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勇的事,整整一白天,太皇太后辟穀唸經的時間那麼長,好像一輩子不打算從齋堂裡出來了,直到延春宮的宮女過來回稟,曹修儀剛剛誕下一個皇子,母子平安,她才慌忙出來了。
壽康宮裡一片喜氣洋洋,太皇太后懿旨封錦昭儀為錦妃,曹修儀晉為曹昭儀,元嬪晉為德儀。
曹昭儀的母親曹夫人過來替女兒來謝恩,正碰到六宮協理慧貴人過來請示太皇太后,先前,皇帝口諭,把驪才人賜給櫻晨公主做女伴,如今怎麼辦?
太皇太后問:依你說呢?
慧貴人笑道:“嬪妾不敢,不過,當時公主苦苦哀求陛下,陛下也因為疼愛公主就答應了,最好還是讓驪才人收拾收拾搬到公主府為好。”
太皇太后點頭不語,慧貴人告退,曹夫人又陪著太皇太后說了一會兒話,才告退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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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華太后去看過曹昭儀,來壽康宮賀喜,看見太皇太后在喝八寶粥,聽見太皇太后埋怨,後天出來不好麼?乳名就好取了,叫冬至。
笑道:“如今就叫冬兒也使得。”
太皇太后第一次看華太后這麼順眼,就點頭。
馬公公急忙去延春宮傳話。
過了好大一會兒,回來回稟:“太皇太后,昭儀娘娘叫宮女傳話出來說,華太后娘娘取的這個乳名俗不可耐……”
當著那麼多嬪妃的面,華太后僵住了,於往今打抱不平道:“不是說乳名越賤越好養嗎?”
慧貴人道:“這個字哪裡賤了?真是什麼都不懂,冬者,五穀成熟,物備禮成也,多好的乳名!”
陰貴人冷笑:“她不是不懂,這名字也分誰取,叫福壽祿三全長者送福,那些命薄如紙,苦似黃連之人只會送災,要是太皇太后取的,比這個更俗,她都願意!”
是麼?
太皇太后聽她這麼說,想了想,眼光略過桌上那一盤盤各種各樣各地進貢來的珍貴水果,獨獨停留在一盒金燦燦的糖霜柿餅上,就叫柿餅吧!
依舊叫馬公公去傳話,馬公公:太皇太后,道不近,換別人吧,老奴累了。
憋著笑的陰貴人叫身邊的楊樹仁,你跑一趟!
說話間皇帝駕到,眾人見禮。
他領著旭剛去看過新生兒,旭興奮不已,一進來,帶著涼風撲到脫脫漁的懷裡:“母後!曹修儀的孩子長的好醜!”
聽了他的話,脫脫漁直翻白眼,完了!
尚宮局的司正端著漆盤子過來,行禮道:“承榮娘娘,您僭越高位,罰一個月的俸銀。”
脫脫漁從頭上拔下一個點翠銀簪,扔到盤子裡,“你們尚宮局收不收小孩兒?”
“抱歉!娘娘,活物不收。”
旭醒悟過來:“母妃,曹修儀的孩子長的好醜。”
“承榮娘娘,您僭越高位,罰一個月俸銀。”
脫脫漁又摘下點翠銀耳環一對,扔到裡面。
旭道:“母親大人,曹修儀的孩子長的好醜……”
“承榮娘娘,您和旭世子誹謗剛出生的皇子,罰俸銀……”
脫脫漁摘下一個點翠銀戒指扔在裡面。
“母親……”
脫脫漁怒道:“你再多說幾句,母親的毛要被拔光啦!”
尊本為勇的事傷感,此時,被不著調的娘倆惹得笑的拿不住茶盞。
旭道:“真奇怪,跟著皇叔就一次也沒被罰。”
脫脫漁知道又被慧貴人恨上了,聯合陰貴人容妃等,要把她搬到公主府。
太監楊樹仁這時氣喘吁吁進來了,“啟稟太皇太后,昭儀娘娘她說太皇太后起的這個乳名實在不敢恭維,堅決不能用!”
什麼?
太皇太后拍案而起,“這是為何?”
楊樹仁硬著頭皮道:回太皇太后,曹昭儀說柿餅諧音乃“屎餅”,萬萬使不得。
未卜先知的馬公公這時道:“真是不懂!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
慧貴人冷笑:“哪來那麼多諧音?要這麼說,從前她是曹修儀,還成了曹休矣!那不是完了的意思麼?”
太皇太后道:“慧貴人說的好。”
楊樹仁道:“曹昭儀娘娘說,只讓陛下給他們的第一個皇子取一個。”
尊道:“不是順旭世子,給他取名顯麼?”
“是乳名,乳名,陛下。”
乳名隨便就好了嘛,他想了想,今日最早看見的是什麼呢?對了,一出寢殿門瞧見了一隻烏鴉,就叫烏鴉。
楊樹仁忙不迭躬身退下,去傳話。
太皇太后和華太后對視一眼。
慧貴人吃酸梅,笑的差一點兒把核咽下去。
陰貴人用帕子捂臉,把笑容深藏。
沒出意外,曹昭儀覺得太皇太后和皇帝的更不好,叫人過來傳話,最後決定就叫冬兒!
紫宸宮裡,錦妃酒醒了,她還以為她只是做了個惡夢,但其實不是。
叫人把脫脫漁從蓮漁宮請來。
脫脫漁進到寢殿。
簾幕低垂,大殿裡燃著妙言香,錦妃穿著玫瑰紅繡花的寢衣赤腳坐在地毯上,伸出手,給她一個慘不忍睹的微笑,手相握,死人一樣的冰冷。
先打破沉默,她聲音沙啞:
知道麼?脫脫漁,昨兒個半夜,我出宮回來,去找陛下。陛下卻在曹修儀的延春宮,因為她馬上要生孩子了。
我進去聽見曹修儀在圍產室裡大聲慘叫:陛下!救救嬪妾!嬪妾快死了!
可是陛下呢?在大殿裡發抖,他問我,女人生孩子原來這般的痛苦麼?她會死麼?她怎麼受的了?
我拉著陛下的手說,曹修儀她不會有事的,她那不過是撒嬌,因為她知道,您在外面等待孩子降生,這一點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力量,因為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他安靜下來,就看見我抓著他的手上,全是凝固了的鮮血,嚇了一跳,問怎麼了?我說,陛下,剛才臣妾把祁王的心挖出來捧在手裡了!
他臉色大變,生氣地說,朕想把他送到噬嗑島永遠圈禁,這個懲罰還不夠麼?你又為何非要了他的命?我說,這個懲罰不夠!遠遠不夠!
脫脫漁驚的頭髮根都豎起來,半天沒緩過勁來,蔫人出豹子!這個膽小如鼠的女人怎麼做出了那麼殘忍的事?
坐在她身邊,“怪不得天不亮賢太妃就被送出宮去了,陛下叫人來通知嬪妾,嬪妾還奇怪為什麼這麼急?大風大雪的,也許,陛下是怕她聽見了會受不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