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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黑夜馬上就要來臨,森林裡各種蟲飛鳥叫的聲音,段少軒一行人停留在了森林裡,搭起了帳篷,準備在原地過夜。

柳溪函坐在篝火旁,她的雙眼無神,死死的盯著火焰,旁邊的士兵都不敢去打擾她。而段少軒也在帳篷裡面,靜靜的在那裡呆著,什麼事情也不做。兩頭都為難的小劉,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他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只有他們兩個自己想開了,這件事情才能被化解。今天的小劉十分鬱悶,兩頭他現在去都是冷臉貼熱屁股,去了準沒好果子吃,他只好跟士兵們呆在一起,坐在另外一堆篝火旁吃著烤肉,唱著歌,聊著之前的開心事,小劉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雖然表面上他和他們有說有笑的,但是小劉的心中還是放不下段少軒和柳溪函的事情,一直在那裡煩悶著,他們兩個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解決。

夜幕低垂,天上的月亮發出了淡淡的光芒,映照著周圍的星星也發出微弱的光彩,在月光的照射下,士兵們也逐漸的休息了起來,小劉也跟著他們走入了帳篷休息,柳溪函還是一個人孤身坐在外面,誰去勸說都沒有用,他們也只好放任柳溪函在那裡繼續坐著,貼心的小劉還給篝火加了足夠的柴火,防止柳溪函被晚風吹的著涼。

夜晚,一陣陣寒風吹在了柳溪函的臉上,一滴滴的淚水從柳溪函的臉上滑落,在火光的映照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淚珠就那樣慢慢的滑落到柳溪函的衣襟上。帳篷裡面的段少軒再也坐不住了,他看著不遠處的柳溪函十分的心痛,之前他一直在強忍著內心的情緒,可是情緒堆積了起來,積攢到段少軒根本壓不住的地步,外面的柳溪函又顯得那樣可憐。

段少軒站了起來開啟了帳篷,走在了柳溪函的身邊,用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柳溪函的淚水,柳溪函一臉憤怒的看著段少軒,一把就把他的手打了下來,柳溪函一臉委屈的吼道:“你幹嘛!別碰我!”

段少軒耐心的站在柳溪函的身邊,深情的看著柳溪函弱弱的跟她說:“溪函,咱們兩個能好好的談一談嗎?”

柳溪函依舊憤怒的說道:“談談?咱們兩個還有什麼好談的!段少軒!這一次你真的傷到了我的心!我一心的好意居然被你說成那樣!我真的傷心了!你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段少軒一臉難堪的說道:“溪函,中午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我在這裡跟你道個歉,是我一時衝動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都是我的錯!”

柳溪函掙脫了段少軒,走到了一旁,怒氣衝衝的說道:“你每次都是這樣!無論是什麼事情!你都只會說這麼一句,真的,一點誠意都沒有,我真的感覺我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個笑話!”

段少軒著急的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講!”

柳溪函打斷了段少軒:“你可別講了!我再也不想聽到你說話了!我一心的好意都喂了狗,你永遠看不到我為你做出的這些努力,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到底是做了怎樣的決定才跟著你一路過來,這一路上,我做什麼事情都向著你,你遇到危險我就直接衝上前去,你遇到什麼難題,我都拼了命的動用各種能用的關係去替你解決這些問題,而你呢?對我所做的一切都視而不見,我真的感覺,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對於你來說,根本沒有一絲的觸動,難道我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繼續的把我的感情浪費你的身上?”

段少軒聽了柳溪函的話,心裡掀起了很大的波瀾,他沒有想到,柳溪函的心裡是這樣想的,其實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躲避柳溪函的愛意,他十分的害怕,他害怕自己真的愛上了柳溪函,所以他一直努力的讓自己牴觸著柳溪函的心意,把心思全都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面,而把自己和柳溪函的事情放在了內心的最深處,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段少軒一個人總會想起這樣的事情,而他也只能無奈的一直拖延著對他們兩個人關係的態度的表示,沒有想到,他之前的這些所作所為居然讓柳溪函這麼傷心。

段少軒開口說道:“溪函,其實我一直很害怕面對你,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柳溪函打斷了段少軒的話:“您可沒有欠我什麼!都是我一個人一廂情願,把感情錯付給了你!”

“溪函,我現在真的想好好的跟你談一談,說一說心裡的話,不然咱們兩個這樣一直的互相誤解,也不是個辦法!”

柳溪函略帶一些不耐煩的說道:“既然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聽一聽,在你的心裡,我柳溪函到底是有多麼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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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的!你在我的心裡簡直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你在我的心裡真的很完美,你人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有才識,武功又這麼的好,而且,還來自名門望族,你這樣的女人,誰能不喜歡呢?”

“你把我說的這麼好!還誰能不喜歡!你不就不喜歡嗎?”

“我承認,我確實對你有喜歡的感覺,早在京城那次,我和你講過的那些,這真的成為了我的心結,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我出身貧寒,又不像傅雲梟那樣具有那樣的才識,我不知道,我可以憑藉什麼來跟你在一起?”

柳溪函憤怒的說道:“你傻啊!如果我柳溪函跟那些庸俗的女人一樣,只看中學識和家境,那我怎麼會看的上你?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我看中的是你一心為民敢愛敢恨,勇於出頭的這種心性!沒想到,你在面對這樣的事情上,居然一直在打退堂鼓!”

“那以後呢?咱們真的要在一起了,你的家裡人會喜歡我嗎?將軍看人那麼的挑剔,一般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要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那他會同意嗎?”

“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我父親那邊你覺得我不會說服他嗎?我都能這樣揹著他跑出來找你,我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出來的?”

“我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我正是知道你的性格如此,才不敢貿然接受你的愛意,我不想讓你難堪,不想看到你和家裡人的關係變得緊張,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讓你們原本和睦的一家人而變成那樣!”

“所以呢?所以這就是你這段時間來,對我的態度的解釋?”

“是的!但不全是!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部分是,其實我一直不敢面對,你每次都這麼明顯的偏袒我,幫助我,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呢,我真的不敢面對這些,我其實自己也清楚,我早已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你!”

聽到段少軒說出這樣的話,柳溪函也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她開始耐心的聆聽著段少軒的話。

“之前的一切,都是因為我不想面對,產生了一直拖著這件事情的想法,一拖再拖,最近的事情發生的這麼多,我強迫自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雲城的身上,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手頭的事情上,而對咱們兩個人的事情閉口不談,原諒我愚鈍,不知道我這樣的行為,在你眼中是這樣的混蛋,你知道嗎?中午的時候,我其實多麼不想說出那句傷人的話,我害怕你受到危險,跟著我這一路上,你真的遭受了許許多多的危難,我就像一個災星一樣在你的身邊,但是如果你遠離我的話,你就再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威脅了,此次前往朝廷,一路上肯定是風雨欲來,而你的身份又特殊,我是很害怕這對你或者你的父親產生了什麼壞的影響,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可真是一個憨憨!這些事情還用你操心啊!我和我的父親在朝廷上又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還害怕他們說這些閒話?而且!段少軒你是不是真的瞧不起我?害怕我受到傷害?我武功這麼強唉!每次有戰局,不都是你受傷?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我受傷?你還是操心好自己再說吧!而且,我跟你講,這段時間所經歷的這些事情,真的讓我感覺到很精彩!這些事情都是我以前從未經歷過的,在這一路上,我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看到了更多的人間疾苦,現在我才真的清楚,你這麼拼命的為百姓們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麼?”

段少軒沒想到,這段時間的事情對於柳溪函來講有這麼多特殊的意義,他連忙開口道:“溪函,這段時間真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面對這些事情真的會無力解決,要不是你,告訴我要靈活的解決事情,我現在都還在侷限於書本上的那些知識,現在的我們早就已經被雲城的那些人耍的團團轉,這些事情沒有你的幫助,我真的不行,這段時間有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這麼費心的幫助我解決困難,我真的十分開心。”

篝火前,兩個人的身影在那裡交織著,他們彼此的談心,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讓他們的關係又貼近了一步,他們的身影也逐漸的靠近了起來?

柳溪函依偎在段少軒的肩膀上,段少軒看著眼前的篝火,一邊回憶著,一邊說著:“你都不知道,我中午看到了你的反應,我有多麼的著急,雖然你表面上看著我和一個沒事人一樣,但是,我的心裡都快著急死了,我看著你傷心的樣子,我在心裡暗自不知道罵了我自己多少次,後悔了多少次,我知道這段時間來,我欠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而我真的無力償還,這次又讓你這麼傷心,我真的不是個東西!”

“我可並沒有怨你!我只是覺得你的態度真的太差了!我一時接受不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思想覺悟,知道自己是個憨批,我不用你來償還我什麼,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白費,而且,你以為這些事情都是因為你嗎?你可別這麼自大了!我所做的一切更多的都是為了百姓!我也是一個有良心的人!看到百姓們這樣,我也真的看不下去!遇到這樣的事情哪能不管不顧,放縱他們!我這麼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做出這些事情也不見怪。”

??

這一晚段少軒和柳溪函兩個人坐在篝火旁談了很久,把他們之前對對方的困惑全部都講了出來,而他們彼此也都十分理解的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他們彼此心中的心結正在慢慢的解開。

“溪函,你能在給我一段時間嗎?等這一次的北疆巡查結束了,我們再正式的在一起吧。”

“為什麼還要等這麼久?現在不行嗎?”

“這次北疆的巡查結束了,我也就能算小有資歷了,在同歲的年輕人裡面也算得上是比較可以的了,到時候咱們在正式的在一起,那會就算你的父親再講起來,我也有一點的成績讓他看看啊!”

“你是不想讓我父親知道,她的女兒找了一個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的廢物吧!沒關係的!你可不跟那些人一樣,你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一步一步的升了上來,而且,就憑藉你這麼一副好的心腸,這樣的三觀,又這麼努力,在我父親面前,你還是站得住的!”

“你可別這樣說我,我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這麼一說,我都快要迷失了自己,自信了起來呢!”

“反正我不管!到時候就算你一事無成也得跟著本小姐回家見父親,讓他看看我的眼光!那咱們就這樣約定好了!等北疆的事情結束了,你就跟我回家!告訴我的父親咱們在一起了!”

“行!”

就這樣,經過一晚上的交心,段少軒和柳溪函解除了之前的種種隔閡,而迅速的轉變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