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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狗食月

前朝的齋宮在西朝堂,登聞樓附近。

陰山的馬車由宮人駕馭,從御橋過去,拐龍尾道,一直過登聞樓,到了齋宮門口,一陣奏琴的噪音越來越近。

進到齋宮的暖閣,裡面傢俱簡單大氣,地毯都是素色,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卻看見曹秉鯤和豫王在下棋。

流風坐在琴凳上,抱著旭世子,那孩子用小手對面前一個價值連城的古琴施虐,陰山倒是對這種慘不忍聽的動靜習慣了,家裡的小孩子每一個都是這麼過來的。

皇帝則半躺在羅漢榻上,身邊緊坐在壽王。

壽王被皇兄一手攬著肚子,小嘴巴張大,哈喇子一絲好長,拿著一個和尚唸經用的小金縋,敲面前的一排小木魚,但那木魚只是胖胖的身體,上面其實還有頭,相連一個小彈簧,每挨一次打,那些笑眯眯的小人就此起彼伏,又蹦又跳,幼兒就咯咯咯地大笑。

皇帝的臉上蓋著一本書,像是睡著了。

陰山跪下給皇帝唱喏。

尊被吵醒,把書從臉上挪開,一瞧,訝異:“舅舅?”

陰山咳咳咳,“是啊!陛下,不是事情十萬火急,老臣也不會拖著病軀大雪天跑過來。”

怎麼了?

陰山道:陛下,老臣能單獨和您說麼?

尊點點頭,伸個懶腰,“不如,咱們看看雪景。”

把壽王交給曹秉鯤揹著,到了門廊間,在宮女的侍奉下,穿上黑色繡金龍的狐裘大氅,換了靴子。

陰山也穿戴好了。

二人出了暖閣,順著廊道走,一排排宮燈照耀之下,兩邊只是皚皚白雪覆蓋蒼松翠柏的剪影,觸目之所不及的是,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蘿萬朵雲。

陰山無心看風景,就把祁王勇的事說了一遍。

焦急地道:陛下,邱大說,驪才人中毒後,著實怕她有個三長兩短,公主府擔待不起,就打發人立即把她送回宮,不知道,她可有性命之憂?

尊淡淡地道:“朕半個時辰前聽說了,御醫們正在救治,說人昏迷不醒,什麼時候醒,也不好說。”

陰山道:人命關天,陛下為何不親自去看看?老臣帶了府裡的兩個大夫,醫術高超,也可以給驪才人醫治!

尊道:許是舅舅病著不知道,三天前,司天監的監正就回稟今夜子時會有天狗食月的大兇異相天徵,因此,朕照祖制,不進內廷的純陰之地,坐鎮前朝,看著九重宮門提前半個時辰關閉。

陰山猛然想起有這麼回事,怪不得皇帝今夜宿在這齋宮裡,自己真是急糊塗了。

拍拍腦袋,今夜當真諸事不吉,再加上東城簡的暴死,一時心驚肉跳。

“子時陰氣最盛,居然又逢天狗食月,聞所未聞!”

尊看著雪景,哈著白氣,道:對啊,內廷都是女人,內監乃無陽之身,也是陰人,婦人純陰之體,這種日子裡,夜行會犯地煞。驪才人就是個例子,櫻晨生辰,滿宮裡沒一個嬪妃走動,她卻去了,結果生死未卜。皇后就很聰明,她兄長死了,她沒有踏出懿坤宮半步。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明日再說,也不差這幾個時辰。

陰山臉上的肥肉跳動起來,“陛下,這是一方面,關鍵九重宮門馬上關閉,祁王妃只怕在嬌蘭殿,根本來不及出宮阿?”

尊道:舅舅稍安勿躁。

拍手,聲音在暗夜裡清脆地傳出去。

高常世過來躬身道:陛下吩咐。

“你親自騎馬進內廷,嬌蘭殿傳旨,今夜天狗食月,九重宮門提前關閉,婦人乃純陰之體,夜行會犯地煞,為防再有什麼意外,今夜祁王妃就跟著陰貴人歇在嬌蘭殿罷。”

高常世道:陛下,恕老奴多嘴,內廷裡還沒有四十歲以下的外命婦留宿的先例,何況,她還是您的嫂子,這傳出去,有傷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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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氣道:“高公公,你就通融一次,何況,本王在外廷和陛下在一起,旁人怎麼會有什麼閒話?”

高常世答應著退下。

陰山稍稍放心,嘆道:“這天徵異象,滿大興府的巡城兵都會敲鑼打鼓以驚嚇天狗,東城臨卻在府裡接他公子暴死的屍體,唉!真是接引邪煞進門那!

這時內監過來回稟,時辰到了,祈福殿三牲六禮齊備,該準備祭天了。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祭祀。

陰山少不得跟豫王,曹秉鯤,流風,及旭世子壽王一起,到祈福殿去。

欽天監的監正,監副,僧統一蓮大師,都在,整個燃香祭拜過程,莊嚴肅穆,只有壽王鬧著要敲小人木魚,就隨他了。

登聞樓的鐘聲悠揚地響徹雲霄,子時到了,曹安民和德德律領著幾千侍衛軍在各處敲鑼,驚嚇天狗,祛除地煞。

雪夜寂靜被打破,一時間,那些樹上的積雪被震落下來,撲簌簌地。

月亮從烏雲裡出來便自帶缺口,已經被“咬”了一小口,如金黃色的桔片掛在空中,慢慢地,被罩入一團縹緲的陰影,頂部透出美麗的橙色光芒,轉瞬,月亮已經全部變黑,好像被吞進天狗的嘴裡,皎潔的月光完全變成神秘的暗紅色,一輪“紅月”懸掛天空,就是這紅月亮使人恐慌,憋悶,就像老天要降下一場大災難的前兆。

好在這一過程持續時間非常短,只有一刻,月亮就慢慢開始恢復光亮,再次變成大銀盤,將清輝灑滿人間。

這天徵異象的過程,尊在外廷看,脫脫漁在內廷看,聽見很多人在外面,敲鑼打鼓,驚嚇天狗。

阿嚏!阿嚏!

她確定自己沒中毒,好像病了,額頭滾燙,或許是她有了十七年不曾有的經歷,但那更像是一場夢……

即使知道是“中毒”,她被灌下的,還是治風寒的湯藥。

劉一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在他行醫三十年裡絕無僅有。

早些時候,他領著一群御醫們被宣到蓮漁宮。

司正只引著劉一守一人進入了寢殿,脫嬤嬤掀開床帳,他見驪才人娘娘一張臉都是黑紫的,嘴角不時溢位一縷黑血,看臉色,這是中毒的症狀無疑了。

當即把脈,脈搏沉細,氣血兩虛,但也還算平穩,這……分明不是中毒的脈象。

可是他看見凶神惡煞的脫嬤嬤一瞪眼,就不說話了。

出來前殿,隨便寫了中毒的經典醫案,他手下的御醫們都惶惶不安,最怕這種事情了,不知道要站隊哪一邊才好,因為在宮裡當差醫術重要,揣度聖意更重要。

尤其是在這文武百官罷朝,即將換皇帝的當口。(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