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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倚天萬里須長劍(七)

張角與左慈一晤。

中元黃庭與上元絳宮一晤。

都是道門中修為深湛,還差半步就要鑄就長生的人物,眼力見識都非尋常學仙之士可比。只一眼,就清楚了彼此的處境。

“上元絳宮,保不住了。”

“倒是大賢良師你的中元黃庭宮,尚有可為之處。”

聽著左慈如此說,張角那削瘦而滿帶風霜之色的面上卻絲毫不見喜意:“絳宮為國主,身中最重。上元絳宮、中元黃庭宮、下元太淵宮,三元宮闕統合,方才演化成太一紫房這一方仙宮世界。也唯有三元宮闕統合,才能外感天地,內外交融,絳宮已失,縱然道友搶下了些許餘脈,終究不能成事。”

聽著張角這般說,左慈也是輕輕一嘆:“到了此時,若小生根本不想成事,那又如何?”

“不想成事”四字一出,張角面上神色大變!

一直被他插在金殿宮階之下的木杖,隨著主人心神波動,無人撥動就自行飛起,木杖頂端那一顆木癭卻變成了蒼青色的如意雲頭,下綴明珠流蘇,杖身分嵌八卦符節,瑩瑩如玉青光閃動,貴氣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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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杖變形,那一直被張角隱隱壓過一頭的黃龍突然劇烈地扭動起來,連連發出怒嘯,一股股化石消金的渾黃精芒若不要錢一般地噴吐而出。然而在木杖之前,黃龍的掙扎卻絲毫沒有什麼用處,依然被來回飛旋無定的木杖鎖死了氣機變化,不得稍移!

左慈饒有興趣地望了一眼這根木杖,向著張角道:“這便是太平道的九節太乙杖,大賢良師號令三十六方道徒之物?同道間傳言,此物乃是隨太平經一同降世的天成之寶,小生原本是不信的,然而如今見著實物,方知傳言不虛。只是九節太乙杖乃是太平道鎮教之寶,大賢良師將它也帶入這險地之中,若是失落了,可如何是好?”

“若讓某人成就上上太一道君,太平道便是人人都手持九節太乙杖,也毫無意義。若不然,便是將此杖折損在此間,能為太平道後世門人弟子,除掉一個絕大隱患,吾又豈會吝惜?”

說罷這句話,張角不再理會左慈,雙目閉起,重又向著那頭黃龍唸誦起太平經章句:“……皇天之氣悉下生,后土之氣悉上養,五行之氣悉併力,四時之氣悉和合,三光更明,天下同心為一……”

說起來,賀蘭公欲借太一紫房成就上上太一道君,這對道門而言,衝擊固然極大,然而就此時道門各脈而言,那等燒鉛煉汞、服術茹芝、吐納導引之輩,倒還真不用太擔心。雖然在旁人眼中,這些貨也被視作道士,卻都是只求一己長生的自了漢,乃是方仙道一流人物,算不得道門根基所在,有他一個不多,無他一個不少。

而一向以教化萬民、道德立教為宗的太平道,卻是不得不正視這個局面。

太平道立中黃太一君,乃是借黃帝、老子為宗,為道氣虛擬其名,而非是實在實有的這麼一位血食鬼神。

便是太平道中人修持諸般道術,立下種種科儀禮數,也是假其名而借其力的手段。

但是一旦讓賀蘭公藉著太一紫房、三元宮闕體系,真真實實地成就了一位“上上太一道君”之神,那麼在道門體系之中,上上太一道君與中黃太一君必然重合、互融。

那麼從此之後,太平道究竟是道門大派,還是他賀蘭公成就上上太一道君後的私產,簡直不問可知。而太平道弟子門人,究竟是學仙之士還是賀蘭公的神僕,也就再清楚不過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自賀蘭公欲成就上上太一道君之日開始,他與太平道就成了生死仇敵,絕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這也是張角身為太平道立教之主,作為大賢良師不得不應下的責任。

左慈心知張角這廂絕沒有退讓的道理,也便不再多話,只是將目光一轉:“下元太一君總是要歸位,只盼著不要讓這位西涼神王得手才好。”

……

………

祝願都是美好的。

現實總是殘忍的。

山間道路上,身披戰甲、手提長槍的馬騰匆匆而奔。

作為支援魏野的生力軍,同時也是魏野麾下部將裡,少有的家學淵源又武藝精熟的角色。司馬鈴對馬騰的裝備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馬騰身上那件青黑鱗甲,雖然還是漢軍中最常見的胸甲、背甲用革帶相連的款式,卻是從風月堂訂購的精製品。上面所綴連的甲片,也不是尋常鐵片,而是從成了氣候的海中蛇怪身上剝取的鱗片,穿在身上有壯大內氣、闢御咒力之效。

而馬騰所帶的烏啼槍,上帶一道引聚金氣、化為蕭殺槍勁的符令,善能破甲,也不是魏野帶著道兵們草草祭煉過的那種粗製附法武器可比——反正都是從魏野的賬戶付費,當然要最好的。

按照封嶽的說法,烏啼槍與海蟒甲衣匹配,足夠一個三腳貓的小卒變身成戰場絞肉機一般的鬥將。

這話封嶽也只敢在司馬鈴面前吹一吹,要是換了魏野在前,仙術士只會擺著一張嘲諷臉:“戰場絞肉機一般的鬥將?在仙道神道征伐之間,這級別的個人武力頂個卵用?”

平心而論,就算是魏野自己,若不是太淵宮體系向之全面放開,高深法門不吝相傳,就憑魏野原本的那點手段,在這場太一紫房歸屬之爭中,也不過是三腳貓一般的存在。

這個時候,有誰會關心馬騰區區一個凡人在做什麼?

風吹雪落,劍騰雷飛間,這個不善言談的男人終於踏進了魏野廝殺的這片戰場。

馬騰隔著那一片黑甲陌刀武卒的軍陣,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伏在霜毫狼獸背上的青年。

一股血氣就這樣直衝他的腦門,手足更是冰涼,只有手中烏啼槍被攥得更緊了些:“果真是你,我涼州馬氏忠孝傳家,卻真料想不到,到了我這輩上,卻真的出了你這樣一個逆子、孽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