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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花海

一節課程完結,安倍和臣坐在階梯講室最後方的位置上,單手託腮,僅僅是無趣地看著桌上一張畫滿了混亂的、不知名符號的白紙。

既然被稱為陰陽塾,就意味著這裡是培養陰陽師的私塾一般的存在。這群陰陽塾中的陰陽師們每日的活動也大多和普通的學生相差不遠,只是內容有少許不同,被寄予了厚望的年輕的陰陽師們除了要學習陰陽術之外,也要學習一般學生要學習的學科,畢竟是要行走江湖的,如果一點知識水平都沒有,那不過另類的莽夫罷了。

當然,側重點依然是本職的陰陽術,這樣看來年輕的陰陽師們的學習負擔還是很重的,古風是個例外。首先並沒有人教他陰陽術,然後這傢伙也不會學習自然學科,而是在學習的神聖課堂上睡覺。

“和臣,我們覺得有必要和你談一些事情。”從旁邊響起一個並不熟悉的聲音。

安倍和臣側過頭,看著過來的兩人,“什麼事?”

“你似乎和那個叫古風的傢伙走得很近,所以,我來提醒你,如果不想自找麻煩的話……就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留著寸頭的男子首先語氣不善地說道。

“嚯……自找麻煩?誰能給我找麻煩,你嗎?”安倍和臣輕蔑地看了寸頭的男子一眼。

只要是年輕的人,在年輕的時候就肯定會因為年輕氣盛做一些沒有什麼積極意義的事情,在學生時期最為明顯。比如說因為嫉妒心起而對某個人百般不順眼,無理取鬧地搞事情之類的。這兩個傢伙顯然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要得意忘形啊,和臣,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很強吧。”寸頭的男子沒好氣地回道。

“自找麻煩的人是你們才對,我只是單純地想要表達這樣的意思而已,因為是還沒有開化的類人猿所以連這種程度的人話都聽不懂嗎?”安倍和臣說話時帶上了“柔和”的笑容,和他的髮型搭配起來顯得十分違和。

“你覺得我們不敢教訓你嗎?”寸頭男子的同伴略帶慍色地接過話。

“要說能夠教訓我的人,自然是有的,但你,還不夠資格。”不屑之意盡顯,安倍和臣冷笑著。

“古風先生可是在不能使用靈能力的情況下都能坦然接受我的挑戰,並且輕易取勝的人,甚至能夠與那位夜雁先生在不使用靈能力的前提下戰得不落下風,若是站在相同的立場之上,你難道有能力做出和古風先生一樣的舉動嗎?”

“這種事情……”寸頭的男子一時語塞。

“當然是不可能的,你沒有這種能力,也不會有這種勇氣,不過是一個連我都比不上的人而已。”安倍和臣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這樣的你居然膽敢說出要找那位大人麻煩這樣的話,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

從座位上起身,隨手抓過桌面上的紙張塞進了口袋,安倍和臣繞過兩人,來到了他們的身後。

“話說在前頭,如果想找古風先生的麻煩,那就先由我來判斷一下你們有沒有資格吧。”

語畢,安倍和臣就頂著一個破壞氣氛的蘿蔔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講室。

無論在哪個地方,無論什麼群體,不合群的人總是存在著,原因可能是才能過於突出而孤高,既有可能是壓根就沒才能而被排斥,也有可能是性格孤僻。安倍和臣就是一個不合群的傢伙,和他才能方面有一點關係,但最主要的,是性格。

雖然並不是非常突出,但他在陰陽術上確實存在著才能,所以才能在挑釁前有說出那番話的底氣,在面對古風這個不知底細的傢伙時有那樣表現的自信。

就拿剛才上課的內容來說,對於“咒術載體的轉換”的課程,他能夠比周圍的人更快更好地理解並且付諸實踐。雖然這麼說,但他其實在上一個課程講師提及到這一概念的時候就去查閱了有關的文獻,並且在之前和古風對戰的時候就運用了這個概念成功地施展了一個術。

原本他是帶著類似於誇耀的感情去這麼做的,但似乎沒想到古風卻是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樣子,而且自己居然在對手連靈能力都沒有用上的前提下打敗了,這著實讓他鬱悶了很長一段時間啊……

既然在這個陰陽塾裡說到了才能的問題,那麼就不得不說一下據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了——雙胞胎兄弟的安倍夜雁和安倍荒耶。貌似這兩人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沒有被稱為天才了,有些自尊心受挫的同學(全是男的)甚至私底下稱那兩傢伙是怪物啊,這應該也算得上敬稱吧。

這兩人從來就沒有上過課(這一點和古風差不多),即使如此,他們的實力還是超越常識的強,能夠在夜雁手下撐過半秒鐘的人至今沒有(古風那次因為是在沒使用靈能力時進行的,所以不算)出現。這讓幾乎所有的雄性都深深地感到絕望和自卑,讓幾乎所有的雌性的腎上腺素都瘋狂地分泌。

連咒術講師也被算入了自卑和絕望的人群中,甚至有傳聞說那兩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家主那個級別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陰陽界的共識,家主級代表了一個家族的最頂尖戰力,這種年齡的兩人若是真的到了那種高度,那就是怪物無疑了。

因為總是處在這種不上不下的位置,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安倍和臣每日也只是渾噩度日,被古風虐了一頓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了要追求的事物——這貨當然不是受虐狂之類的。

嘗試著將自己和古風的位置調換,安倍和臣知道,自己是絕對做不到像古風那樣舉動的。對於陰陽師來說,靈能力就是如同本能一般的存在,失去靈能力,無論任何人都無法想象,不敢想象。所以,能夠坦然應對的古風才讓安倍和臣由衷地生出欽佩之情。

安倍和臣到底是怎樣想的,在古風看來那是怎樣都行的事情,因為和他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所以這傢伙還是該幹嘛幹嘛,四處進行著無規則的遊走,哪裡人少往哪去。美其名曰熟悉環境,參觀圖書館,翱翔於文學的天空,遨遊在書籍的海洋,博覽著歷史的群書,吮吸著知識的甘露,實際上這傢伙只是跑到了安靜的圖書館大搖大擺地睡了個午覺而已。

睡飽之後,這貨來到了一扇看起來就不一般的門前,開始考慮要不要進去的問題。

為什麼這傢伙能夠一眼就看出這扇門不一般呢?很簡單,這門是雙開的,陰陽塾中雙開的門他只見過圖書館、食堂、講室和咒訓場,每種不同場所的大門都有微妙的不同,但這扇門給人的印象是溜達了這麼久的古風第一次看到的。

這是一扇有味道的門……呃,沒有開玩笑,從古風來到這附近以後,他就一直聞到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這是古風從來沒有印象的味道。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這股香味給古風一種……靜謐溫婉的感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聞著香味就突然有這種不自覺地放鬆的情緒湧出。

檀香木嗎?

古風湊近門框的部分嗅了嗅。

感覺不太像,而且這個香味似乎……

這貨湊近了門的中央吸了吸鼻子。

是從門後傳出來的嗎?

突然有點好奇門後面有什麼呢……

一般情況下,如果這傢伙心裡出現了如上的想法,那這傢伙八成是打算將想法付諸行動了的,除非這個時候有一個實力和那個長髮飄飄的帥哥相同等級的人跳出來痛扁他一頓,否則結局就是註定了。

古風摸了摸下巴,猶豫了不到半秒,眼看就要抬起腳往前一踏然後推開門。就在這個時候,古風十分眼尖地注意到了有兩個人正在往自己這邊走來,所以這貨馬上做出了一副正在往他們那邊走去的模樣。

欲蓋彌彰啊……

古風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地朝兩人走去,腳步緩慢而沉穩,眼睛也只是專注地正視著前方,一眼也沒有往兩人臉上瞥。反倒是那梳著寸頭和普通短髮的兩人一直盯著古風,由遠及近,目不轉睛。

不……話說我長得也不是帥到了這種程度吧,年輕人你可是公的,要堅信自己是純爺們,不要被我的帥氣所折服啊喂。

就在這貨吐槽的時候,他恰好和兩人擦肩而過,然後,非常清晰地聽到了一聲:

“嘁——”

和一聲:

“嘖——”

……我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

古風已經記不清自己這些天已經說了多少次這句話了。

話說我好像還什麼事都沒幹對吧?你們這是要挑戰哥的耐心嗎?告訴你們,哥要是被逼急了,你們就給我做好瘋狂拉稀三天三夜的心理準備啊魂淡!

在心裡放完狠話之後,古風回過頭目送著漸行漸遠的兩人,眼神深邃,夾雜了過多情緒的瞳孔因此顯得很是迷濛,直到這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

這貨當即眉毛一挑,賊眉鼠眼地往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後,這傢伙又鬼鬼祟祟地快步溜回到了那扇門前,輕輕一推。

居然很輕鬆地就開啟了,古風還想著,這扇連把像樣的鎖都沒有的門要是鎖住了,自己是不是就該打退堂鼓了呢。

推開了一道剛好容得下自己透過的縫隙,古風身手敏捷(這傢伙,似乎是經常做這種事才能練出的身手啊)地溜了進去,然後……

“啊啊啊……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好刺眼的光芒……”

這傢伙……

古風溜進門以後首先發出的,是一聲壓低了聲音的、讓人蛋疼不已的哀嚎。

這傢伙捂著雙眼蹲在地上,緩衝了十幾秒,才緩緩地將緊閉的雙眼變成半眯著的狀態,“差點亮瞎了我的24K高強度硫酸銅硬化疇壁共振防渦流損耗狗眼啊,這該死的陽光……話說既然是連線著室外的門就給我好好地標示清楚啊魂淡……”

這還是人類的故事嗎?你這傢伙到底是有多見不得光啊,之前讓你活在陽光下還真是抱歉了呢,話說又沒人強迫你,是你自己要開門的啊喂!

古風虛著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腳下是頗為雅緻的碎花石道,兩邊是個體間疏密分佈恰到好處的竹林,那並不強烈的陽光穿過竹葉間的間隙,灑落在碎花石道上,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模糊的光斑。

愜意的微風拂過,竹葉摩挲著沙沙作響。

清涼而靜謐的景象,讓人不忍破壞的氛圍。

古風往腳邊望去,一盞盞別緻的燈籠立在路邊,一道木籬像是護著燈籠一般將道路與竹林的界限清楚地劃分出來。

與燈籠一同,木籬隨著曲折的道路向著前方蜿蜒地延伸著,直到視線無法直接注視得到的前方。

等到夜幕降臨,這些燈籠全都被點亮時,整片竹林都被染上一層清輝的場景,那必然是美麗如夢幻般的景色吧……

少有地,古風由衷地在心中如此感嘆。

視線重新回到自己的方向,古風緩緩地邁著步伐向前行去。

景色微微地、不明顯地發生著變化,很快,古風便來到了竹林的盡頭。

映入眼簾的,是石築的小橋,清澈的水流由石橋下的洞口閒逸地穿過。

水流過的方向,那是一個淺淺的、僅僅由岩石鋪就的小潭,岸邊形態各異的石體矗立著,倚仗著身後的假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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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的對面,一片盛開的櫻花圍繞著碎花石道,道路旁的,是一條樸素的石質長椅。

有風,一陣一陣地、輕柔地撫落著櫻瓣,那是一片櫻瓣紛揚飄落的花海。

竹林、小橋、流水、小潭、石山,這些存在即是詩意本身的,並不能使古風注目。

吸引這古風的,亦非那片如夢的紛飛的花海,而是在那片如夢的花海中,嫻靜地坐在長椅之上的、那個似幻的身影。

無意中啞然了,柔和的暖陽中,櫻瓣旁若無人地自顧飄落著,女孩出神地仰望著櫻花樹枝頭的瞳孔仿若琥珀般閃耀著迷人的色彩。

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一身似是僅為她而誕生的純白狩衣貼合地著在身上。

從臂彎處的開口,以及稍微寬大的袖口處可以注意到那素樸的櫻花色的長衫,隨風微微飄動的髮絲,如同紅線一般牽動著任何看到這個如夢似幻的身影的人……

一瞬間的錯覺,即使世界末日到來,她也依舊會佇留此處,如同此刻一般。

竹林的陰影中,古風失神地注視著那個在明媚的花海中、出神地仰望著櫻花的女孩。

良久,古風回過神,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黯然的神色,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兩步,然後是第三步……

他,逃也似地離開了。

直至古風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女孩才微微側過視線,看著古風離開的方向。

久久留在女孩眼中的,那是古風無法理解、也是古風不希望自己最終能夠理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