觀點是正確的。
節目哪有什麼真，都是假的。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如花都能成為世界選美冠軍。
想明白這點，以及後續的安排，沉泰心情舒暢，肚子也餓了起來。
臨近凌晨，街上的各種小吃攤，燒烤攤逐漸增多。
這個時期，夜間的治安比不上十幾年後，但星城是省會城市，福開區是五大主城區之一。
一條馬路之隔是省級武警總部，估計也沒有好心的小混混，願意為三等功貢獻出一份力量。
沉泰找了家顧客比較多的燒烤攤，好多人都在排隊，味道應該挺不錯。
燒烤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他坐在馬路邊的小桌子，先點了瓶冰鎮啤酒。
等待的時間，也沒有手機很無聊，沉泰只能到處看看人。
“鍋鍋，要不要檳榔？”
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來到沉泰的桌前，滿臉期盼，她身上的衣服有很多縫製的口袋，裡面都放滿了手工製作的青檳榔，說一口濃郁的本地音。
沉泰禮貌說道：“不要，謝謝。”
紅牛香菸檳榔，是一個循循漸進的提神過程，他當初差不多是到三十五歲左右，才逐漸三花聚頂。
現在紅牛都沒開始喝，跳過兩個階段，能不能活到三十五歲還不好說。
小女孩也習慣被人拒絕，禮貌躬身行禮，又去到下一桌詢問。
夜市的流動檳榔商販很多，但年紀這麼小的，似乎只有她一個。
沉泰百無聊賴，目光一直跟隨在她身上，見到她被一桌桌顧客拒絕，禮貌行禮，又不厭其煩去找下一桌。
手工製作的青檳榔或許衛生，但不一定有精緻包裝的安全。
就像很多明星，喝水只喝助理隨身攜帶的保溫瓶，或是易拉罐的包裝。
基本都會拒絕紙質包裝，或是塑料包裝的飲料礦泉水。
沉泰於心不忍，走上前叫住了小女孩，詢問：“多少錢一個？”
小女孩眼中泛光，激動說：“一塊錢一個，一小包五塊錢六個。”
沉泰看向她身上的口袋，拿出五十元的鈔票：“能買多少？”
小女孩連忙數了數身上的檳榔包裝，小心翼翼詢問：“鍋鍋，你買40塊錢可以嗎？”
沉泰說：“可以。”
小女孩偷偷瞄了沉泰一眼，小聲說：“鍋鍋，你有零錢嗎？我身上沒有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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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緊緊護住口袋，頗有點掩耳盜鈴的意味。
移動支付沒有普及的年代，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收到假鈔的經歷。
沉泰忍俊不已，翻找著錢包，一堆散票子湊足40塊錢，當著小女孩的面緩慢點清楚，交到她手上。
小女孩將檳榔打包，裝到大袋子，遞給沉泰，她知道沉泰或許出於好心，禮貌躬身行禮：“謝謝你，鍋鍋。”
沉泰輕聲說：“早點回家吧。”
他手上拎著一袋檳榔，看著小女孩逐漸遠去，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就算是團伙，就算被利用同情心，也無所謂，但求心安理得。
起碼懂禮貌，
起碼四肢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