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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同調

一個恍忽,貝爾薇亞眼前景色變化,發現自己還在圖書館裡,但她的感覺,卻還是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劍裡。

就那樣一劍在手,似乎天地間,就沒有什麼自己無法斬開的東西。

她不禁思考,那個自稱趙成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人類,還是魔神?!

那種力量,似乎就算是被譽為神明的至強者,在其面前,都是脆弱的。

不過,當天地時空變幻,看著眼前的場景,她最開始的一瞬,甚至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睡著了,無論是怪物,趙成,還是那一把紅色的神劍,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但自己手中握著的東西,卻是打消了她的這個想法。

她也不找書了,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關好門窗,這才開始細細的打量,手中那牙籤大小,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鑰匙的事物。

很小,很精緻,上面的光華此刻也沒了,並不華麗,但只要看到,似乎都能感受到裡面的那股強大的力量。

貝爾薇亞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變成魔法少女的一天。

不過,仔細想想,這一切,不也正是她所渴望的麼。

房間裡,她看著手中的劍,臉紅了一下,然後咬著牙,開始唸誦:“隱藏著……”

但這一次,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語氣不對,於是換了一種語氣,又念了一遍,但是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趙成。”

“為什麼會這樣?!”

貝爾薇亞繃不住了。

“因為這是一個沒有奇蹟的世界,我的存在,與黑暗異魔,都是論外因素,在你真正的未來裡,是沒有異魔和我的存在的。”

“若非是異魔的存在,我甚至不會出現,因為我的存在,本身對你,就是一種干涉,這對你而言不是好事,你的路要自己走。”

趙成的聲音響起。

“趙成,趙成,我可是你的契約者,不要這麼小氣麼。”

貝爾薇亞,試圖萌混過關。

“試想一下,一個你,是在正常的世界長大的,沒有任何奇奇怪怪的經歷,而另一個你,卻是掌握著奇異的力量,這種情況下,兩種人生軌跡,定然是截然不同的。”

“是以,我必須將對你人生的干涉,降低到最小。”

“我的力量,用在這個世界,是有代價的,且付出代價的,是你自己。”

“你是一個很聰慧的人,應該可以想明白這裡面的邏輯。”

貝爾薇亞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她的眼珠子轉動起來,說道:“趙成,能不能和我說說未來的我是什麼樣子,還有,這個世界,可以找到現在的你麼?!”

“好多科幻小說裡,都說未來的自己和過去的時候,不能處於同一個時空,一個出現,另一個就要消失,這是不是真的?!”

只是趙成並未再回答。

貝爾薇亞想了想,打算找到一根繩子,把劍當做一個掛墜掛起來。

“等等!”

“掛在手上就好了。”

趙成聲音響起。

他能夠出現在這裡,靠的就是空劫作為支撐點。

超維之劍這個特效,屬於是認知有多廣,效果就有多強。

“這個世界,現在的我還沒有出生,要不然,想要救你,會更加簡單。”

“到底要怎麼樣,我才算得救?!”

貝爾薇亞聽到這話,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本來她以為自己已經得救了,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你需要活下來,活到五十二年之後,只要能活到那個時候,我就能夠斬卻那股異力,否則,越往後,異度空間裡的異魔也就越強。”

“這麼說,我到時候就能見到你?!”

貝爾薇亞來了興趣。

“的確如此。”

“對了,在異度空間,我要是死了,會怎麼樣?!”

貝爾薇亞問道。

“你要是死在了裡面,你就會失去自我,其他的東西,會頂著你的軀殼,行走世間。”

“不過,你放心,要真到了哪一步,我會殺了現實裡的你。”

“???”

“!”

聽到這個,貝爾薇亞反而更不放心了。

會殺了她,這說的是人話?!

“等等,照你的說法,只要干涉就會形成扭曲,那不是說,此刻我已經和未來的我,有了差異,幾十年後,這個差異只會越來越大,那原本的我,豈不是就相當於消失了,這也算得救麼?!”

貝爾薇亞思緒轉動的很快。

“我已經備份了一個你最初的模板,只要差異處於一定的區間,到時候就能打破認知障礙,分辨虛實,就是或許會有一點點的後遺症,何況,自我本身也是存在修正力的,你所擔心的問題,不會發生。”

說完,趙成的聲音,這一次就真的消失了,仍由貝爾薇亞怎麼呼應,都是得不到回應。

後面她急了,甚至看了看廁所,但終究沒敢這麼做。

而趙成的意念,這個時候,已經來到了另一個關鍵的節點。

趙成此刻已經發現,自我時空,是由一個個關鍵節點構築成的,也就是人生的重大轉折。

不過因為是扭曲力量先來的,所以所有節點都被扭曲了,這種扭曲,是逆著時光而行的,從未來,到過去。

趙成來的時候,扭曲力量已經抵達了女王15歲的節點,要是再晚一點,就是真的徹底沒救的。

而此刻,當前一個節點被他改寫,修正,那股自我本身的修正力,結合他的力量,立時就開始逆行。

這裡面的種種變化,出現在趙成的意念裡,其中的奧秘被他獲悉。

……

“趙成,趙成,真不能讓我用你的力量麼,我感覺我跑不掉了,一定會死在這裡吧。”

時間已經是數月後,但對趙成而言,卻是一瞬間,他知道過去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整個的,就像是人回憶過去,幾十幾百年的過去,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只是剎那。

生命就是這麼的神奇。

既被時間束縛,有生老病死,但卻在某些地方,能夠超越時間,超越空間。

比如說宇宙,哪怕是光,幾百萬年,幾千萬年,也未必能夠超越宇宙的界限,但在想象裡,卻可以一個念頭,就踏出宇宙之外,想象到宇宙之外的場景。

某種意義上來說,高維,便是將這種想象,化為實質!

將真實與虛幻倒轉,所以一種種權能,才會顯得這麼神奇,這麼不可思議。

一處隱蔽的角落裡,穿著破舊衣服,身上也用塵土掩去了絕色容顏的貝爾薇亞,小聲喃喃著。

和曾經的活潑燦爛不同,當遭遇生命的巨大挫折,她似乎也就此失去了光芒。

過去逃婚的她,那個時候,生出逃的念頭,是何等的堅定,未來的她,證就神話,也是何其的強大?!

但在逃亡之中的她,卻還是就和普通人一樣,生出了動搖的情緒,開始自我懷疑。

這個世界,終究是不存在那種,從始至終都無比強大的人。

趙成沒有回答,而貝爾薇亞的眼中,也失去了所有的高光。

就在這種深沉的絕望中,熟悉的聲音終於響起:“貝爾薇亞,你不是一直都崇尚智慧的力量麼,但這個力量,你現在真的有使用麼?”

“不知不覺間,你軟弱了,開始把希望寄託在其他人身上,但這,真的是你想要的麼?!”

“你要記住,你並不是我的寵物,你是一個自由的人,不要被我的力量奴役。”

的確,就如貝爾薇亞所言,干涉既然發生,就不可能指望所有東西都一模一樣,曾經的她,卻是從未寄託希望於他物。

而趙成也在思考,有個詞叫做真如本性,說是只要證就這個,就能永恆不變,他所看到的自我,真的是自我麼?!

會不會,所有的變化,都只是一種表現,自我始終都是自我。

這一個節點裡,貝爾薇亞咬著牙,毀容改貌,從美麗的女孩,變成了人人厭棄的醜婦。

這才終於逃出了牢籠!

而當逃出牢籠,貝爾薇亞大笑的同時,似乎某種特質也開始顯現,那自我的修正力,勐然之間,強大了百十倍不止!

有句話叫做一遇風雲便化龍,她似乎就化龍了。

逃亡,拜師學藝,靠著劍道恢復容顏,之後又殺了回去,節點的過渡,變得極其迅勐。

一直到那一日,貝爾薇亞登基為王。

那一個,整個洛蘭頓都呼喊著同一個名字!

這個時候,她不再是曾經那個一度陷入絕望的弱小女孩,而是強大的聖者,整個洛蘭頓的王。

幾十年時光,似乎只在彈指間,站在王國的最高處,她俯瞰著自己的王國,看著手上的掛墜,卻是不禁有種自己的人生分為了兩部分的感覺。

是現實裡的復仇,而另一部分,卻是在異度空間,與異魔的一場場廝殺。

同時,越是強大,她就越是明白,趙成的力量,是何等的可怕。

又是二十載,她終於成為了至強,至於趙成,卻是大部分時間都沉寂著,哪怕是在異度空間,多數都是安安靜靜。

但痕跡,終究是留下了。

而在時間的流逝下,那股扭曲力量,也越來越強大了,簡而言之,出現的異魔也越來越強。

若是按照這個情況,繼續下去,似乎手中的劍,也終有無法斬殺異魔的時候。

不過,她始終都記得,最初的時候,那個五十二年的約定。

有時候,她也在想,要是沒有異魔,也沒有這把劍,自己的人生會是什麼樣?!

終於……

“趙成,你確定我沒有找錯人?!”

2022年,湘南,貝爾薇亞看著學校裡,並肩走出來的兩個普通少年,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兩個少年,一個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虎背熊腰,另一個卻是真正的丟進人群,毫不起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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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薇亞一生什麼樣的天才沒見過,但完全無法把眼前這個人,和她印象之中的大賢者,魔神,聯絡在一起。

她無論怎麼看,兩個人似乎都只有名字是一樣的,其他地方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只覺,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接下來怎麼辦?!”

貝爾薇亞問。

“等,等我完成同調。”

“在這之前,只要劍不離開這座城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