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冷冷哼在心中,暗壓下的眸子裡盡是陰狠與兇殘。
你若真是不肯回去,那倒是稱了老夫的意了。
不過,龐太師又倍加憂心,若那莊內真有遼人,會是誰?萬萬不可是那個人,但是,事實又逼得他不得不信,才特意前來‘周旋一番’。
想著,不由心驚得拍了一下,抬頭,天空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隱約飄浮著旖旎寒霧。
他的話充斥滿了要脅,無一處不透著狠佞與殺機。
六郎恍然,‘邊境戰事’四個字突然重重砸下。他不能確定是真是假,但是,寧可相信是真也不願無辜的百姓多一日處於水深火熱。
英挺的眉心不悅的蹙成結,希望從那張雖老卻精厲不亞於年輕人的老臉上看出破綻,可惜,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不得不承認,行軍作戰,六郎當之無愧為蓋世英才,但論起官場心計,他連麟兒都比不上。
滿懷痛恨的轉頭看了一眼,終了,六郎下令回京。
他騎著高頭大馬在漫天冰冷的寒氣中,凜然回程。身上的鎧甲精光綻放,只是,心底,被劃了無底的遺憾。
轎內,龐太師得意洋洋,勝利的眉梢挑上了天,雙眼滿意的眯起,開始了打盹。
浩浩大軍沿途行著不停,次日,天黑時分,六郎下令在此紮營,荒郊野外,處處響徹著怪鳥的嚎叫,正如裂骨的寒風刺入到人心中最脆弱的一頁。
軍營內守衛森嚴,只是在本國的地方,要防的也不過就是些刺客與山賊一類,較之戰場上,軍心都有所懈怠。
燈火通明的大帳內,火堆肆意燃燒,點點碎碎的星子被通紅的火舌不時吐出,熱氣繚繞,帳內溫暖如春。
外面,幾乎七八名侍衛嚴守在此,不準任何人靠近。
桌上擺著美灑與烤肉,香味饞得足以讓人流口水。
“哈哈哈,來,王妃,老夫敬你一杯!”
手中捧著已倒滿了清酒的杯子,龐太師一臉笑呵呵,對上一旁斜靠著榻的麟兒,心下喜憂參半。
憂的是自已不知有多少不可告人的把柄在耶律炎手裡,喜的是他老婆落在自已手中,若是能來得交換豈不是沒了後顧之憂。
冷著一張臉瞪著龐老賊緋紅的頰側,麟兒赫的勾起唇角,笑容寒氣綻放硬生生將熾暖的火堆蒸蒸日上的溫熱給壓了下去。
好比當頭給人澆了桶冰水。
看也沒看眼前的食物,反正她現在吃什麼都想吐,看著那張老臉更要吐,都說孕婦總看著某個人,生下的孩子就會像誰。
天啦,她可不希望整天對著這個醜八怪,要像,這孩子也得像炎才行。
“不用了,太師,您大費周章把我‘請’來,就是為了喝酒嗎?”毫不客氣的回以抗拒,麟兒眯起視線,忽明忽暗的光線中,那老混蛋的臉泛著紅光,莫非心裡有了什麼喜事?
細想了想,她也明白了一些,誰不知道龐太師的‘美名?’怕是來者不善。諷刺的口氣像根針狠狠扎進龐太師的喉嚨裡,刺痛了他向來高傲的自尊。
‘呸,被人捏了把柄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急了’
縱然心裡咒罵,可面上還是不敢多聲張。畢竟,能在耶律炎面前說上話的,只有上官麟一人,這一點,他可是有萬分的肯定。
輕輕放下杯子,居然悄無聲息。他做勢瞧了瞧外頭,又轉而相對,刻意乎視掉麟兒臉上不屑的表情,自顧自說道:“當然不是,老夫是體恤侄女啊,哎,想當年,誰不知上官將軍英名,怎奈,三年前全族糟了橫禍,未能幫上忙,老夫也是痛心疾首啊……”
隨即,嘮嘮叨叨一大堆,聽得麟兒一頭霧水,也不想明白。
說到傷心處,竟然嚎嚎大哭起來。
“哼,真感人啦,連本王都不知道,太師與上官將軍竟是感情如此深厚!”
突然,莞如陰風幽幽插入,帶來陰霾的寒意,冰冷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溫度,然而卻是灼灼堅厲,不容乎視。
“炎?”
麟兒一驚,回頭,對上傲然佇立的男子,不由脫口而出。
呆滯中掩不停驚愕的神色,他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知道自已被捉的?
溫柔的看向她,微微一笑,示意麟兒安心。
早在很久以前開始,她不肯和他說話,每每他總是用一個淺笑無聲的安慰她千瘡百孔的心靈。
漸漸的,引著她走出灰濛濛不見天日的世界。
對面,麟兒全身劇烈一怔,好遙遠的感覺,那刻骨銘心的震憾再次重重撞擊著她的心。
無疑,他如幽靈橫插進帳內,而外面,侍衛的身影依然挺立,如威武的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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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進來的?”
龐太師慘白的臉可媲美冬日皚皚的白雪,沒有一絲血色,對於耶律炎的突然出現而心驚肉跳,更怕他已知曉自已的目的,一怒之下將自已的老底捅出來。
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呀。
“龐太師!”
炎走上前,槐梧的身影將麟兒護在背後,投下寬又欣長的影子深深蓋住了龐太師驚恐萬狀的每一個表情。
寒光畢現,他甚至吝嗇多瞥一眼,劍眉微蹙,卻是結起殺起與殘忍。
“似乎本王很久未有來拜訪了,太師貴人事忙,連應有人的禮數也忘到九霄雲外了,是不是該讓本王提醒一下呢?”
雙眸半眯起,透著明顯的危機。
嚇得龐太師嗦嗦發抖,不敢多置一言。
眼珠子轉了轉,明知耶律言能堂而皇之進來,其能力深不可測,心下急著如何脫身,就算他在這裡把自已殺了,外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