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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病倒

許家三房的鬧劇過後,一向身體健朗的許家老爺子病倒了,這讓許家眾人又擔心不已。許家老爺子是個要強的,早年是這桃山村出了名的打獵好手,種田的本事也不差,一向自詡身體不錯。這些年來倒也沒出過什麼毛病,這突然間倒下了,一下子顯得人蒼老了許多,也沒多大精氣神。

許子文讓許墨軒去村子裡請了遊手大夫譚老伯過來看了下,開了點藥,許老爺子喝了三四天也沒有什麼起色。對此譚老伯也很是無奈,只能告知大夥,“老爺子是鬱結於心,心思不暢所致。若不能開啟心結,藥石無靈。”

眾人也明白這許老爺子是因前幾日的事情受了刺激了。許家老爺子原本就因為三年前的事情對許子初很是失望,覺得自己沒有教管好他,從而拖累了許家一門。他原以為經歷了這麼一大場磨難,許子初會有所改變,可是前幾日的事情卻讓他更加失望。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這許老爺子看不開,也是旁人所不能幫忙的。

許家老太太等人看著躺在床上一副頹靡的老頭子,都著急地嘴上冒泡了。以為譚老伯只是略懂些醫術和草藥,平常在村子裡也就是幫人看些小傷小痛的,於是便要求帶著老爺子再去縣城裡看看。

這一聽要去縣裡看大夫,估計各房得花不少銀子,徐氏當即又在大房哭鬧起來,“娘啊,爹生病我們也心疼啊,可是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墨海他們整天都哭著喊餓呢!”

這番話語有多假在場的人都知道,再加上自從病倒後許子初一直沒有露面來看過自家親爹,使得許老爺子更加氣憤,這口氣積在心中更是不得而發。

眼看著幾家剛剛花了大筆銀子出去,日子艱難,許老爺子也不想給他們增加麻煩,硬是咬著牙不肯讓人去縣裡請個正規醫廬的大夫來瞧瞧。任憑許子文和許子然兩兄弟好說歹說,許老爺子怎麼也不肯鬆口,辯駁不過兩人就大發脾氣,這情況也就愈發不好了。

許子然夫婦對許家二老一直都很孝順,再加上這些年來許家老爺子也還算是個清明公正的,在一起商量後,又給了五兩銀子讓許墨去縣城請大夫。

蘇雪涵想著這許老爺子心裡不痛快,要轉移他的注意力,便招呼了許墨嵐和蘇宇兩人,說道:“你們要多去陪陪爺爺,和他說說話,給他解解悶兒,這樣爺爺很快就會好了”。兩個小孩子很是聽話,也不負眾望,使出渾身解數,逗的許老爺子緊繃的黑臉也露出了點笑容。

又考慮到這老年人不管平日裡身體多好,身體機能總是會慢慢下降,不怎麼生病的人這突然發起病來多半還挺嚴重。於是,她又從上次自己和許墨一起買的滋補藥方裡拿出了一些參須,交給周氏讓她給許家老爺子送去補補身子。

對此,許家夫婦很是感激,不肯收下。在蘇雪涵一再強調自己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不需要再大補特補後,見她堅持,便感動地收下了。此舉也讓許家大房眾人對蘇家姐弟的印象好了兩分。許老爺子聽說了這件事,起初也不肯接受,最後在許子然的勸說下便同意了,末了還特意叮囑許子然一定要給蘇雪涵道謝,日後要好生待她,不能虧待了。這讓蘇雪涵對這老人家的印象也好了幾分。

許墨馬不停蹄地趕到縣城,還是去了那家叫“巧手醫廬”的藥館。因著華老大夫的診費著實昂貴些,且請他的都是達官貴人,華老整日裡也忙不過來,便請了他手下的弟子華珍回桃山村。華珍是個中年漢子,跟著華老大夫學醫也很多年了,醫術也非常不錯。給許老爺子摸了摸脈,便提筆開了一個藥方,讓許墨隨其去取藥。

眼見著五兩銀子就沒了,許老爺子等人很是心疼,一旁的徐氏見了倒是頗為眼紅。想著二房上次賣蕨菜肯定賺了不少錢,卻偏偏給了好處給大房,自己卻什麼也沒撈著。這回家裡又損失了十兩銀子,便不滿地說道,“二嫂子收蕨菜自個兒得了不少好處,也不幫著我們一把。現在家裡的家當全沒了,嫂子再借點兒給我們花花唄?”

周氏聽了便冷冷地道,“這家當沒了也不是我們去拾掇三弟鬧事打人的。前幾日才借了八兩給你們,字據都還在呢。再說了,三弟整日不著家,收蕨菜的時候自個兒沒想著來幫忙,卻盡想著要銀子了,天底下哪那麼多好事!幫你孃家幹活,在那兒出的事兒,你那些哥哥們也不好生勸勸。出了事兒,你怎麼不去找他們借點花?我們家也不是開錢莊的。”

許老太太聽了心裡也不滿,便呵斥道,“老三家的,這事兒出在你孃家,沒錢花,找你哥哥們去!要不是你拉著子初去那裡,也不會鬧出這等事兒來。”

周氏等人聽了也不說話,這每回有什麼事情許老太太都不覺得是自己兒子的錯,相處了這麼多年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了。只要不拉上自己家,他們也不想和這拎不清的老太太鬧,免得讓人看笑話。

許老爺子對於這個小氣、整日又愛到處說嘴的小兒媳婦也很不喜歡,便開口道,“不要整日在這裡晃,好生看著你家相公。借了這麼多錢,也不想辦法去添個進項,瞎吵吵什麼!告訴子初,這次的錢,說什麼也要還給他兩個哥哥。都這麼大了,誰還整天跟在他後面給他擦屁股!他要是不還,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聞言,許老太太和徐氏就著急了。許老太太忙拉著老爺子道,“當家的,你說啥呢!這兄弟不就是互相幫襯的嘛!你這樣逼著他,讓他可怎麼辦啊!老二家的不是剛好有些進項嘛,也不缺這錢啊!”

徐氏也哭哭啼啼,“爹,您可不能這樣做啊!大哥和二哥的日子都比我們好啊!”

見此,許老爺子又氣得咳嗽不停,顫顫巍巍地指著許老太太道,“分家了。。就。。各過各的日子!你要是再偏著他。。。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把咱許家給禍害了!都是你給慣壞的!你要是不同意,就跟著三兒過吧,我把休書給你。”

許老太太當下都傻了,滿臉漲紅,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了。只瞪著兩眼,張著嘴,看著許老爺子。

許子然兩兄弟見了,急忙幫著許老爺子拍拍後背,又給倒了水喝,勸慰道,“爹說什麼氣話啊!娘不過是一時心疼老三罷了。”

兩人安撫好許老爺子,被嚇到的許老太太也不敢再求情了。許墨帶著藥匆匆回來了,許墨荷兩姐妹便去廚房裡煎藥去了。許墨又在一旁給許氏說了些大夫交待的注意事項,便和周氏帶著蘇雪涵等人回家了。

晚上,許子然從大房回來,周氏便拉著他道,“爹好些了嗎?這回借出的銀子我也沒想著他們會還回來。不過,你可不能聽娘的,把咱家的東西都貼補給了三房。三弟成天惹事,這回還差點搭上墨兒,以後說什麼也不能再管他們家的事兒!”

許子然歉然地看著周氏道,“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這些我都知道,我心裡有數,不管怎樣,咱們家的日子還要過。這次三弟多少會吸取點教訓,收斂著點。以後三房的事兒,爹說了讓咱們少管,爹不會讓墨兒跟著受拖累的。再說,爹也是想藉此好生嚇嚇三弟,以後他會改的。”

周氏笑著打趣道,“都委屈這麼多年了,你才知道啊!我還不知道你,不管怎樣他是你的弟弟,你不會一點兒也不過問。我看他也收斂不了多久,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他的脾性嘛!不過像爹說的那樣,咱們少管,自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許子然笑道,“好,我會好好補償你的。趕緊休息吧,明天的早飯我來做,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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