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中年男子一大早就到了陳傲的營帳外面,恭聲道:“杜某前來拜見周老,望周老寬恕昨晚宴席慢怠之罪。”
營帳中沉默片刻後,傳出周老淡淡的聲音:“罷了,一點過錯老夫不會計較!”
周老說的是項麗的過錯,之所以他不會計較,是因為陳傲會親自處理。
不過,聽在中年男子耳朵裡,誤以為周老的意思是不與陳傲計較。
中年男子松了口氣,暗道:“看來那陳監察使的確是低聲下氣求周老寬恕了,否則周老不可能這麼快就消氣。”
他半躬著身子走進了營帳,發現陳傲和周老都坐在營帳裡面。
中年男子眼眸微縮,內心暗暗不贊同:“監察使也真是的,周老坐著,他應該站著才對。”
畢竟,昨晚才求得周老寬恕,今天當然應該態度恭敬一些。
不過,現在他也管不了這麼多,朝周老躬身施了一禮,畢恭畢敬道:“是這樣的周老,本來今天上午我們應該好好招待您,但因為上午我們礦山有一場武道傳授會活動,所以,我們想等武道傳授會結束之後,再與您商議交易之事。”
“可以。”周老淡淡道。
“一會的武道傳授會,如果周老您不嫌棄的話,還請移步賞光。”中年男子又道。
周老道:“知道了,你去吧。”
中年男子又施了一禮之後,離開營帳。臨走之前,衝陳傲道:“陳監察使,那我們在武道傳授會上見。”
陳傲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又衝陳傲揚了好幾次下巴,想讓陳傲站起來,但陳傲都沒有反應。
中年男子只得暗歎:“真沒眼力價。”
他只得離開營帳。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營帳區外圍,已經搭建起一個小臺子。
小臺子周圍,早早的坐滿了數千名礦山士兵和礦山工人,每人手中都拿著小本子和毛筆,準備記錄武道傳授會的講課內容。
這些礦山士兵和礦山工人,都是出身於各個王國之中的武道強者,他們的資質雖然遠遠夠不上九大宗門選拔弟子的標準,但人人皆懷有一顆嚮往修煉大道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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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溪礦山效力,他們不僅每月能得到玄晶石之類修煉資源,還能有每月一次聆聽宗門強者講課的機會。對這每月一次的機會,他們都非常珍惜。
中年男子和乾癟老者也遠遠的站在人群外圍,雖然他們兩個對於今天這場武道傳授會也沒什麼興趣,但現場的秩序需要他們來維護。
到了武道傳授會開始的時間,一道人影從臺子下面走上來。
中年男子和乾癟老者,猛然睜大了眼睛。
這道人影,並不是他們想象之中的陳傲,而是……
“竟然是周老!”中年男子和乾癟老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周老面色淡然,在臺子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座位上坐下來。看其架勢,竟赫然是一副要開始講課的架勢。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周老怎麼會主動來給他們這些人講課?
“今天我要講的是,關於經脈與人體竅穴的關係。”周老緩緩開口,竟然真的講了起來。
而下面那些圍坐的士兵和工人們,起初是短暫的錯愕,因為他們也知道,今天要給他們講課的監察使是一名少年,並不是老者。
但是,當週老真正開始講課之後,他們發現,周老講授的內容,竟然深入淺出,其中既蘊含著深刻的武道至理,但又非常清晰直白,讓他們這些來自底層的人也能一下子理解。
畢竟他們很少有真正聆聽強者教誨的機會,隨便一個強者願意站在他們的角度點撥幾句,都能讓他們受益匪淺。
而之前的礦山監察使講課都很敷衍,很多在他們聽來都虛無縹緲,遠沒有周老這般盡心盡力的講解。
當下他們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一個個都是大喜過望,一邊深深沉浸在周老講課內容之中,一邊在本子上不斷記錄。
中年男子和乾癟老者眼瞳都是劇縮,不可思議的望著臺子上講課的周老:“是誰讓周老來講課的?”
發現來講課的是周老,他們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錯愕震驚。
周老可是南溪礦山的貴客啊,而講課又是很耗費心力之事,哪有請客人來講課的道理,是誰讓周老上來講課的?
而且,周老竟然還答應了?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講課的不應該是陳監察使麼?
中年男子和乾癟老者,第一反應就是想阻止周老講課,趕緊制止這場烏龍。
但是,當他們側耳仔細一聽周老的講課內容之後,卻又更加不能淡定了。周老的講課內容,竟然非常的有價值,完全超過以往他們聽過的任何一場講課。
以往雖然曾經也有青璃古宗長老級的人給他們授過課,但一般都只是敷衍幾句,短短一刻鍾就結束,而且講的都是一些從強者視角來看的知識,太過高深,他們很難真正從中獲得多少感悟。
而周老的講課,卻非常盡心認真,而且設身處地,以他們凝玄境四重以下的視角出發,來點撥一些知識。每一句都讓他們受益匪淺。
“不管了,先記下來!”中年男子和乾癟老者,瞬間把剛才阻止講課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他們迅速接近兩名正在聚精會神記筆記的工人,搶走他們手中的本子和毛筆,立刻瘋狂記錄起來。
那兩名工人都滿臉錯愕:“你們……”
“別廢話了,只是借來一用!”兩人都沉下嗓子呵斥。
兩名工人哭喪著臉,可誰讓對方是管事呢?沒辦法,他們只得重新返回營帳去取本子和毛筆。
兩名管事一刻不停的在本子上記錄講課內容,那架勢比一旁的工人們還更加瘋狂幾分。
因為他們修為達到凝玄境四重,自然更能體會出周老講課內容的珍貴之處。
當然,對於這樣的授課,最重要的還是親耳聆聽授課者是如何講的,而筆記只是輔助。
很多東西,都需要面對面的描述,如果沒有聆聽過授課的話,光看筆記也無法弄懂,筆記是用來在授課結束之後慢慢品味的。
兩刻鐘之後,周老的講課這才結束。
兩名管事,意猶未盡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聽這一場講課的價值,抵得上之前聽一年的講課!
當然,這是因為周老講課異常盡心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