豚人族的崛起是個意外，他們與趙家、東海沿海的大量城池都有所勾連，這一點超出了聯邦人的預料。
這其中最讓人難以理解的一點是……這些海族到底憑什麼與這些人勾結？
這世上沒有人是傻子，並不是說豚人族過來亮一亮身份，就有腦後長反骨的人湊上去。
明知道海族實力再強，也絕不可能跟聯邦抗衡，這些人又為什麼要死心塌地與海族勾結？
按照紅樓的調查，很多為海族做眼線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給海族做事，被紅樓找上門時還一臉懵懂。
他們只知道有人出錢找他們買情報，對更上游則全然不知情，這也是情報人員的常態。
“豚人族是靠錢砸出整個情報網的，這很不可思議……他們哪裡來的錢？”
“排除他們背後有金主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一個方向——海族發現了某種能換大錢的資源。”
這樣的判斷很容易就被做出，然後收集好情報，羅列出種種可能，彙總到蘇君那裡。
所以蘇君對豚人族內部可能藏著的東西，早就有了一定的預料，直到如今聽到“靈泉”這兩個字。
祭師冥落豁然轉身，右手猛地化作一道藍光襲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這是冥落的獨門絕技，以往依靠著這一招，殺掉不知道多少近身的敵人。
他本以為進入大宗師境界後，不會再有多少機會用上這招，但那個在身邊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冥落的身體幾乎下意識做出反應。
極度危險！
來自大宗師的敏銳靈覺，讓冥落下意識抬手攻擊，然而他那快若閃電的一拳打中對手後，卻傳來完全不似人類的觸感。
冥落抬頭看去，只見眼前的那人被自己打中肩膀，但肩膀處卻是一片銀色的光彩，完全不像是人類。
“你……”旁邊的青年瞪大了眼睛，還沒等他開口，冥落就見眼前的敵人突然伸手，迅速扭斷了青年的脖子。
冥落目光微冷，精神已經在瘋狂跳動，一道湛藍的水幕憑空生出，化作陣陣波濤向著蘇君湧去。
而冥落自身則趁著這個機會，猛然從兩人的交手中抽身，迅速向著一個方向狂奔。
一直到冥落脫身，蘇君才隨手打散了水幕，冷笑看著對方逃離的方向，不緊不慢地向著那邊趕去。
“看起來運氣不錯，第一次嘗試就找對了地方。”蘇君的身影緩緩消失，跟上對方的腳步。
在與聯邦正式開戰之後，豚人族幾乎調動了東海大半的海族，參與到這場看上去一面倒的戰爭裡。
而在這種局面下，豚人族以及有幾處重兵把守，但看不出什麼戰略目的的地方，在紅樓眼中就顯得格外顯眼。
最終被認定可能藏有秘密的三處島嶼內，蘇君隨手選下了十六號島嶼，看起來他的選擇沒有錯。
……
冥落奪路狂奔，片刻也不停留，一路上還在不斷檢視著後方的情況。感覺對方沒有追擊上來，他才小小松了口氣，迅速進入一處地下基地內。
豚人族確實比想象得有錢，這處地下基地建造得像模像樣，幾乎不比聯邦在帝都附近的基地差。
要知道在東海這種窮鄉僻壤，能找到這個水準的材料和人工，價格可不是帝都能比的。
不過冥落現在沒心情陶醉這個，他快步走向基地深處，乘坐電梯來到底層。
“大倫祭師，聯邦來了一個大宗師，應該就是那蘇君，我們……”冥落來到底層，口中已經在飛快地說著，但隨即卻猛地停住了。
因為他分明看到，先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敵人，已經站在了底層基地內，臉上掛著些奇異的笑。
而本該守護在這裡，寸步不離的大倫祭師，如今已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這就是你說的靈泉嗎？”蘇君在基地底層不緊不慢地走著，口中輕笑問道。
如今擺在蘇君面前的，確實是一口泉水。但這看上去並非什麼神異之物，也沒有七彩特效，甚至只是一口……人造泉水。
一座工藝還算不錯的人造噴泉，中心是一個美人魚模樣的雕塑，大約有成人手臂大小，腹部處開著一個小孔，正不斷向外噴出水流。
不過蘇君還是能感覺到，這些泉水內部蘊含著大量的靈氣，甚至濃郁到了驚人的地步。
“靈氣過盛的泉水，就叫靈泉？”蘇君伸手在泉水中撥動兩下，“這靈泉來得也太容易了……這個雕塑，還算不錯。”
蘇君隨口評價著，以他如今的境界，看待這些東西已經變得無比清晰，幾乎是一眼就可以看穿。
靈泉內的靈氣，實際上正是由這個雕像壓入其中的。
雕像起到了吸納、壓縮靈氣的作用，當水流不斷經過時，這些靈氣就容易地溶入水中，變成了所謂的靈泉。
這樣一來，蘇君也明白豚人族的錢從哪裡來了。
儘管靈氣復甦的時間已經不短，但聯邦對於靈氣的開發應用，主要還是集中在軍事、修行等方面，應用到民間的非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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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對於東部沿海的民眾來說，靈氣物品絕對是稀有品，豚人族手上用批次製造靈氣物品的方法，用來換錢自然不是難事。
不過在蘇君眼中，這種所謂的靈氣物品，依然算不上什麼好東西，無非是雕像的機制比較特殊而已。
拿去給天眼分析的話，兩個禮拜就能將之解剖得清清楚楚。
“你們……不會得逞的！”冥落冷冷地盯著蘇君，口中高聲說道，“吾王歸來之日，就是聯邦覆滅之時！”
身為豚人族的祭師，大宗師級的強者，冥落自身意志自然無比堅定，更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已然心存死志。
他渾身上下的精神力都在燃燒，天藍色的水幕開始自他身邊形成，看上去要與蘇君拼命一搏。
下一刻，蘇君手中翻出一柄銀色方錘，隨手錘到冥落的脖子上，於是這位豚人族祭師瞬間腦袋一歪，整個人撲倒下去。
隨即蘇君才走上前去，直接將那人魚雕像提起，這才不緊不慢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