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酒肉香味，一名青衣男子駐足望了眼街巷不遠處飄揚著的旗幟，旗幟上有著齊福兩字。
青衣男子笑了笑，快步走入客棧。
“小二，來一壺桂花釀，三斤醬肉，一碟茴香豆。”
“好勒。”
蘇木坐於角落處，面容普通的他並未引起太多關注，等待上菜的時間，蘇木閉目養神，實則聽起了周圍食客的閒聊。
在他想來，飛雁谷的事情應該還未傳開。
他靜靜聽了好一會，果然並沒有人提及飛雁谷的事情。
“客官，請慢用。”小二熱情將菜餚端來。
蘇木輕頷首。
這會有人嘆了口氣，頗為惋惜，“唉，也不知明日那大善人還會不會出現？”
大善人？莫非是賭石大會出了個冤大頭？蘇木稍微來了點興趣。
“我也聽說了，今日賭石大會上，有一外來的玉石商可謂是富得流油，那人說是妻子患病，為積功德，以一文錢的價格出售彎月玉佩，每人限一枚。”
“還有這等事？”
“你是不知道，今日那人少說散出數千枚，那玉雖然不是什麼好玉，但賣個三兩銀子還是可以的。”
“這世上真掉餡餅了？那人應該有什麼額外要求吧？”
“要求是有，但也不過是要人在購買玉佩時，朝他那一幅滿月畫躬身三次而已。”
“躬身三次，如此簡單？”
“別說了，我今日可是去晚了，輪到我時已是售罄……”
這人唉聲嘆氣，口中多有抱怨。
蘇木聞言眉頭微皺，彎月玉佩，滿月畫像，拜月三次，種種跡象都指向拜月聖教，他可不相信這都是巧合。
那名所謂的大善人就算不是拜月聖教中人，定然與拜月聖教存在千絲萬縷的關聯。
“拜月聖教。”
思及此，蘇木心中對賭石大會的興致都少了幾分，黑風幫與天豐幫，尹守仁與萬家，如今又多出個拜月聖教，實力越強，知道的越多。
蘇木便是愈發覺得這江雲不太平，江雲看似一片太平，實則暗流湧動。
夜裡，蘇木逛了逛落霞鎮裡的藥鋪，藥鋪掌櫃多有訴苦，說是尋常之外的藥材價格又有上升，藥鋪生意是越發不好了。
長夜無話，蘇木煉化了兩枚清氣丸，又服下一枚後進入夢鄉。
翌日清晨時分，落霞鎮街巷已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沿著喧鬧，蘇木跟著人群來到落霞嶺西市，此處在這幾日裡被臨時騰出了一大片空間，目光所及皆是賭石攤販。
此刻這些攤販處已有不少人圍著，外行與內行人士用著各種方法挑選著原石，還有不少人在一旁極為激動圍觀指點著。
“聽我的，選那一塊，保準沒錯！”
“別聽他的，你看那層皮，一看就種水不好，你看看那塊！”
蘇木繞場一圈，並未發現那個大善人，他感受著賭石大會的熱情，聽著那圍觀群眾的言語，心中意動。
“來都來了，小賭怡情一把！”
當即他來到一處比較少人的攤販，嘗試一番生死眼無果後，又暗暗往雙眸灌注靈氣，蘇木發現除了能將石紋看的更清晰外，並無他用。
“客官，可要挑上一塊，說不定便能切出寶玉，若是運氣好，得到一塊暖陽寶玉，便是能一輩子吃喝不愁…...”
攤主見蘇木駐足，精神一振，說辭一套一套的，語氣帶著無形的誘惑。
“這石頭什麼價格？”
“一兩銀子一塊，五兩銀子六塊。”
蘇木對賭石並無什麼認知，便從滿是拳頭大小的籽料中憑著感覺挑了六塊看著順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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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可要現在切開？”
“都切了吧。”
“好勒。”
老闆將第一塊原石放在一個如鑄造鉗臺的器具上，開始用一柄鋸刀開始削皮切割。
不多時，切割的聲音便是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期間自然也免不了有人指指點點。
“唉，看來是個新手，那六塊原石一看就不行。”
“我估計能有一塊出貨就不錯了，這人多半要血本無歸了。”
“這可是五兩銀子，就這樣浪費了！”
蘇木倒是不在意這些閒言細語，他也不過是來過個癮罷了，五兩銀子對於尋常人而言或許是一筆不菲的錢財。
但之於如今的蘇木而言，不過是些零花錢。
半刻鐘後，第一塊原石自三分之一處切開，老闆捧來讓蘇木一看，果不其然，一絲綠色也瞧不見。
“繼續吧。”
蘇木接過原石看了幾眼，蘇木自己還不覺什麼，周圍人倒是先急躁不安起來。
第二塊，化作廢石。
第三塊，化作廢石。
……
第五塊，化作廢石。
周圍人皆是搖頭嘆氣不止，一副痛心疾首模樣，蘇木心中只覺好笑，這些對他指指點點的人中他認出來一人，是某個攤前賠了個精光的人。
此刻這人卻儼然一副專業人士模樣，說的頭頭是道，引來不少人點頭喝彩。
又是一陣刺耳的切割聲後，攤主驚叫一聲，“出貨了！”
當即他捧起切開三分之一的原石來到蘇木面前，蘇木倒是有些驚訝，沒想還真讓他碰上了一塊。
蘇木這次終於是看到了一抹綠意，正想問問能否回本時。
方才那人陰陽怪氣開口：“這人真是走了狗屎運，這塊石頭能值個五六兩，竟是讓他一次回本了。”
“這人運氣著實不錯。”不少人感嘆一句。
攤主也是面露驚訝恭喜一句，“恭喜這位客人。”
蘇木點點頭，走出人群後遠遠地仍是能聽到那人的聲音，蘇木不由笑了笑，這人有時候當真有意思。
走出西市，蘇木本想找個玉石鋪子把玉取出，也好做個牌子留作紀念。
一處街巷拐角，他看到了一個約莫八九歲，骨瘦如柴的小乞丐，他正一遍遍向過往的行人乞討，卻無一人願意施捨，甚至有人拳腳相加。
“這位好人，行行好吧，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看著這名小乞丐，蘇木不由想起了妙化醫師，當初若是沒有醫師的收留，他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也不知妙化醫師現在可還安好？”
而這時，小乞丐也向蘇木開口，蘇木朝他笑了笑，將手中的玉石不經意間塞入小乞丐的衣袋，走過時以真氣包裹著小聲說了句。
“這東西約莫值個五兩銀子，你收好了。”聲音彷佛在耳邊響起。
像是被五兩銀子嚇到了，小乞丐渾身一個激靈，伸手入衣袋摸到一塊溫潤的東西後吞嚥了一口，他那小眼神止不住四下望去。
小乞丐見並沒有引來周圍人的注意，稍稍心安，正想向好心人道謝時，卻發現那青衣男子早已消失在原地。
“該去小池黑市了。”
蘇木當即離開了落霞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