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走神了沒聽清，再說一遍。”
林天低下頭俯視著小道士，說話間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下意識的，小道士就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世人都說她為妖，我便為她墮落成魔。”
許是感覺化身為魔不足以表達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這一遍的時候，道空小道士改了三個字，將化身為，改成了墮落成。
一下子，整句話的逼格與意境竟然拔高了好多倍。
等小道士說完，林天抬手一點，打了個響指——完美！
誰說的法海不懂愛？誰要雷峰塔倒下來？
丫的，那個說‘法海你不懂愛’的傢伙你給我站出來，看看我手機上這段影片，看你還說不說的出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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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小道士口中的那個她，不用問，不用想，猜都不用猜，林天就能夠知道是誰。
恩怨糾葛一千七百年，能夠讓距離羅漢正果只差一步的法海禪師墮落成魔，產生心魔的人，除了那個相愛相殺的白素貞，又有誰能夠有這樣的本事。
收起手機之後，林天一臉八卦的看著小道士。
“我知道一千七百年前，法海老和尚差點殺死了一條白蛇，被一個小牧童所救。
也知道後來法海老和尚得到佛祖賜予的六科仙丹，一顆可以讓他早日修成正果一百年，後來被前來報復的白蛇盜走。
但看你這表情，聽你這意思，似乎你和白蛇之間還不知這麼點故事啊！
來，說說，是不是還有什麼相愛相殺的八點檔大劇？
小道士：“......”這正是剛剛那個一臉高人相的傢伙？這畫風怎麼變得這麼快？
強忍著罵一句mmp的衝動，小道士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施主，貧道是道空，不是法海。
什麼相愛相殺的事，想知道，您可以去找法海禪師問問。”
這就是典型的甩鍋了，看著小道士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林天就知道這裡面絕對有故事。
至於是什麼故事，人家不說，他也總不能去搜人家識海吧，畢竟那多不禮貌？
撇了撇嘴，林天鄙視的看了道空一眼，“小道士，你就算做和尚的時候，也是個不守清規戒律的花和尚。
如今，更是學會了睜著眼說瞎話。”
“阿彌陀佛。”
小道士再次念了一句佛號，“施主著想了。我不守清規戒律，是因為我不想成什麼沒有感情的佛，沒有了七情六慾，與死了何異？
而我，想活著，所以不願掩藏我心中的本欲。
正如我愛她的美麗，愛她的溫柔如水又恩怨分明，如此，又怎能裝作四大皆空？”
林天：“......”好吧，他承認他輸了，情人節過去了，七夕過去了，恨不得連中秋都要過去了，到了最後，竟然又被一個和尚撒了一把狗糧。
雖然這個和尚現在改行修道了！
“那麼，你就忍心看著能讓你不惜精神分裂也要堅守心中信念的女子，嫁給別人為妻？”
雖然被餵狗糧很不爽，但不得不說，小道士的出現，絕對能夠極大的壓制世界的修正力量，更有效的防止許仙最後跟白素貞走在一起。
“不願！”林天眼前一亮。
然後，小道士很乾脆也很光棍的接上一句，“但我沒辦法。”
林天：“......”
“真的，”小道士一臉的誠懇，大和尚除魔衛道，現在正滿世界的追殺我這個心魔呢。
弄不好哪天，我就被他當心魔給滅了。
那時候，大和尚就真的變得無情無義麻木不仁，徹底失去了人性。
所以，莫說去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能不能活到她出現的那一天，我都不敢肯定。
林天：“......”
“為啥都是一個身體中分出來的兩個人，你倆做人的差距就這麼大了？
人家繼承了那令海裂山崩的無邊法力，你就繼承了這個甘願墮落為魔的信念？”
“不！”
小道士搖頭否定林天的評價。
林天好奇，“哦？”
小道士揉了揉自己的大光頭，“我還繼承了這個大光頭！”
說著，小和尚微微揚手，“你不知道，剛剛分裂的時候，我連從他手上逃走都做不到，但他那時候還有一些人性，沒有直接滅了我，反而想要感化我。
結果，看我一心修道，與原本的佛背道而馳，他一怒之下給我剃了光頭，披上了僧衣，用法力禁錮了我的行為舉止，讓我如同在世佛陀。”
說著，小道士的面上露出幾分嘲諷。
“只可惜，他畫虎不成反類犬，多此一舉的行為，直接導致了今日的結局。”
林天很配合的問，“什麼結局？”
小道士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
“我變禿了，也變強了！披上了僧衣，我竟然充滿了佛力，一具衝破了他的束縛，從他手上逃了出來！”
林天：“......”心疼法海大和尚三秒鐘，這算不算傳說中的no zuo no die？
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但現在聽著小道士這麼一說，林天已經明白了大概。
實際上，原本的法海，早已經不存在了。
無論是他面前的小道士，還是金山寺那位久負盛名的法海闡釋，都不過是原本的法海闡釋的執念，或者說心魔！
他們，一個執念著白素貞，執念著對白素貞的喜歡。
另一個，則執著著斬妖除魔，執著著除惡務盡，斬盡天下妖魔。
而之所以會有這兩個心魔，實際上都與白素貞脫不了關係。
一開始是法海差點誤殺白素貞，結下了因果，白素貞盜丹，則是因果迴圈，是對殺身之仇的報復。
但報復的同時，又毀了法海修成羅漢的機緣，成了法海的一樁心魔。
這一樁心魔，讓他開始執著與找白素貞報仇，久而久之，開始遷怒天下妖魔，從一開始如海般寬廣的胸襟，到了後來除惡務盡，斬盡一切妖魔的執著。
而在於白素貞相愛相殺的途中，雖然有心魔作祟，但法海的本性之中的人性，也同時開始慢慢烙印下了這個一千七百年的宿命中的對手的影子，成為了另一樁心魔。
兩個心魔，代表著兩個極端，到了最後，竟然分裂了本體，化身為二。
而其中之一，執念是以佛法斬妖除魔，對於佛，一心信仰，所以完全的繼承了原本法海的法力。
而另一個，因為動了凡心，破了清規戒律，又因為那佛門的清規戒律限制著他對白素貞的喜歡。
所以在化身而出之時，他不能的牴觸著修煉佛法，本能的想要判處佛門，本能的想要與佛門敵對。
如此，自然就有了他打不過‘法海’的一幕。
畢竟，佛法自內而外，修的是法，修的也是心。
你心中都沒有了佛，意念之中都牴觸著佛，又怎麼可能控制的了精妙的佛道法力，施展的出佛門神通？
如此，自然而然的，眼前的小道士在實力上面，就被另一個壓制著。
而實際上，相比較那個‘法力無邊，海裂山崩’的‘法海’，眼前的‘心魔’繼承了原本法海更多的東西。
甚至於，除了對佛的虔誠，除了對一身無邊法力的運用以外，他完整的繼承了法海的一切。
包括神性與人性！
而也正因如此，法力無邊的‘法海’，將他視作心魔，欲除掉他以求成正果。
但事實上，正如小道士所說的那樣，如果‘法海’抓住他，無論是把他除掉，還是把他吞噬融合。
最終的結果，都只有一個！
法海，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