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將燕雲歸引誘出來伏擊，是很有必要的行為。
正氣道人士的藏匿和通訊手段，比想象中還要高超很多。要是直接上門去拿下燕雲歸，只怕一兩個小時之內，這幫人就會全部躲藏起來。
但如今燕雲歸被暗中拿下後，根本沒有給正氣道教眾反應的機會，暗堂和紅樓的人就已經全面出手，四處捕捉正氣道眾。
玉容城內烽煙四起，人心惶惶。
或許是受到蘇君行事風格的影響，現在紅樓裡的隊伍，在對付正氣道時顯得特別賣力，也特別殘忍。
很多人根本無所謂無辜不無辜，幾乎是想動誰就動誰，借機報復仇人的情況多不勝數。
哪怕是來自其他地方，與玉容本地沒什麼關聯的紅樓特工，也會藉機搶奪一些資源，謀取一己私利。
這種情況在蘇君執掌紅樓前，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紅樓對下屬的統御一向嚴格，絕不可能容許他們這樣做，敗壞紅樓的名聲。
但蘇君似乎從來都懶得管這個，無論是他本人還是神一，都放任紅樓成員為所欲為，他們能拿到多少東西，都是他們自己的本事。
當然反過來說，如果他們在這個過程中被人盯上，或者本事不濟死在別人手上，蘇君同樣不會管。
經過蘇君改制後的紅樓，更像是一個任務釋出平臺，對下屬成員不再有嚴格的歸屬關係。
這也讓很多人不太適應，尤其是自我要求比較嚴格，將自身視為聯邦“正規軍”的一群人，比如……趙影昭的小隊。
這次針對正氣道下手屬於全面行動，大量原本身處北方的紅樓隊伍，都被調集來了玉容城。
趙影昭也是一樣，她在一天前就帶隊來到玉容，本就是做好了萬全準備，所以在上面的命令下達時，第一時間就對正氣道動手了。
但讓趙影昭沒想到的是，半天時間下來，她所率領的小隊，在效率上居然還趕不上一些後來的隊伍。
“趙隊，我們抓人太小心了。”一名青年摸了摸後腦，有些無奈地說道，“人家都是但凡有嫌疑就抓，我們還要先進行甄別，浪費了太多時間。”
旁邊的另一名女孩也跟著道：“是呀趙隊！甄別疑犯又不是我們的工作，紅樓都準備好人手做這件事了，我們何必幫他們做事……”
趙影昭皺了皺眉道：“紅樓他們怎麼甄別，你們又不是不清楚。動不動就屈打成招，好人落到他們手上也要遭殃。”
雖然不是什麼迂腐之輩，但要拿無辜者當做自己的功績，趙影昭還做不出這等事。
聽到她的話，方才開口的一男一女也只能暗嘆口氣，女孩忍不住嘟囔道：“咱們蘇樓主也是這麼幹的啊……”
趙影昭的小隊依舊是五人規模，這兩人是後續新加入隊伍的成員，與蘇然、江安琦兩人差不多時間入隊。
不過他們加入紅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所以對蘇君此前的舉動很熟悉。
只不過兩人顯然並不知道，趙影昭三人與蘇君的關係。
聽到“蘇樓主”這個稱呼，蘇然和江安琦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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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影昭小隊所面對的局面，只是紅樓內部各隊的一個縮影。
這是紅樓改制以來，所經歷的第一次集體任務。原本隸屬於紅樓的精銳小隊們，大多都能保持剋制，很少會傷及無辜。
而由紅樓中底層補充進來的小隊，由於原本就良莠不齊，很多人或許實力不弱，可卻沒有半點武者的操守，行事間毫無顧忌。
儘管這兩部分人還沒有產生正面衝突，但行事原則的差距，似乎已經埋下了些伏筆。
另一邊，蘇君正和左惜珏、姚珂坐在一處會議室內，商量著對正氣道人士的處置。
此前神一已經向他彙報過，寧心素經過測試，確實是相當好的天機秘術傳承物件，正適合作為這門傳承的傳人。
蘇君沒多少猶豫，就讓神一去安排了。
雖說寧心素作為燕雲歸的貼身侍女，身份上會有一些敏感，而且可能存在抗拒心理，但蘇君並不在意。
他深信任何人都是可以被折服的，不行就壓服，再不行就打服，實在不行……那就殺掉換一個傳人好了。
反正天機玄甲在他手上，傳人還不是想換就換，這次非要找一個合適物件，也不過是應付輪迴空間的任務而已。
“現在燕雲歸和虛言道人都在我們手上，剿滅正氣道只是時間問題，這兩個人我覺得可以留下。”姚珂如是說道。
“你還想讓他們派上用場？”蘇君看了她一眼道。
留著這兩人不殺的話，無非就是兩種用途——要麼丟在實驗室做小白鼠，要麼拿出去當打手。
但問題在於，這兩者都需要對方有一定程度的配合。
哪怕是做實驗，大宗師級的道門修士，非要掩蓋自身精神的話，其實你沒法測試出太多東西。
姚珂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蘇君沉默了片刻，還是搖頭道：“現在不殺他們，要是日後被人救出去，問題會更大。”
“還有誰能救走他們？”姚珂不通道。
蘇君還沒有說話，旁邊一直在沉默的左惜珏突然開口：“輪迴者。”
她的話讓姚珂也沉默下來，新聯邦的事還沒有過去多久，現在眾位大宗師們，對輪迴者的強大還是記憶猶新。
蘇君這才點頭道：“據我所知，每個位面都會有一個或者多個，能夠影響位面大勢的大型任務，輪迴者一般稱之為‘主線任務’。”
“主線？”
這個叫法讓姚珂和左惜珏同時皺眉，總覺得異常彆扭，可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蘇君輕笑道：“在輪迴空間，每個位面的劇情彷彿早已被書寫完成，未來就如同歷史，一切都被預設好了一樣。”
他的話語讓二女沉默起來。
未來如同歷史嗎？對於他們這樣站在人世間最頂點的人來說，未來早已被人固定，或許就是最難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