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時候，末日的汙染力，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第二次，卻是不行了。
而趙成的話，卻是讓羅真，如遭雷擊。
他其實想到過種種可能性，比如說自己重生的其實是平行世界，亦或是趙成的出現是蝴蝶效應，之所以自己不知道有這個人，是因為在接下來的混亂裡，趙成死在了這裡。
但他是萬萬沒想到，趙成竟然一語就道破了，他重生的事情，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你……”
“你是誰？！”
羅真面色幾變，幾十年來鑄就出來的強大心態，完全的崩了。
就算是第二周目，直面魔神王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慌亂。
“別急，我對你沒有惡意。”
趙成說，要不是羅真主動問了這個事，他也不會去主動的說起。
但對方既然問了，趙成也樂意解惑，裡面的邏輯大抵就是，羅真申請發起互動，趙成便同意了他互動的申請。
和他說話的，是不是羅真其實不重要，只是單純的，趙成並不拒絕外部的交流。
就這方面，他倒是有幾分登神體系的，神明回應信徒的疑惑的意味，只是他的回應範圍更廣闊，並不侷限於信徒，只消有那個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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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起互動這個事，本身就是緣分的一種，就趙成的認知裡。
若是又遭一日，他認為這不是緣分了，自然就又是另一種態度了。
緣分和因果不同，前者是主觀存在，後者是客觀存在。
而趙成的話語，似乎有種言出法隨的力量，讓他不急，他竟然就正的不急了，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至於我是誰，我是趙成，是個人類，這是我的認知，不過，若是以你的認知，來解釋我的存在，最符合你認知的，應該是一個興趣使然拯救世界的魔神，目前我在做的事，是下副本。”
趙成直言不諱。
“副本？所以你是來自高維世界的人類？是遊戲玩家？！而我，我們，都是NPC，原來人類的技術都這麼發達了？！”
羅真喃喃，精準的提取了關鍵詞。
“這些東西和我這個NPC說，真的沒有問題麼？！”
羅真感覺，眼前的世界，一下子都變得荒誕了。
最關鍵的是，若趙成真的是一個遊戲玩家，這裡只是一個副本，也完美解決了，為什麼他的記憶裡，之前沒有這個人的問題。
“所以，你為什麼要對一個npc說這些？！”
羅真大腦有些混亂。
“你為什麼要以為自己是NPC？！”
趙成反問。
“對我而言，這個世界，的確如副本一般，但對你而言，對這個世界的生命而言，世界就是世界。”
“當你能夠思考，能夠認知到自己的存在，能夠認知到世界的存在，你就掌控著自己的命運，哪怕是既定的未來，你也能夠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趙成目光很寧靜，說的話語，更是讓羅真感覺怪異。
在他的認知裡，這樣的高維的存在，偉大的存在，不該是視他們如同蟲子一般的麼，為什麼要對他們這種微弱的生命，說這麼多話。
甚至，他竟然聽出了一種，循循善誘的意味。
所說的話，也是簡單明瞭，沒有如果故事裡的一些仙佛一般，搞惡趣味，當謎語人，說什麼天機不可洩露。
“大老，你還缺掛件麼？！”
羅真思索了一番後，嚴肅的說道。
“我感覺我可以。”
他可沒有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想法，他只想抱大腿。
而就這種驟然的轉變，讓本來吃瓜看戲的光之王，神色都變了，竟然有人想搶她的位置，豈有此理！
“你有自己的路，我的路線，不適合你。”
趙成回應。
光之王成為掛件，是機緣巧合，除此之外，也是因為她有對末日力量的特攻，雖然這份力量如今還不夠強，但卻是一顆有著無限可能性的種子。
羅真顯然是不行的，沒有這份潛質。
而就這說話的功夫，突然天地一陣搖晃，緊接著，天上出現了刺目的白光。
“竟然提前了？！”
羅真驚疑，隨後才想起來，之前趙成說道，魔神王也跟著回來了這件事。
之前因為趙成的話太驚人，卻是暫時讓他忽略了這個事實。
而這個時候，他可以確定，之所以這邊的事情提前，就是魔神王想要現在就弄死他。
“大老，救命！”
羅真沒有任何猶豫，上前兩步，就躲在了趙成的背後。
至於臉面這個東西，那是什麼，可以吃麼？！
他的道德底線，非常靈活，要是第一周目的時候，遇到這種事，他可能還會矜持一下，現在麼，幾十年的磨練，已經讓他心靈非常的強大。
……
“不好，檢測到十級的空間震，還有六級的汙染反應，就在我們雲都附近！”
“難道之前的傳言是真的，荒野深處的畸變獸裡，出現了穩定的空間能力種？！”
聚集地不遠處的一座最高的樓，這裡有著一個奇異的天線一樣的東西，或者說，整個樓，連帶著周圍一圈的建築，都是這個天線的一部分。
“上面怎麼說？！”
“上面大人和畸變獸裡的王者們交流了，對方說，有人類深入荒野，偷盜了一隻王族的幼崽，它們勒令，我們將幼崽交還，不然就發動獸潮屠城……”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哪怕是那些大人，都不可能在深入荒野並偷取幼崽後，全身而退，這顯然是汙衊，隨便找的藉口。”
“上面的大人也知道，但，這個事太突然了，兩個小時，只要我們能夠守住兩個小時……”
“那一塊是什麼地方？”
“是蒼山聚集地附近。”
“蒼山沒救了……”
“兩個小時，若是只是一族，堅守住，不難。”
雲都的高層，在此刻，一場交流，正在進行著。
以雲都的防禦力，暫時擋住畸變獸潮，還是可以做到的，要是不出意外。
至於蒼山聚集地，自然是被宣判死刑了。
而同一時刻，人類的強者，也是各展手段，向著雲都趕來。
只是，就在這時，雲都的監測機構，卻是傳來了一個令人絕望的訊息。
“檢測到十級汙染反應，反應源數量為三……”
超凡級數的強者，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最低階的超凡，汙染反應等級為七，至於十級，在超凡者的群體裡，也是最強的一批。
這一刻，雲都沉默。
另一邊，羅真也是陷入了沉默，他看到三個從天上的空洞中出現的龐然大物，把他給整不會了。
這魔神王，這麼穩健的麼？！
這個時間點，他還只是個弱雞，吹口氣就能殺死的那種，殺他用的著把手下最強的三個王者弄過來？！
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受寵若驚，可以形容的了。
而不只是他，整個聚集地裡的人，此刻看到那三個龐大的怪物，感受到那種令人戰慄的氣息，都陷入了最深沉的絕望中。
無疑，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