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如刀子一樣緊緊扎入李元明心頭,險些將他當場獰擊潰,擰下神色,厲斥:“你說什麼?竟敢口出狂言……來人,快把他拿下!”
只怕萬一耶律炎會胡言亂語將一切說出來,已顧不上他是如何知曉,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危險的男人絕對不能再留在世上。
因為耶律炎的三言兩語,他開始慌亂了,對方依舊氣定神色,坦然若定,彷彿事不關已。
麟兒不安的看著前方,突然覺察氣氛詭異的不對勁,雖說情形緊迫但毫無性命之憂。
李元明拖著顫抖的膽子退到後方,炎的侍衛誓死守護,那些西夏士兵齊齊上前,凶神惡煞,個個獰目瞪眼。
他們走了進來,張開各自的鐵腕……卻是緊緊擒住了不可一世的李元明。
形勢在迅雷不及掩耳間逆轉,麟兒大驚,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事實那就是自已眼睛有問題。炎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駕馭得了西夏人。
究竟……
“你們做什麼?竟敢犯上……放開我……”
被突發的意外所驚鄂,李元明用盡氣力掙扎叫囂,氣極敗壞,他不明白自已的手下為何突然造反。
然而,曾經麾下的士兵無一不冷眼以對,置他的尊貴與身體如棄敝履。
冰冷的鐵鐐套上,只有裂骨的絕寒。
“要喊冤就去向父王說吧,他老人家該是非常想見見你,二弟!”
從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飄來的邪魄嗓音,彷彿阿鼻地獄闖來的魔鬼,他一襲黑衣融在夜色中,僅僅雙眸雪亮如星子,綻放著仇恨,憤怒,悲痛精光和著幾欲飛濺出的鮮血噴射而出。
“李元昊?”
麟兒愣了,呆滯的看著這個男人,瞪大的眸中盡是不解,他不是死了嗎?
不!不可能,他若是死了,就太對不起這身帝王命了。心中自嘲,換了一抹笑容,不管怎麼說,雖然對這個人沒有親切感,不過,大家好歹相識一場。
狡黠的眉梢揚起,眼角含笑滲起奸詐。
至少目前,她還有要事得拜託這傢伙呢。
看著他如撒坦的身影,‘唰’一下,李元明面容慘白如死灰。不可置信瞪過去,瞪圓的眼中盡是不甘心與仇視,他怎麼沒有死,自已的計劃不可能毀於一旦。不可能……
“不!”
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慣徹九重天,徘徊的餘音恍若冤魂叫囂久久不絕。
那一瞬間,李元明瘋了,衣衫襤褸披頭散髮,哪還有當初那不可一世的,翩翩公子的身影,他本有揚溢的才華,美好的前景,一個‘妒’字,毀其一生。
看著自已的弟弟被拖下去,李元昊未有絲毫悲痛,看在麟兒眼中,驚心動魄。
他絕非善類,而是為了權勢不顧一切的男人,只怕,李元明弒父,也僅在他的算計之中而做為穩固帝位的踏腳石。
那個一心望得到帝位的男人,到頭來一切只在別人算計之中,為他的敵人做了嫁衣裳。
寒冷的夜間因為飄來腥風血雨而顯得更加恐怖,李元明被侍衛拖下去了,他的狠佞,兇殘,弒父令數以萬計的臣下為之痛恨,轉而倒戈相向,投入李元昊麾下,這個自少離開西夏的王子迴歸不到半年便一舉登上王位,得到了他開拓霸業的帝國。
那夜,月光清冷如流絲絞潔,揮瀉。
看著李元明瘋瘋顛顛被帶走,嘴裡不停‘嘻嘻哈哈’唱著,麟兒的心頭一酸,不知是為他悽慘的下場,還是為了他註定的悲哀,宏圖霸業,無一不是腳踏著萬千計屍骨與血肉鋪成的道路走過來的,親人,說穿了也不過是一個曾通人。
“想什麼呢?”
一雙強勁的臂膀牢牢困住了她,如沐春風的呢喃吐在她耳畔,撩得好癢癢。麟兒不禁縮了縮脖子,俏皮一笑,只因是背對著,炎看不到。
他緊緊摟著她要填補滿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空白,話語中有些氣惱,氣她的心不在焉,氣她脫了身也不回大遼,害自已到處跑瞎操心。
等回到王府,一定要好好治治這小丫頭,愛得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哼哼!
身後,炎嘴角上揚的奸笑瀉露了他心中的算計,隔著厚厚的衣服,麟兒突然覺得全身發冷,好像鋪天蓋地的寒氣將自已縈繞其中,無處可躲,嚇得她打了個冷顫,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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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漸漸暗了下去,燃燒的蠟燭淌著清淚,只剩下最後一小截殘破的身子,伴隨著夜空下瘋顛的狂笑愈漸遠去,那短短一截的殘燭也走完了短暫的一生。
有侍衛立刻就著微光點上了數根,復燃起更雪亮的光輝,將整個房間照得如同白晝。
“嘿,李元昊!”
看見站在不遠處眺望夜空的他,麟兒叫了一聲欲上前去,可環住她纖細身子的臂膀愣是加重了力道,不允許。
耶律炎已經半黑了臉,懷中,麟兒不悅的聲音挑釁著他的怒氣。
“放開我呀,我有話要說!”
百般掙扎不脫,她只好強迫自已用最平靜的聲音試圖說動他,怎麼男人的脾氣這麼難捉摸呢?
可身後的人,也就是她的丈夫好像專門作對似的,反而更加掐住了她的皓腕,大手拒絕的意思。
他灸熱的懷抱緊緊貼著她的背,傳達著熾烈的情意,身前,長長的留海遮住垂下的眼簾,看不清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想著什麼。
不經意,只聽悶哼一聲,麟兒像條靈活的泥湫溜出了耶律炎的懷抱撒開腿跑開幾步,轉過頭衝著抱著腹部疼得彎下腰的老公做了個鬼臉,再次蹦開了。留下耶律炎萬般痛苦說不出來,額前佈滿數不清的黑線,望著遠去的身影,咒罵在心底:死丫頭,要謀害親夫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